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糊涂昏官堂上露猙獰
那縣官一看,再也忍不住了,頓時,火冒三丈的吼道︰
「好你個混小子呀!
我這一問,你竟三不答。♀
在本公堂之上豈能容你?」
吼到這里,他把驚堂木朝公案上又狠命地一摔,氣呼呼的喊道︰
「衙役們!」
站立兩旁的公差們連忙答應道︰「喳!」
「向前扒開劉杏哥的嘴,看他的嘴里到底有沒有毛病?
為什麼不說話?」
「喳!」
緊接著,兩個長得凶巴巴的衙役,如狼似虎般的撲向前來。
見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好,杏兒哥趕快把嘴張開,迎著兩個衙役。
但是,這兩個衙役,已經完全領會了縣官的意思,這哪是過來檢查嘴里的情況?
這完全是公報私仇,替那狗官進行報復。
這兩個人一上來,每人伸出一只髒手,捏著杏兒哥的上、下嘴唇。
像是要把嘴撕裂了般的、用力往上下拽著。
還有一個人拿著一個木棍子,一下子伸進嘴里,用力的撬著牙齒。
轉眼間,杏兒哥就被弄得嘴角淌血,牙齒松動,頭暈目眩,連續嘔吐。
令杏兒哥絕沒料想到的是︰
在這掛著「清正廉明」牌匾的公堂之內,竟然會是這麼野蠻、殘暴、黑暗!
都說縣官是百姓的父母官,誰能想象到?
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偏僻縣城里,竟然能有這麼一個殘暴的狗官。
收了人家的銀子,便會無所顧忌的偏袒一方,而殘酷無情的對待另一方。
在這樣的公堂之上,還有什麼公理可講?
還有什麼樣的冤案制造不出來呢?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直到這時,兩個衙役似乎才感到了有些心滿意足。♀
停下了手,拔出嘴里的木棍,然後,這才滿有成就感地走到前面,向那狗官匯報著︰
「霍大人,我們已經檢查完畢。
那劉杏哥的嘴里,牙齒一顆也沒少,舌頭也端端正正的長在嘴里。
喉嚨里也沒見毛病,如今還能往外吐東西呢。
他的嘴里沒什麼毛病!」
「嘴里沒有什麼毛病,為什麼不說話?
我知道︰這也是一個窮賤骨頭,不打不能開口呀!
衙役們!」
听了檢查牙齒的衙役的報告後,那狗官真是怒從心頭起,火往頭上沖。
不問青紅皂白,吼叫幾聲以後,這就要動刑。
听到縣官老爺發話了,執刑的衙役們,把手中的板子往地上一頓,隨著地上「 、 」的一陣板子響。
衙役們齊聲答應道︰「喳!」
這時,整個公堂之上真是壁壘森嚴,殺氣騰騰。
一股暴戾恣睢之氣,陡然升起,眼看著,就要對杏兒哥用大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這時,忽然,听到在一旁負責記錄的、蛇心腸的兒子小聲說道︰
「霍大人,請別忙。
那劉杏哥不說話,我們若是把他打死了,他就沒有口供了。
若沒有口供了,那我們可怎麼結案?」
「唔……?也是。
事到如今,這是關于你們家的案子,你說該怎麼辦呢?」
那縣官也是小聲的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堂之上,縣官竟然與原告沆瀣一氣,共謀計策,來陷害被告。
普天之下,有誰見過這樣的公堂?
有誰見過這樣的縣官?
對此,杏兒哥更加看清了這所公堂和縣官的真面目。♀
在仍然躺著鮮血的嘴角邊,露出一絲微微的冷笑,他決定暫時不再理會他們。
那麼,現在我們要問︰
既然蛇心腸兒子與他的老子一樣,在心里非常痛恨杏兒哥。
那為什麼會在縣官將要動刑的時候,他卻一反常態,阻止了使用呢?
難道他會有什麼良心發現,或者還會存有什麼慈悲之心嗎?
其實,他完全都沒有這些。
他之所以阻止了用刑,原因有二︰
一是他說出來的那個理由,即「那劉杏哥不說話,我們若是把他打死了,他就沒有口供了,若沒有口供了,那我們可怎麼結案?」
這霍壇興,霍縣官,此人生性凶狠,手段毒辣,在當地是出了名的。
平日里,魚肉百姓,作威作福,為所欲為。
他教導他的屬下︰
「凡是我叫你們動板子時,你得板板有聲,板板見血,打死了,不用你負責!」
因此,在這所公堂之上,被活活打死的人,已經不止三個、五個。
就是那些沒被打死的,過了他的堂,沒死也得退層皮。
上面知府衙門里,當然也知道這里的情況,幾次責怪他辦案不力。
但是,他都是倚仗著這里山高皇帝遠,別的官吏不肯到這里來受苦;
再加上這里的百姓老實淳樸,不做反抗,因此,一意孤行,絲毫沒有改正的意思。
那蛇心腸的兒子,平日里,就是霍壇興的一條狗,一心巴結,狗苟蠅營,曾親眼見過知府大人怪罪那霍壇興。
于是,今天特意提醒,也算是盡忠的表現吧。
二是蛇心腸的兒子,還有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那劉杏哥雖不是出身名門貴族,但是,他可是劉家莊的人哪!
