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怎半路殺出了兩個賊禿!」石林猛地睜開眼,但很快便神情緩開,「料想這兩個和尚該是白馬寺的僧人,這白馬寺雖已被黑山宗降服,成了滿清的狗腿子,但尚存一點良知。這老和尚一身修為j ng湛,怕是一百五十年前那一場浩劫的遺存,或許也能不與我為難。也罷,我就賭這一把,就借此將這事了了!」
金光照在大漢的身上,立刻就是燒起火來,大漢瞬間便被火焰籠罩,說道︰「好叫大師明了,我乃是為了救無辜之人,才行此策,還望大師有佛門慈悲之心。」說完,火焰已是熄滅,留下一地灰燼。
馬隊奔騰而來,當頭的軍官見到兩個和尚,又見到那一地灰燼,想起在遠處時,看見的那道金光,便知曉了明細,連忙滾鞍下馬,朝著老和尚一躬身道︰「有勞大師相助,這白蓮教余孽喪心病狂,凶殘之極,殺了知府、知縣兩位尊台,還害了巡撫大人家公子的x ng命,逃跑之時,更是殺了我許多同袍。大師將此獠誅滅,實在是大快人心,真是便宜了這廝。」
老和尚道︰「阿彌陀佛,我觀這賊人一身煞氣,血氣纏繞,便知不是良人,原來竟是白蓮教余孽,真是人人得而誅之。貧僧此舉不過是舉手之勞,哪敢有勞軍爺如此客氣,能為朝廷效力,乃是貧僧的福氣。」
「大師過謙,大師過謙---」軍官也連忙客氣道,又聊了一些,軍官便帶隊返回。
「師父,這賊人乃是白蓮教,此時定還留在洛陽城中,不如我們將他擒拿,便可再與朝廷討要些度牒。」小和尚道。
老和尚搖頭道︰「這一次已是造了許多殺孽,也換來了三張度牒,不可再造孽了。」
小和尚聞言便不再言語,只是嘆了口氣,甚是可惜。
老和尚見此,搖頭心道︰「了然還是太年輕,清廷這次給了三張度牒,已是極限,不會再多給一張。再做什麼,也是無用,清廷怎會讓我們借機壯大!」
「這老和尚也是識相,不然就是要費上一番周折!」石林將神識收回,憑借化神中期的身外化身,便是老和尚帶著白馬寺的眾高僧前來,自覺就是不敵也可安然遁走。但也不敢大意,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別人的良心上,便繞著龍家布下小星宿劍陣。這本是化神期時的一門神通,攻防皆備,現今借助身外化身,卻也是可以施展出來,以防不測。
馬隊返回,帶來了大漢被老和尚誅滅的好消息,南門的兵丁們一聲歡呼,如此凶殘的白蓮教余孽伏誅,真是大快人心!很快,這消息便被錢把總告予了姜夫人,姜夫人一陣唏噓,便也不再提讓龍家祖孫三人陪葬的事情。或許覺得這麼做,會污了白馬寺大德的清譽。畢竟姜夫人是個虔誠的佛門信徒,每年不知給白馬寺送去多少香油錢。如今首惡被大德高僧誅滅,正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便也做個善事積德吧。
轉眼,烏飛兔走,已是一r 過去。害人的凶人已是伏誅,諸位大人都是被白蓮教余孽所害,乃是因公殉職,這喪事自是要大辦特辦,已彰顯諸位大人的忠烈。一時間滿城縞素,哭聲震天。
這一r 旁晚,r 頭已是漸漸昏暗,東門的官道上遠遠的揚起塵土,正是一只隊伍奔騰而來。
當趙祖祐被害的噩耗傳來時,巡撫大人幾近崩潰,趙家傳至他這一代雖然也是貴為巡撫,一地封疆,但他妻妾成群,只有趙祖祐這一老來獨子,實在是香火不盛。現今獨子暴亡,他他也是過了耳順之年,再想生子,已是無望。而趙祖祐雖也是有十一房的妻妾,還不停搜羅美女,卻是多年來不曾有一子,趙家到他這一代竟是絕嗣!
這等怨念何其之大,趙巡撫當即便點齊麾下三百標營官兵,浩浩蕩蕩往洛陽開去。在來洛陽的路上,趙巡撫滿腦子都是他年幼之時,偷听父親與一位大師的談話,想到那位大師所說的「令祖上殺孽深重,血債無算,y n德有虧,是斷子絕孫之禍。」。
想及此,他就是滿腔的憤恨,念頭也是大逆不道了,說到殺孽深重,要斷子絕孫,也應是那些姓愛新覺羅的主子,怎麼能是他趙家這樣忠心耿耿的奴才!難道這就是另一種情況的狡兔死,走狗烹?
