風暴中的情與愛 風暴(33)

作者 ︰ 喬進賢

由于派性作怪,毛主席制定的「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方針根本就落實不了。全國各地武斗現象不斷發生。尤其是中央文革領導小組的主要人物江青等人,四處活動,煽風點火,支一派壓一派,並提出「文攻武衛」的口號。從此全國武斗急劇升級,發生了沖擊軍事機關,砸爛公、檢、法,奪外交部的權,火燒英國駐華代辦處等嚴重事件。我記得最嚴重的是武漢發生的「七-二○」事件。據報紙上說,在此之後,湖北省被打死和打傷致殘的干部、軍人、群眾多達十八萬四千余人。

在混亂局面難以控制的情況下,毛主席于七月至九月,視察了華北、中南和華東三大區,針對群眾間的分裂情況,號召實現革命的大聯合,正確對待干部,團結干部的大多數。他說︰「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矛盾,沒有必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還說︰「絕大多數干部都是好的,不好的只是極少數。對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是要整的,但是,他們是一小撮。要擴大教育面。」

毛主席的話是最高指示,毛主席的最新談話就是最新的最高指示。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傳到雙臨市的時間雖說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可全市立即沸騰了。那天晚上我和周敬剛剛睡下,醫院水塔上的高音喇叭突然響了︰

「全院同志們請注意!听到廣播後馬上到醫院大門前集合,傳達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全院同志們請注意!听到廣播後……」

我捅了捅周敬︰「喂,喇叭里廣播集合了,傳達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怎麼辦?」

周敬說︰「怎麼辦?起來唄!傳達毛主席的最新指示還能不去?走,穿衣服集合去!」

我和周敬穿好衣服,走出宿舍。這時,人們紛紛從宿舍里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向醫院大門口走去。

醫院大門口已經來了許多人。警衛排的小伙子們,每人手持一桿大紅旗。還有幾個敲鼓敲鑼的,咚咚鏘,咚咚鏘……紅旗招展,鑼鼓齊鳴,很是熱鬧。

過了一會兒,人來得差不多了。裴政委叫陶處長集合隊伍。陶處長吹了一聲哨子,喊道︰「警衛排扛大旗的同志和敲鑼打鼓的同志,站在隊伍前頭,其他同志站在後頭,面向我集合!」

同志們站好隊以後,政委在隊前傳達毛主席的最新談話。他說︰「同志們,剛才九點鐘的時候軍管會來電話,傳達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毛主席說︰‘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矛盾,沒有必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他號召實現革命的大聯合。今天晚上全市的同志要上街*,慶祝毛主席最新指示的發表。好了,出發*吧!」

政委講完以後,陶處長指揮隊伍︰立正!向右轉!齊步走!我們醫院二百多人走上大街。前面十來面紅旗引路,鑼鼓「咚咚」「當當」的很有節奏地敲著。我們一邊走一邊喊口號︰慶祝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發表!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戰無不勝的毛主席思想萬歲!偉大領袖毛主席萬歲……

市內,很多單位也都出來*了,浩浩蕩蕩的游行隊伍擠了滿街,紅旗如林,隨風飄揚。鑼鼓聲震耳欲聾,把人們的口號聲都淹沒了。我們太行陸軍醫院的游行隊伍隨著全市*隊伍的洪流向前移動。這是我有生以來在夜間參加的聲勢浩大的游行,心里興奮極了。

突然,在我們前進的方向,迎面走來另一支游行隊伍。走在隊伍前面的大旗上寫著「瘋人革命造反兵團」。人們不由得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說︰「不好,瘋子們過來了,怎麼辦?」有人說︰「沉住氣,別怕!要打嘛,他們人少,沒那個膽量。」這時從我們游行隊伍的前頭傳來軍管會的指示︰「誰也不要亂說亂動。放他們過去。」這時,鑼鼓不敲了,口號不喊了,隊伍繼續前進,但氣氛相當緊張。

兩支隊伍相遇了。隊伍里的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怒目相視各走一邊。瘋人造反兵團的人,個個手持木棍、鐵矛,頭戴安全帽,氣勢洶洶地和我們擦肩而過。

這天晚上的*,雖然沒有發生沖突,但氣氛相當緊張。回到家以後我對周敬說︰「毛主席說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矛盾,號召實現革命大聯合。照今天晚上的這種勢頭來看,兩派聯合起來,難哪!」

革命戰士最听毛主席的話,雖然市里兩派的矛盾仍很緊張,但醫院各科室的兩派組織卻很快聯合了。我們科的「金猴革命戰斗隊」和「一三零革命造反兵團」于八月八號合並為一個群眾組織,取名為「八八革命戰斗隊」。服務員中有林偉才、谷美英和鄒正平,卻沒有了閻久卿。這時院領導和各科室的領導都恢復了正常工作。也沒有人揪斗當權派了。太行陸軍醫院的形勢在全市來說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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