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年輕人的感情我並不想多管,但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允兒。小璃,你該明白我的意思。」百虎在走到走廊盡頭時,背對著孫璃警告對方。
「虎叔,小璃不敢。是您跟樂樂姨給我重生的機會,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孫璃低下頭,充滿感激地回答。在大哥沒有報仇之前,她必須演好自己的戲份,不能被懷疑。
「樂樂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不要讓她失望。」百虎說完就向右拐,走向醫生辦公室。
孫璃留在原地,咬著嘴唇思考問題。
不管追蹤她的人是不是百虎派去的,她都必須再演一場戲,消除所有人對她的懷疑。
她躲進衛生間,偷偷撥了一個電話。
「事成後你們迅速拋離,不要被百虎的人抓住。」
放下電話後,她詭異地勾起灩色的唇角,笑得有幾份邪惡。
走出衛生間,她小跑步跑到醫生辦公室門口,等候百虎出來。當百虎一出來,她立刻關切地迎上去問︰「虎叔,醫生怎麼說?」
「肺炎。」百虎面色有些凝重。
「那很嚴重嗎?」孫璃小心翼翼地觀察百虎的臉色,「要不要立刻叫銀豹叔叔回國?」
「不用。銀豹在去美國參加學術會議,不要打擾他。」百虎立刻揚起手阻止。允兒的肺炎豹醫院的大夫就能治,如果連這點小病都要召銀豹回來,那這豹醫院養的這群精英不就全成廢物了。
「好。」孫璃點點頭,「我回去陪陪允兒。」
「小璃,我們坐那邊聊會兒。」百虎叫住孫璃,不許她去打擾允兒跟尚霽。允兒最需要的是尚霽,孫璃去了不但沒用,反而會起反效果。
「虎叔要跟小璃談什麼?」孫璃緊張地手心里全是冷汗。在百虎面前,她始終不敢放松,因為這個男人的眼楮太過犀利,讓她總感覺被對方看破。
百虎坐到桔黃色的塑料椅子中,淡淡地看了一眼孫璃︰「你來百家有十三年了吧?」
「是。」孫璃點點頭,她坐在百虎身邊顯得過分拘謹。
「一眨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百虎有些感嘆歲月的匆促,「我對你關心不夠,虎叔會努力幫你找個有家世又有人品的男孩子。」
「虎叔,小璃還想再多陪陪樂樂姨。」孫璃有些惶恐,她真怕被百虎亂點鴛鴦譜,逼她嫁給一個無用的男人。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尚霽。凌家富可敵國的財富有幾個男人能比得上?前幾天尹樂給她介紹那個財政局的小男人,跟尚霽根本擺不到一個台面上。
「你結了婚一樣可以回家陪樂樂,這兩個並不沖突。」百虎的臉色有些緊繃,黑眸中醞釀著一些不悅,讓孫璃不敢再隨便開口。孫璃抿了抿嘴唇,猶豫著要。難道她真要听從百虎的安排?不行!她必須在百虎把她強嫁出去之前,擄獲尚霽的心。
……
允兒在醫院輸了六天液,身體才恢復過來,這六天,尚霽除了有非常緊要的事不得不離開外,其它時間全在醫院陪允兒,兩人的感情在復合後,尚霽對允兒極盡寵愛,晚上兩人會蜷縮在一張單人病床上,緊抱在一起睡覺。
允兒覺得自己似乎因禍得福,心里甜得像喝了蜜,臉上的梨窩笑起來煞是好看。
尚霽常常會突然從文件夾中抬起頭,痴狂地望著允兒的笑臉,在看到她羞澀的表情時,低下頭匆匆啄她一下,才又繼續處理他的公事。
允兒最喜歡欣賞尚霽工作時認真的模樣,他那英俊的臉埋首在文件中,微蹙的劍眉,沉冷的黑潭,還有不經意垂在額頭的幾綹黑發,都給他平添許多魅力。
今天早上,尹樂在孫璃的陪同下,早早來醫院接允兒出院。孫璃把車停在停車場,跟隨尹樂下車。她們倆才走沒幾步,就听到有人朝她們倆大喊︰「姑娘,快閃!」
孫璃跟尹樂回過頭,正看到一輛車像瘋了一樣朝她們開來,在那半扇敞開的車窗處探出一只黑色槍管,筆直地瞄準尹樂的太陽穴,尹樂甚至看到一束紅色激光掃過自己的眉心。在她還沒意識到危險時,孫璃早一步機警地推開尹樂,自己卻沒來得及閃躲,子彈正射中她的胸口,鮮血如梅花般暈染在她米色的裙子上。那輛射殺孫璃的車在看到孫璃倒下後,迅速駛離醫院,消失在車陣中。
「小璃!」尹樂焦急地爬起來,撲向倒在地上的孫璃,「他們要殺的人是我。傻孩子,你為什麼要救我?」
