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愛 6、

作者 ︰ 東方鴻燕

夜色是黑暗的,比夜色更黑暗的是人心。

在當代男人的夜生活中有兩件事情是不可缺少的,那就是酒和女人。這也可能就是酒吧在城市的夜生活中越來越火的原因吧,因為你可以在這里兩者兼得。

星期五晚上趙天明來到學府路上的諾亞方舟BAR時,已經是夜里10點多鐘了。他剛剛陪重機廠的客戶吃過飯。幾乎每個周末,不管多晚,他都要來這里坐坐,喝點加冰CHIVALS,听听那些久唱不衰的老歌老調,這似乎已經成了某種習慣。這里有一個他喜歡的樂隊,有一個他喜歡的女歌手。在趙天明看來那個身材微胖的女孩是一個極富天賦的歌手,她常常在鋼琴的伴奏下用她那帶著些倦意卻婉轉悠揚、受過很好訓練的女低音吟唱肖邦或舒曼的浪漫曲、鄉村歌曲以及貝里雄、勃艮第或庇卡底的小調。醉酒當歌人生幾何?那確實是一種享受。也許是年齡的原因趙天明不喜歡流行歌曲,在他看來周杰倫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念經,張惠妹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抓狂。還有些年輕人閑著沒事學魚叫,更是不可思議。

諾亞方舟BAR坐落于學府區,酒吧里的客人多數是附近院校的大學生,這是他喜歡來這里的另一個原因,他喜歡與她們聊天,似乎這樣可以幫助他追憶那久已逝去的青春時光。他感覺同她們在一起他又隱隱約約恢復了青春活力。至少會讓他在心理上感覺自己還不老。

酒是一種神奇的液體。酒後吐真言,酒後無德,酒後亂性…人們似乎在酒後可以干很多偉大的事情。白天在安靜肅穆如同靈堂般的辦公室里裝腔作勢熬過一天之後,趙天明更喜歡酒吧里這種混亂喧鬧,這種雜亂無章。在這里他可以褪去虛偽的外殼,盡情的展示最真實、最徹底的自己。因為這里沒人認識他,沒人留意他,沒人在意他說什麼,做什麼。在這里,他可以說大話、說假話、說屁話、甚至可以說流氓話。因為這里的人︰那些喜歡讓強音刺激耳膜的人,喜歡讓酒精麻醉神經的人,都是與他一樣在白天人模狗樣地被現實折磨的疲憊不堪的人。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裝B都是這世界上最累的活,而人們每天又不得不裝B。

在日本公司工作十幾年,趙天明是級別、工資長的不快,酒量長的特快。他喜歡酒,也可以說是一種痴迷。他喜歡酒後那種微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那種在半夢半醒之間,半生半死之間的感覺。他喜歡酒後那毫無顧忌的暢談,海闊天空,無邊無際,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不知道是哪位朋友發明創造了酒,那晶瑩剔透,香氣襲人的液體。酒壯英雄膽,據說很多奇跡都是酒後創造的。天才詩人喝多了瞎吟,吟出了膾炙人口的好詩,天才作曲家喝多了瞎彈,創造了另類音樂,天才畫家喝多了瞎畫,創造了抽象藝術,天才武術家喝多了瞎打,創造了醉拳,天才作家喝多了瞎寫,創造了後現代魔幻主義小說…….

趙天明在酒吧門前停好車走了進去。歡迎光臨!門口的女孩和他熱情地打招呼。酒吧里已經坐了很多人,幾乎滿了。他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座位坐了下來。還是老一套,加冰CHIVALS,焦鹽花生,魷魚絲。他點燃了一支MILDSEVEN。一邊泯著威士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打量著周圍。別的台上幾乎都是偶數,出雙入對,兩個女孩,兩個男孩,也有一男一女或兩男兩女。只有他是只身一人,半尷不尬地坐在那里。

最近幾天,他的精神始終沉浸在一種恍惚迷離、萎靡不振的狀態之中,好像丟了魂兒似的。白天工作繁忙還好一些,到了夜里他的魂魄好似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遠離他的軀體,處于無法掌控的狀態。他無法驅趕心中的郁悶和煩躁。他知道為什麼,因為思念,思念一個女人——公司里新來的那個女孩,但是他無法相信自己。

在商海闖蕩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巴黎、羅馬、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拉斯維加斯、夏威夷、東京、吉隆坡、曼谷、姬洲島、布里斯班、奧克蘭到處都有他播下的生命良種。他相信美國人常說的那句話︰Spreadingseeds是男人的importantwork。歷經多年修煉,他自以為早就煉就了一幅金剛之軀,鑄成了一顆人生舍利。應該是收放自如,刀槍不入才是。已經過了不獲之年的他,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心煩意亂,夜不能寐,那感覺真是郁悶啊!在很多女人眼里,趙天明是屬于那種沒心沒肺的男人。他喜歡女人,但不喜歡與女人長期糾纏斯守。他的道理很簡單︰天天喝牛女乃的人不一定要養牛。也許他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也不懂什麼是愛情。迄今為止他還從未遇到過一個女人,讓他朝思暮想,不棄不舍。愛情看似簡單,其實是人世間最復雜、最深奧、最震撼人心的一種情感。只有親身經歷過愛情的人才能真正領悟到愛情的真諦。

其實男人的內心並不像他的外表那樣堅強,有時男人是很脆弱的,他們更怕寂寞孤獨。趙天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身體仰靠在椅子背上,閉上了眼楮,慢慢地體會酒精溶入血液,麻痹神經中樞的感受。他感到自己好象是躺在一片白雲之上,在高高的天空上飄蕩,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色。他感到全身發熱,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中,太陽近在咫尺,捶手可及。在金色的陽光之中一位美麗的公主正在向他緩緩走來,越來越近。那面容似曾相識,飄逸的

長發,俏麗的臉蛋,明亮的秀目,性感的粉唇,迷人的微笑。他想到了靚麗的趙飛燕,嫵媚的楊玉環,清純的章子怡,妖艷的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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