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一場荒誕欲露三只眼
陪著笑臉，安撫地說道︰
「我的好婆娘，你不要生氣，都怪我沒來得及告訴你那些！
既然是咱家的生金獸兒，你生，還是我生，不都是一樣嗎？
何必動氣呢？
快舉起盆子，等生下了金子，我先給你換一付金鐲子
那胖婆娘一听蛇心腸這些話，心里有些高興，這才慢慢消了氣。
但是，嘴里還是說道︰
「死老頭子，不用你還來熊我。
等到將來，你沒給我換回金手鐲子，到那時，看我怎麼修理你！」
說著，這才又從地上雙手抱過盆子，很不情願的把它拉到胸前，慢慢地舉過頭頂，等著裝金子。
看到一切恢復到了正常，那蛇心腸就開始聚精會神起來。
他先把生金獸兒用雙手捧到胸前，然後，最大限度的，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接著，高舉起生金獸，把自己的嘴，緊緊地貼到它的眼兒上。
「噗」的一口，用力地往里面吹了進去。
一口氣，沒有浪費多少，幾乎是完全吹進了生金獸的身體里。
這時候，產生了效果︰
已經有好幾天，也沒大聲叫喚的生金獸，此時，竟然高聲狂叫起來。
那聲音幾乎是聲嘶力竭，震得那婆娘高舉過頭頂的大盆，都在嗡嗡作響。
那婆娘身子一震，趕忙調整好盆子的位置。
那蛇心腸也是心中一震︰真是名不虛傳啊！
這飛在天上的神獸，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眼看著就要生出金子，我得趁熱打鐵，再助它一臂之力呀！
想到這里，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把嘴緊緊地貼到生金獸兒的屁-眼兒上，「噗」的又是一口。
這一口下去，產生的效果更大︰
不僅那生金獸的叫聲更加響亮，而且從那生金獸的屁-眼兒里，還傳出了一陣聲響︰
「噗—，咚，嘩啦啦啦……」
驚喜之余，蛇心腸想趕快把自己的頭移開，哪曾想︰
說時遲，那時快，听到響聲，只覺得一股熱氣，朝自己撲面而來。
還沒愣過神來，有一塊硬物，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子。
他當時料想︰那一定是一塊挺大的金子。
再接著，就覺得睜不開自己的眼楮了。
一些熱呼呼的東西，噴到了臉上，迷住了雙眼。
並且有一些東西，還在從眼楮上往嘴角上流。
現在，我們先不說蛇心腸此時有什麼感覺？
只說這蛇心腸用氣吹那生金獸後，為什麼出現了那麼多的聲響？
原來我們已經知道︰
自從那只鴨子，進了蛇心腸的屋里以後，蛇心腸的那個胖婆娘，根據蛇心腸的囑咐，做了一頓山珍海味給這鴨子吃。
那鴨子也是餓極了，竟然一頓飯吃了兩大碗的食物。
這樣一來，就得了那上下不通的腸梗阻病，以至于三天里都沒拉下一灘屎。
今天早上，那蛇心腸把一口氣，直接吹進了鴨子的腸道里。
巧了！那口氣，竟然吹開了堵在腸子里的硬食物，那腸梗阻病不治而愈。
但是，好幾天沒有排泄，再加上剛才一口氣又吹進肚子里，那鴨子脹的實在難受呀。
于是，它一邊高聲叫著，一邊拼命地一收縮身子，先把蛇心腸吹到肚子里的那口氣排出來了。
所以，那「噗—」的一聲，其實，是放了一個鴨子屁。
接著，那「咚」的一聲，其實，是堵在鴨子腸道里的那塊硬鴨子屎。
先是打在蛇心腸的臉上，後來掉到盆底發出的響聲。
最後，那「嘩啦啦啦……」的響聲，我們不用說你也知道︰
那是在鴨腸子里，足足悶了三天的鴨子屎。♀
這時，是一下子噴射而出，盡數被接進了胖婆娘高舉著的大盆中了。
只有少部分糊到了蛇心腸的臉上，此刻，正從他的臉上往下流。
這蛇心腸睜不開眼楮，只用耳朵听這生金獸生金子的美妙聲音。
起初，他很高興，一塊很大的東西踫到了他的臉上，在他的心里︰
那生下來的，一定是一塊不小的金子！
但是，這種喜悅，剛過了不一會兒，他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頭了︰
首先，是這味道有點兒不太對︰
為什麼壓根兒就沒聞到金子特有的那種香氣？
反而，撲鼻而來的，卻是一種臭哄哄的怪味兒？
其次，這形狀也有點兒怪︰
除了踫到自己臉上有一塊硬的固體以外，其他的東西，怎麼會是一些糊狀的物體呢？
最後，這聲音也有點兒不對呀︰
金子落到瓷盆里，應當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我怎麼卻只听到一聲「咚」的聲響，而其他的聲音，竟然全是「嘩啦啦啦……」的聲音呢？
想到這里，他感覺到那生金獸兒已經生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轉過身去，模索著，把生金獸兒重新放回到炕上。