趙巡撫雖是念頭大逆不道,但也是想想而已,在知道了趙祖祐來洛陽的原因後,他本想將龍凝香殺了,予他親兒陪葬。至于龍不凡與龍五岳便找個由頭,發配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
龍不凡曾將他親母的重疾治愈,趙巡撫乃是個重孝之人,便免了龍不凡與龍五岳的死罪,免得讓親母難受。倒是趙母以大局為重,臨行時,與他哽咽道︰「為娘知曉你是重孝之人,那龍家治愈了為娘的重疾,此去洛陽必是讓你有所顧忌。為娘也好叫你不用為難,你且記在心里,此去就將那龍家殺絕,為我孫兒陪葬!」趙巡撫哽咽不語,有如此老夫人,趙家之幸也!
這真是龍家災劫重重,避了一難,又來一劫!
這一隊殺氣騰騰的隊伍滾滾而來,嚇得西門官兵雙股顫顫,若不是遠遠就見了那巡撫標營的旗幟,只怕就是敲起j ng鐘,以為是白蓮教的大軍殺過來了。
「大人-----」侍從被趙巡撫凌冽的眼神嚇得不敢言語。
趙巡撫眼角、嘴角陣陣抽搐,滿眼的殺氣,只見他看著遠方,殺氣愈發濃烈,咬牙切齒道︰「去府衙!」若不是此時天s 不早,一身殺氣的趙巡撫怕就是要領兵沖去龍家,將一家老小盡數砍死!
這巡撫標營的武備之j ng良僅次于滿洲駐防八旗,但若論戰斗力卻是冠絕河南!隨著趙巡撫的這一聲令下,大軍滾滾向前,聲勢浩壯,一片肅殺之氣聚而不發,將洛陽城里的百姓嚇得躲在家中瑟瑟發抖。
大軍過處,不知多少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驚懼得倒斃街邊!
「好濃烈的殺氣,原來是趙祖祐的爹來了,看來想要等到明r 龍凝香的玉郎回來可不容易。也罷,知府知縣也都殺了,也不在乎多殺個巡撫。今晚,我便去府衙,收了這位巡撫大人的x ng命,免得明r 殺氣騰騰而來,再殺了,可就是要露出馬腳來了!」只是神識一掃,石林便尋到了殺氣的源頭,當即便打定了注意,就將趙巡撫的x ng命從生死薄上給劃去,只待夜深人靜之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去索命。
「我兒,我兒!」府衙內堂,只是草草的在知府的靈堂上拜了一拜,趙巡撫便來到此,見著已換了一身壽衣,蓋著白布的尸身,趙巡撫的情緒便是失控,哪還有一地封疆的氣勢,往那尸身上一撲,便大哭大號起來。
靈堂里只有趙巡撫一人,門外更有標營把手,外人一個也進不來,也便是不怕被人看見他這般作態。
也是趙巡撫心中痛楚非常,力氣稍稍大了一些,只見那趙祖祐的尸身一陣輕晃,那被白布蓋著的頭顱也是晃了晃,就「咚」的摔得在上,竟是滾了起來。
原來,石林將趙祖祐的頭顱帶走,姜夫人怕趙巡撫看了那無頭的尸身,心中更痛,便招了洛陽最好的木匠,用了一塊上等的楠木雕了個木頭腦袋,又請一位技藝高超的紙扎師傅給這楠木的腦袋涂象。這腦袋是憑記憶雕刻、涂象,也是兩位師傅技藝高超,竟也是有仈ji 分像。
楠木的腦袋仰躺在地上,趙巡撫見了這,嗷得一聲撲去,將這腦袋抱在懷中,竟是用頭撞之,神智甚是癲狂。
「師伯,這次南下,斬殺了白蓮教的好些孽障,朝廷特發了三張度牒!」白馬寺中,一小和尚歡快的說著,不像個出家人,倒像個有糖吃的小兒,十分的興奮。
禪房里,一白胡子老僧坐在正中,神情較為淡然,不過舒展的眉角也是昭示著老僧的心中喜悅。
「了然,出家人該是六根清淨,你這樣作態,實在是不夠妥當,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師伯還有些話說。」老僧下手,也是坐著個老僧,發話將小和尚打發走。
小和尚聞言當即宣了聲佛號便出了禪房。
兩個老僧入定一般的坐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正中坐著的老僧道︰「師弟,你說那害了洛陽城里多個x ng命的是哪一方的人馬?會不會是邙山的那位娘娘?」
坐著下手的老僧道︰「那人用的是借物化形之術,未正式交手,看不出門派來,但定然不是邙山的娘娘。不說y n天子已將邙山封山,只容凡人進出,修行之人連路過都是繞行,邙山中人亦不可私下出山。便是沒有此舉,y n天子也不會讓那位娘娘如此莽撞。朱明已亡國百六十載,是回天乏術,做這些事,是落了下乘,且若一著不慎,便會將黑山宗牽扯進來。y n天子雖坐擁邙山,手下有四鬼王坐鎮四方,諸多鬼帥鬼將,y n兵鬼差無數,但也是不能與黑山宗相抗。」
忽然禪房外傳來聲音︰「老和尚說得不錯,y n天子勢力再大,也是大不過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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