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瑯歌 夜宴現驚鴻(二)

作者 ︰ 歌海

回到宴席之中,席間一片歌舞生平,他做在高高的貴賓席上,攬著美人不盈一握的腰肢,慵懶的笑著。仿佛人生得意事,不過是杯中酒色如碧,懷中美人似玉,除此之外,在無其他。

我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側,他並沒看我,而我卻分明看到,即便是縱情笑時,他的眼楮亦是冷冷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在突然之間莫名的篤定。暗自揣思,那靡靡樂音,或許他早已膩了,雖有軟玉溫香在懷,大概也從未入過他的心。或許,他在意的已不在這世間,可他竟能狠心逼死她,又是為了什麼?權勢?亦是天下?我不懂,這江山是否如此重要,值得用自己的一顆心換取。可即便問鼎了天下,身邊已沒有了想要與之分享的那個人,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正在思索間,只听得殿外宣禮太監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空氣中有若隱若現的幽香襲來,一襲盛裝的貴妃挽著天子,雍容華貴地步入了尚和殿。她今日穿了明黃色的牡丹煙紗碧霞羅,胸前是寬片玫瑰錦緞裹胸,縴腰款擺間,繡了金絲鳳凰的軟煙羅逶迤散開,明艷亮麗。

聖山的氣色似乎不甚從前,越發顯得身側的貴妃紅顏天驕。

只是,這貴妃娘娘雖對這著天子嬌花解語,可她那柔媚入骨的目光,卻一直似有若無地飄向我與宮瑯歌所坐的方向。

我垂下羽睫,掩住眼中的笑意,而宮瑯歌似笑非笑地斜了我一眼,唇邊忽然勾起了一個看似帶壞的弧度。我暗自警覺,他卻已經傾身過來慵懶帶笑的氣息浮在我耳畔,「喜歡看戲,恩?那不如就請王妃陪本王演一出。」

話音未落,他已經執起我的手,就著我手中玉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輕佻地落下一吻,方放開了我。

我心內苦笑,「王爺,不知戀兒怎麼得罪您了,王爺要這般置我于水火之中。」

他放松身體,慵懶閑適地靠入我懷中,懶散地笑了起來,「既然嫁入我三王府,王妃還想著能置身事外嗎?」

席間眾大臣大概早已見慣這位三王爺的放縱,明明是看見了這一幕的,卻都沒有太多驚異之色,只是父母親和雪兒,一直頻頻地看向我這邊,我知道他們在為我擔心。

主座上的天子,順著貴妃的手勢慢慢看了過來,卻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狀似無可奈何的樣子,並不干涉一句。

我看著貴妃娘娘艷比花嬌的柔媚之笑,縱然掩飾的很好。可那偶爾飄向我們這一席的視線里,卻難參幽怨和妒意。

我眉目溫婉,在外人看來略帶羞澀地一直垂著眸,躲開各方探究的視線,卻也不去與懷中人對視。心內微微嘆息,知道這場夜宴,只怕又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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