然後，他用雙手模了一把臉上的鴨子屎，睜開眼楮，彎腰往接金子的盆子里一看，頓時就傻了眼。
面對著半盆臭氣燻天，疙疙瘩瘩的鴨子屎，他還有一點不甘心，伸出手指，在鴨子屎中又反復模索了一會兒。
這才絕望地一把掀翻大盆，伸手抓住炕上那鴨子的脖子。
一聲不吭地，怒氣沖天的推門出去，找那杏兒哥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被過度驚嚇、瞠目結舌的胖婆娘了。
她看著面前那被摔碎了的大瓷盆，那里，哪還有什麼金子？
此刻，一種黃綠色的、粘乎乎的粥樣東西，正散發著一種惡臭，從那盆子里往外緩緩流出。
再看自己的身上，也被濺滿了那種東西。
她想趕快爬起來，哪知匆忙之中，她那肥大的身體不听使喚，腳下一滑，「 啪」一聲，重新跌坐在地上。
這時，那盆子里的東西，就被她沾了一身。
她知道︰老頭子上當了！
她不顧自己滿身的污垢，趕快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
她要與老頭子一起去找那劉杏哥算賬！
蛇心腸與他的胖婆娘，一前一後出現在青石村的街上。
正值夏日的早晨，趁著早晨的清涼，還有好幾個村民挑著擔子，正趕著往家里挑水。
看到這一對狗男女出現在街上，大家已經從杏兒哥姐夫的嘴里，知道了生金獸兒的故事了。
所以，看到這兩人滿臉滿身的鴨子屎，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只是把頭別到旁處，偷偷地相視而笑。
那蛇心腸兩口子，也顧不得許多了。
見大家都不理他，只得低著頭，直往杏兒哥姐夫的家里疾奔。
當蛇心腸這兩口子，灰頭土臉地來到了杏兒哥的姐夫家時，哪還見到什麼杏兒哥的影子？
杏兒哥姐夫的一家子，對蛇心腸的到來也早有預料。
因此，只是按照杏兒哥臨走時囑咐的，推說一切都是杏兒哥所為，與別人無關。
至于杏兒哥今日到哪里去了？那就完全不知道了。
蛇心腸兩口子知道︰
杏兒哥的所為，已經惠及到全村子里的每一個人，今日要問出他的去處，那是萬萬不能了。
于是，只留下一句話︰
「老王家，你們就等著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就在家里等著吃官司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里還惦念著水池中的水，兩人來到村口一看，村邊的小河已經在流著清水。
再看小河的下游，幾個村民在已經干枯了好幾個月的井邊，正等著挑水。
而有的人已經挑著水正往村子里走。
看到這里，蛇心腸感到一陣頭暈︰
再不用看了，如今小河里和水井里都有了水，自己的水池子，那肯定是被破壞了。
真氣死我了！
我讓劉杏哥這壞小子可害苦了，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呀！
不能就這麼著了，這口氣我得出！
我即刻就到我兒子那里去告他們，我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里，蛇心腸對他的胖婆娘咬著牙說道︰
「我們先回家，快去給我準備一下，我今天，就要進縣城里去告他們。
讓他們也看看馬王爺的三只眼，我要讓那劉杏哥一輩子蹲在大牢里，永遠也不要出來！」
說到那馬王爺的三只眼，我們現在可要交代一下︰
那馬王爺的三只眼，可不是什麼凶狠、丑惡的東西。
其實，關于這段傳說的里面，可包含著諸多善良與吉祥的向往。
傳說那玉皇大帝有一日，派天上神仙︰
星日馬（這是馬王爺的學名）和婁金狗、奎木狼、虛日鼠下凡，去四方巡察善惡。
這四個神仙東、南、西、北各走一方，沒幾天，先後返回天庭向玉帝報告。
其他三個神所報的均是善人善事，說下界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只有星日馬查訪的是︰下界善惡之事都有，並且有豪強欺負窮人的事。
玉帝看了有所懷疑，就派太白金星下界復查。
這才得知︰婁金狗等三神所報不實，他們在下界貪吃受賄，昧著良心說了假話。
而星日馬廉潔奉公，好壞善惡如實奏報。
玉帝連聲夸他明察秋毫，耳聰目明。
于是，就賜給他一只豎著長的眼楮，讓他更加清楚的看清下界的景象。
從此，馬王爺比以前更加目光如炬，人見人怕。
于是，民間這才流傳著這樣一句俗語︰「你可知道馬王爺，三只眼不是好惹的」。
說這話時，包含著人們對世間清正廉明的一種美好向往。
而蛇心腸說來，那是完全曲解了這句俗語的原意。
他是在發泄著自己心中那不滿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