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宛頤在山莊看到柏苴一個人坐著發呆,就走過去看看。
原來,柏苴還在想著昨天的事。想著昨天雖然是自己把芷茵抱去了醫館,可是趙銘羽來了之後芷茵卻堅持讓趙銘羽送自己回去。
宛頤︰「想什麼呢?」
柏苴︰「沒什麼。她的手好些了嗎?」
宛頤︰「店里很忙,大家沒時間照顧她。不過我每天出門前能幫她洗臉梳妝,就是晚上我回去得有些晚。看來這幾天我又學不上輕功了,趁出門之前,我得幫她洗澡。」
柏苴︰「多虧有你。等她好了,我一定把最好的方法教你,讓你……」
兩個人正說著話,突然一個球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了宛頤的頭上。
原來,是一群弟子在蹴鞠,不小心把球踢了過來。
柏苴︰「沈師妹,你還好吧。」
宛頤很無奈地捂著頭。
柏苴又發火了,「莊里現在這麼忙,大家都在趕工。你們中午不好好利用時間休息,居然在這兒蹴鞠,還傷到了沈師叔!」
宛頤捂著頭站起來離開了。
柏苴︰「你要去哪兒啊?」
宛頤︰「真是太丟人了,每次都在你面前這樣。」
宛頤剛走,就有弟子在那兒嘟囔︰「為什麼每次沈師叔踫上這種事兒,師叔都在啊。」
柏苴听到這話立刻轉身,弟子們見狀都跑了……
晚上文珍練功的時候看到看到宛頤的額角有一塊淤青了。
文珍︰「你額頭怎麼了?」
宛頤︰「沒什麼,都怪我自己太笨了,不小心撞的。不用擔心,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兩天怎麼見人啊?」
文珍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
第二天,宛頤剛進山莊,文珍就把宛頤拉到了一邊。
文珍︰「這個給你。」
宛頤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根簪子。這簪子色澤剔透,附著三條吊鏈。
文珍︰「你帶著個遮一遮吧。我知道喜歡穿粉色的衣服,所以挑了這個,覺得很配你的衣服和頭飾。」
「謝謝,」宛頤拿著簪子就要走。
文珍︰「為什麼今天不帶?」
宛頤︰「你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馬上就要上早課了,這兒又沒有鏡子。」
文珍︰「我幫你帶吧。」
文珍把簪子拿過來,幫宛頤插好。
宛頤用手輕輕模了模發髻,看到柏苴示意讓她快過去了,就匆匆拉著文珍過去了。傍晚,宛頤一如既往地幫只能抬著胳膊的芷茵洗澡。
芷茵︰「這支簪子是新買的嗎?沒見你帶過。」
宛頤︰「哦,是呀,我額角有一塊淤青了,想著帶著個遮一遮。」
芷茵︰「文珍練得怎麼樣?」
宛頤︰「還不錯,我覺得,照這樣下去,半年之後就能全練完。對了,當著他的面,你別表現出你知道這件事。你也知道,這是澄雪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是你受傷了,我不能睡前幫你洗澡,我想我應該不會告訴你。」
芷茵︰「我懂。柏苴他是不是也知道。」
宛頤遲疑了一下,「是,他當然知道。要不然文珍每天晚上也不能那麼順利地出來。」
芷茵︰「他幫你的條件就是讓你住在我這兒好方便……」
宛頤︰「對不起,我承認,那次在碼頭的事,是我告訴他的。」
芷茵︰「我沒怪你,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們能和好。」
宛頤︰「我覺得,你在他心里,比澄雪,比我姐都重要得多。你們同樣都成為了他的過去,可是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是你。」
芷茵︰「這不能比較。他和澄雪那一段感情,很熱烈,很幸福。他們兩個原本都是驕傲的人,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變得沉重了。至于碧縈,你好像不知道,其實柏苴和我在一起之前,他們兩個就在一起過。他們兩個個性都太強,我的離開,並沒有能讓他們回到過去的那份美好。只能說他們有緣無分。對于我,我想他更多的是愧疚。就算不是愧疚,我也不會再接受這個欺騙我,傷害我的人。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你不會理解那種心被揉碎的感覺。」
宛頤︰「可是,他也許是唯一一個能幫你重返蘭景堂的人。他跟江萬里也鬧得很不愉快。」
芷茵︰「我早想通了。其實我爹這些年的做法確實有很多都錯了。演變成今天這樣不能都怪別人。我現在沒什麼奢求,只想把這里經營好,慢慢找我爹。等我爹願意回來了,我就在這兒給他養老送終。一個人如果心懷仇恨,他的心胸就不會開闊。」
宛頤︰「不得不說,我對你只有‘服氣’兩個字。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有些優柔寡斷。其實你才是最豁達,最懂人生的。在這兒住的這段時間,你教會了我很多。」
芷茵︰「這些天你這麼細心地照顧我,親姐妹也不過如此。而且听到你這麼幫澄雪,我真的很感動。你是澄雪的姐妹,自然也是我的姐妹。只是,你跟碧縈還是相處得不好嗎?」
宛頤︰「我在爹娘面前促成她和廣奕哥的婚事,就注定了我們不會再有好好相處的機會了。我是不是很壞,幫著別人來害自己的親姐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是跟她合不來。我真希望,澄雪才是我的親姐姐。」
芷茵從後面握住宛頤的手,「和誰共度一生是她自己的選擇。至少廣奕會事事順著他,並且真心愛她。我現在不方便現身,她成親的時候,替我把我的祝福轉達給她。你們是骨肉至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有親人多好啊,我現在就希望,身邊能有一個親人。」
宛頤︰「你剛剛不是說我和澄雪都是你的姐妹嗎?我們就是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