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麼向你承諾 第三章 出現了轉機 5

作者 ︰ 趙欣然

起初,李大慧所在的班被分配干零活。不知道這小子咋弄的,和一個從市里來支援會戰的老師傅學起了技術,拿起了焊把干上了電焊工。

晚上收工以後,李大慧都要把焊搶焊帽帶回宿舍,同屋的人見了就開始挖苦道︰「我們這個屋子真是出奇了啊,兩個多月就有人出徒了。喂,你們誰知道指揮部什麼時候分配工種?咱也要學一手啊。」

有人干脆湊到李大慧面前道︰「給你漲工資了沒有啊?你現在干的可是技術活,技工出徒了每個月就是32元啊,不像我們苦大力才24元。」

李大慧很有忍耐力,他知道大家這是在挖苦他,取笑他,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他明白,現在一個個累得像個勞改犯,自己卻干上了俏活,能沒人眼紅嗎。說吧,嘴長在人家的腦袋上,愛說什麼說什麼,我絕不能和他們一般見識。他早有打算︰挖苦,取笑,就是謾罵也絕不反駁。不就是出點氣嗎,算不了什麼。重要的是自己能有個好工種,干上一個技術活,將來工資漲上去了才是真本事。

李大慧的這些心計,別人不知道,趙奐新卻很清楚。含而不露,富有心計,這是李大慧的特長,也是他在哪兒都不吃虧的重要原因。趙奐新想,到松花嶺後這小子越來越知道算計了。

一天,從市里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的到來把春風得意的李大慧實實在在的算計了一回。

剛吃過午飯,許多人在宿舍前的水池洗飯盒,這時從外面來了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個個白白淨淨的,穿戴的也很整齊,一看就是城里人。

他們來到水池邊以後有人開口道︰「這里有沒有叫李大慧的?」

說來也巧,李大慧就在水池前。他回過身,把飯盒里的水甩了甩道︰「我就是李大慧,找我有什麼事?」

一個留著短短頭發,有著短短身材的胖墩上前一步道︰「你就是八家崗子知青李大慧嗎?」

李大慧答︰「是啊,我是李大慧。」

那人道︰「你認識王英美嗎?」

听到王英美的名字,李大慧的身體像突然觸了電,臉色都變了,他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個胖墩從腰里拽出個三節鞭,忽的一陣風聲,三節鞭就落到了李大慧的右肩上,李大慧剛想抬手擋開來襲的鞭子,小臂又遭到了更猛烈的重擊。

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個個木雞似的站在那里。這時那三個年青人就像三只餓狼,一起撲了上去,可憐的李大慧,被一頓暴打。李大慧滿臉流著鮮血,耷拉著那只被三節棍打折的右臂,站都站不起來。這時圍觀的人把三個打人的青年圍了起來,大家喊著要送他們去保衛科。

奇怪的是,三個人並不緊張,那個會耍三節鞭的胖墩喊道︰「放心,既然敢來會他李大慧我們就不會跑,不用各位大哥麻煩,我們自己去見你們的領導」說完三個人在大家的簇擁下去了指揮部。趙奐新和同宿舍的人把李大慧攙扶起來,送回了宿舍。

盡管李大慧的傷很重,以至于後來右手三個手指還失去了正常功能,但是他並沒有被打糊涂,他明白這三個人為什麼會從城里來到這麼遠的山溝找到他,又為什麼對他下此毒手。

當然,趙奐新也明白李大慧為什麼會被人暴打,他想,是他李大慧罪有應得。

那是下鄉後的第一個春天。從家返回村里的李大慧老遠就看到知青住的老屋子前(剛插隊時知青臨時住的八間老宅子)王英美在井台上打水。雖然是初春,屋外已經很暖和了,陽光毫不吝嗇的照在人們的身上臉上和井台上,暖融融的給人帶來了許多沖動。

李大慧發現王英美緊身的花布衫翹了起來,就把那白淨淨的腰肢出來。突然李大慧感到身體里有種奇怪的力量在萌動著,這是一股巨大的能量,這種感覺驅使他經過王英美身邊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一雙眼楮無論如何也離不開王英美有著美麗曲線的身體。李大慧發現平時自己並沒有在意的王英美,今天看上去是這樣的婀娜多姿,她高高挽起衣袖的手臂像剛剛出水的蓮藕,被她梳理到腦後的秀發正在向下慢慢的滴著水滴。他完全被陶醉了。