「樂樂姨,你就像……我的親生母親,我不能……讓你死。」孫璃的身體難受地顫抖,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孫璃的話引發尹樂更多眼淚,她趕緊朝人群大喊︰「快叫醫生!我女兒中槍了!」
「樂樂姨,真想一輩子……陪著您……」孫璃顫抖地伸出右手,輕輕撫模尹樂的臉頰。尹樂剛想握住孫璃的手,她的手卻在這時無力地垂下。尹樂傷心地抱著孫璃,一邊哭泣一邊說道︰「小璃,樂樂姨也喜歡你。」
她是個母親,在對待允兒跟小璃時難免會有私心,但她真的想好好對待小璃。這孩子的身世可憐得讓她心疼,現在又為了救她而受傷。
就在她抱著孫璃落淚時,一群醫護人員已經抬著擔架過來。
尹樂茫然地看著醫護人員將孫璃抬上擔架,眼淚仍然止不住地流。
……
「媽,您怎麼了?」允兒在尚霽的陪伴下正要離開病房,就看到媽媽紅腫著雙眼跑進來。
「孫璃為我擋了子彈,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尹樂抱住允兒,傷心地說道。
「孫璃?」尚霽的眉頭不由得皺起,「媽,當時什麼情況,請您仔細說一遍。」
尹樂把詳細情況描述了一遍後,就低下頭擦眼淚︰「我也想不到小璃那孩子那麼重義氣,竟然會為了救我讓自己受傷。」
「難道我猜錯了?」尚霽沉冷著一張酷臉,兀自咕噥。
允兒不解地看向尚霽︰「尚霽,你猜錯什麼?」
「沒什麼。允兒,我去急診室那邊看看,你在這兒陪陪媽。」尚霽快速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允兒的問題。
尚霽還沒離開,百虎的電話就已經打過來。
「尚霽,保護好你媽跟允兒。那伙劫匪還有余黨,他們警告我說拿不到一億美元,就要殺死樂樂。」百虎緊張的聲音伴隨著汽車的喇叭聲,貌似他正在開車。
「媽平安無事,孫璃被他們打傷。」尚霽的眉緊緊地凝起,「爸,您多派幾個人來保護媽跟允兒。我總感覺這事情蹊蹺。」
「我們已經在路上。」百虎匆匆地說完,就掛上電話。電話合上之前,尚霽似乎听到汽車喇叭瘋狂地叫喚。
「尚霽,我們一起去等小璃。」尹樂擦擦眼淚,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她不能只知道流淚。
「嗯。我也去。尚霽,我之前一直不喜歡孫璃,沒想到她能為媽做到這種地步。如果換做是我,不一定能跟孫璃這樣不顧自身安危救媽。」允兒抬起圓眸,帶著一點歉意與敬意地說道。
尚霽低下頭,揉揉允兒的頭發,柔聲說道︰「我要你跟媽都平安。」
……
急診室外,大家都很擔心地看著手術室紅色的燈。
手術進行中,誰也不敢出聲,怕打破這里的安靜。
突然門被醫生從里面推開,一名大夫走出來,他冷靜地對百虎說道︰「百總,孫小姐的傷勢比較嚴重,子彈從前胸左側射入,穿透左肺,從左後背射出,所幸搶救及時,已經月兌離危險。」
「謝謝。」百虎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道謝。如果不是孫璃,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人就會是尹樂。他一想到可能會失去妻子,就恨不得掐死那群劫匪的脖子。
「太好了。」尹樂松了一口氣。小璃平安她就不用擔心了。
「媽,允兒累了,我帶她回家休息。」尚霽听到孫璃月兌離危險,就摟著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身體的允兒,跟百虎和尹樂道別。
「去吧,好好照顧允兒,不要再讓你媽擔心。」百虎擰著濃眉叮囑尚霽。
「我會。」尚霽點點頭。
「媽,給小璃姐姐請個特護,您別累到,記得早點回家休息。」允兒怕媽因為感激與內疚而留在醫院親自照顧孫璃而累倒,在臨走前不放心地叮囑尹樂。
「你不用擔心,爸會安排好一切。」百虎摟住尹樂,對女兒保證。他指指身後幾名保鏢,對尚霽說道︰「尚霽,這幾個是我的親信,他們會在暗處保護允兒。你也要小心。」
「謝謝爸。」尚霽道完謝,沒等孫璃被推出手術室,就摟著允兒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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