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瑯歌 深夜憂心忡(二)

作者 ︰ 歌海

我不再說話,也沒時間深想,前方點點燈光,已到了傾天居院外。

傾天居是宮瑯歌所住之地,自嫁入王府後,我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秦總管見到我們,已顧不得行禮,直徑就把我往宮瑯歌的寢殿引。傾天居的四周的守衛並不多,但井然有序。那些人中,有些我認得,是王府侍衛,但大多數,卻是我不認得的。

宮瑯歌閉目躺在寢殿中的沉香木榻上,雪雨正抬了熱水在一旁為他做最基本的護理。

我們進來時候,腳步極輕,可他還是察覺到了,靜靜睜開了眼。他暗黑的眼眸清明銳利,唇邊依舊是帶了些許笑意,若非他的面色過于蒼白,根本看不出他身上還帶著傷。

他看見我,眸光似是一暗,然而片刻之後,卻依舊是懶洋洋地笑道︰「折縴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我倒有些感謝這次的傷了,不然怎麼見得到王妃清水出芙蓉的樣子,只可惜空有佳人良宵,我卻無福消受,當真可惜。」

我不理會他的調笑,只是直徑走上前去察看傷口。他腰間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我細細看去,終是舒了一口氣,那傷看似凶險,但卻未傷及要害,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雖是這樣,我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敢耽擱。眼前這人,是當今最得寵的三王爺,容不得半點兒閃失。況且,他腰間一直不斷涌出的血,也讓我的心微微一顫。

蓮華和雪雨一直按著我的吩咐,端水研藥。

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淡淡地注視著我,卻無心理會。我只是安靜而細致得處理著他的傷口,似最專業的大夫。

他的傷口雖未至要害所在,卻是在腰月復間最脆弱之地,越是這樣的傷,就會越痛,就如同鈍刀子割肉一般的道理,因此,他傷口的血才會那麼難以止住。而他如今所承受的疼痛,甚至超過了那些致命的傷千百倍,是常人所難以想象的。

雖然我早已知道他絕非簡單角色,可是如今,卻還是不得不暗自欽佩。原本我是要為他研制麻藥的,他卻只淡淡開口,不用,這點兒疼算不得什麼,我沒有時間可浪費。

我尚猶豫,他唇邊已經勾起戲謔的弧度,微微笑道︰「王妃該不是心疼本王吧?」

情知再說無益,于是我徑直開始動手,雖然已經盡可能地放松了力度,卻是沒有辦法不去牽動傷口減少他的疼痛。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停下動作,抬眼看他。他一直睜著眼楮,清冷銳利、弧形優美的唇邊亦是帶著天高雲淡的微微笑意,只是蒼白的面色和大滴大滴落下的汗,彰示了他正在承受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進來一人,且在秦總管的耳際低語。秦總管面色不變,走上前來行禮道︰「王爺,老奴先行告退,不會有人進得了這傾天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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