這劉家莊是什麼地方呀?
那可是這里遠近聞名的「書香村落」。
那里的人,每個人無論男女,從小就進行文化教育,人人都會識文斷字;
劉家莊的祖上,據說那是前朝的命官,那是見過世面的人,絕不可小視呀!
這一次,那劉杏哥栽到了我的手里,讓他吃些苦頭,我能趁機榨取一些銀子也就算了。
若是為了這事,還沒等錄得供詞,就在過堂的時候給打死了,那劉家莊是絕不會罷休的!
別的人被打死了還好說,這劉家莊的人若是被打死了,他們必然就會上告。
這要告到知府大人那里,人命關天,他是一定會追究下來的。
到那時,不僅這霍老爺會感到難辦,就是自己也難月兌干系。
這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自己能月兌離了干系,自己那爹又怎麼處理呢?
他住在青石村,為這事,他已經得罪了那里的老老少少,那里的村民,現在恐怕已經很透了他。
而那青石村與劉家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如果這劉杏哥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那,我的老爹,那不也就沒有活路了嗎?
這小子,你別看他沒讀幾天書,弄了個書記官也是買來的。
因為常年在官府里混,各種**現象常現眼底,這鬼心眼兒可比他爹強多了。
听縣老爺讓他出主意,這蛇心腸兒子略一思索,對霍壇興說道︰
「老爺,他們劉家莊號稱是「書香村落」。
他們莊里的每一個人,據說從小就學習識字。
既然他今天不說話,我們可以讓他寫字呀,這不也算是為我們留下供詞了嗎?」
「好,好,好!你的這個主意好!」
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有人為他支招,這霍壇興當然高興,連聲叫好。
然後,又高聲叫道︰「衙役們!」
底下又是一聲「喳!」的叫喊。
「為劉杏哥拿來筆墨,他今天必須給我留下筆錄!」
「喳!」
不一會兒,文房四寶拿來了。
有人把杏兒哥拖到書桌前,怕人跑了,他們先拿來繩子,捆住了杏兒哥的雙腿。
捆好了,那縣官這才讓人把綁在杏兒哥身後的雙手放開。
杏兒哥被放開了雙手,一陣輕松的感覺傳來。
他朝著堂上的狗官,輕蔑地掃了一眼。
然後,很鎮定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這才拿起案上的毛筆,在硯台里輕蘸了一下,在已經鋪開的宣紙上,「刷刷刷」,一揮而就。
接著,順手把筆朝案上一摔,昂首站在了公案前。
站在一旁,看著杏兒哥寫字的蛇心腸的兒子,一看杏兒哥寫完了,趕快向前。
雙手捧起桌上的紙,立刻,送到縣官的面前。
一見面前紙上寫的字,可把這霍壇興給鎮住了。
畢竟是讀過幾年書,他知道這字的好壞。
他的心里一驚︰
真沒想到呀,一個鄉野村夫,竟然能寫出這麼一手漂亮的顏體字?
此人真是不可小視呀!
但是,目前他哪有什麼心思來欣賞字呢?
集中精力,他邊看,邊念出上面寫的字︰
「話匣放在家,故此難說話
連念了三遍,他竟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順手拉過身旁那蛇心腸的兒子,用眼色向他示意,那意思是讓他說說這紙上字的意思。
其實,那蛇心腸的兒子是一直在注視著紙上的字,在他的心里,對杏兒哥真是充滿了嫉妒。
心想︰劉杏哥啊劉杏哥,這手漂亮的字,在你的手上真是浪費了呀!
我若有這手好字,恐怕我爹就不用為我花這麼多的銀子了。
我也早就能考上個秀才、舉人什麼的了!
至于紙上字的內容,他也是沒十分弄懂。
現在,見縣官老爺來問,頭上一下子急出了汗珠,過了老半天才支吾的說道︰
「老爺,那劉杏哥,據說他是個學道的人,也許……,好像……,或者他們都有話匣?
既然他說了,我們不妨派人到他的家里去搜一搜
「好吧
那霍壇興盡管滿臉的狐疑,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也只能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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