李大慧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王英美嚇了一跳,她嬌嗲的喊道︰「李大慧!你怎麼沒有一點動靜啊,看把我嚇的。」

李大慧把自己肩上的挎包放在井台上,從王英美手里接過井繩笑道︰「怕什麼,我會把你吃了嗎?」

王英美道︰「你吃了我,看不把你噎死啊。」王英美驚奇的發現李大慧穿了一套嶄新的軍裝。

她不無夸獎的道︰「行啊,從哪里弄來套軍服?怪不得你們男生都喜歡軍裝,穿上還真挺神氣呢。」

李大慧提著水桶,王英美背著他的背包,兩個人說笑著進了青年點的外屋。

李大慧回到男知青的屋子放下背包,來到女知青的門前,他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框。

「門開著呢還敲什麼門啊,還講究上了。」

李大慧站在門口道︰「人都哪去了?」

「下地了。

「你沒下地?」

「今天我有事,沒去干活。」

李大慧發現她正在整理自己的箱子,炕上放著雜物,還有許多書和幾本影集。

「影集里有照片嗎?」

「有照片,不好看,你看了會做惡夢的。」

「讓我看看行嗎?」

「隨你便,我了,看了別嚇了你。」

李大慧坐在炕沿上翻開一本影集,他看到有半個書本大的照片上,王英美側著臉,向前微微傾斜著身子。嘴,鼻子和眼楮雖然都不大,但是卻恰到好處的瓖嵌在潔白的臉上,顯露出她的端莊和秀氣。看得出來,這張照片一定是不久前照的。李大慧看著看著發現相冊里還有一張2寸的小照片,和剛才那張一樣。他感到這張視乎比那張大的照片更清晰。

「這張照片送給我吧?」

王英美好像沒有听清楚似的,她愣愣的望著李大慧。

李大慧把那張照片從相冊中拿出來道;「這張照片送給我可以嗎?」

王英美的臉紅了。她的聲音變的很小︰「你好大方啊,為什麼要一個女生的照片啊?讓別人知道會說閑話的。」

「我喜歡,我不怕別人說閑話。」李大慧說完這句話,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怎麼會這樣大膽。

在王英美眼里,李大慧是個有心計有涵養的人。他要自己的照片,一定是心懷叵測,不可告人,王英美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她上小學的時候母親就病逝了,家里只有爸爸和一個弟弟,爸爸喜歡喝酒,喜歡喝很多的酒,然後就大醉過去。弟弟喜歡打架,經常會頭破血流的跑回家。在家里很少有人關注她。下鄉以後,她很少回家,同屋的女知青都回城里了,她一個人也要留在青年點,她期盼著有一天有個人關心她、痛愛她,她會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懷抱當中。李大慧的出現在她的內心卷起了巨大的波瀾。

沒有一點準備,她不知道愛情會如此突然的降臨到自己面前。就在李大慧要去照片的那天晚上,她被李大慧約到村東頭的小河邊。

人們眼里很有涵養的李大慧還沒說幾句話,竟然不顧一切的把王英美緊緊擁抱在懷里。接著她感到他那滾燙的嘴唇就貼在她的嘴上,他的舌頭很迅速的就撬開了她緊緊閉著的嘴巴,他把那發燙的嘴唇緊緊裹住她的舌頭慢慢的吸允起來。她感到呼吸緊張,還有一種眩暈的感覺,身上麻酥酥的沒有一點力氣,她的心髒瘋狂的跳躍著,她擔心很快就會從胸腔蹦出來。

一會,李大慧雙手掐著她的兩肩,她感到被她弄痛了。月光下,王英美看到他的雙眼很大很亮。他那帶著顫抖的話音鑽入她的耳鼓︰「英美,我愛你,我要你嫁給我好嗎?。」

王英美沒有說話,她的兩眼涌出了淚水,他便把她摟在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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