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傳說成真白狐現山莊
那麼,這兩個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今天早晨,老爺子照例到莊外去巡視,也沒看到那兩個女子。
回來後,此刻,正坐在家里的椅子上,仔細琢磨這件事。
思緒打開,真如波濤洶涌的潮水涌來,腦子里真是思緒萬千,浮想聯翩呀︰
這麼多年以來,先是爹爹,後是自己,帶領著劉家家族。
可以說是︰一直是非常小心的隱居在大山深處。
沒有特意去請神敬仙,但也從沒有驚動過他們呀。
本想就這麼平平靜靜,安安穩穩地做個會讀書的山民,一代一代就這麼生活下去。
但是,不曾想,自從爹爹去世之後,怪事連連,接踵而來。
到底是我治理家族無方呢?
還是我得罪了何方神聖?
是他們要來找我報復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次,全仗著七兒和杏兒救回了失蹤九年的兩個孫兒,我的心里剛覺得有了一些安慰。
可是,現在,卻又出現了這麼兩個可疑的人來到了山莊。
一旦山莊里再發生一點什麼事情,我該怎麼辦呢?
想到救人,他忽然想到,這事,應當交給七兒和杏兒他倆去辦︰
他倆機敏過人,而且現在都有一身好功夫。
特別是經歷了擒龍救人的這一件事後,對外界的閱歷又有所增長,不妨讓他倆去查查那兩個人的來歷。
想到這里,老爺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推門來到了屋外,去找七兒和杏兒了。
因為事情重大,而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他也沒進三兒媳和菊花的房門。
只在門口通知七兒與杏兒到他的屋里去。
他回來後,坐到椅子上等著二人。
過了不一會兒,七兒與杏兒就一起來了。
老爺子先將這幾天他所觀察到的事情,簡要的向兩人說了一下。
然後,向兩人下達了任務︰「讓你們倆要做的事情是︰不要讓那兩人發現了,跟蹤她倆,看她們是什麼來歷?
要注意的是︰一是盡量不要讓她倆發現你們;
二是如果你倆被發現了,盡量不要與她們交手;
三是如有可能,弄清楚她們來我們山莊的目的;
四是不要跟蹤她們到太遠的地方
向二人交代完後,老爺子就在家里繼續等著。
另外,老爺子還要去杏兒大爺那里查一下︰今晚是誰打更?
要增派人手,並告訴今晚打更的人,要格外注意莊里的動靜。
听了老爺子的話以後,叔佷二人就先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叔佷倆已經商量好了︰
這件事情,關系到莊里的安全,刻不容緩。
現在,天已晌午了,回家吃完了飯,對家里人就說是到山上去采草藥。
然後,叔佷倆就悄悄地出莊,提前爬上西山,找一個地方隱藏好,在山上觀察山坡上的動靜。
快到七叔家的時候,杏兒小聲問七叔︰「七叔,金嗩吶用不用帶上?」
七叔思索片刻,說道︰「把它帶上吧,也許能用得上。
不過,最好是拿個口袋把它裝上,不要太張揚了
杏兒哥答應一聲,二人就分別回家吃午飯了。
吃過午飯以後,二人手持棗木杖,杏兒哥身上還背著一個背簍。
背簍里盛著一個布袋子,布袋子里面藏著金嗩吶。
七叔還手持一把钁頭,二人就悄悄地出了莊。
看著山野里一片山桃花,不見一個人影。
于是,二人就迅速地爬上西山,在山頭上找了一處樹叢遮掩的山石下,二人就把身子藏了起來。
這一處藏身之地找得可太好了︰
躲到山石下朝山下看︰山的南邊、東邊和北邊的整個山坡,連同山下的山莊,都盡收眼底。
稍微探一子,那山的西面看得也是很清楚。
可是,站到他倆藏身之處的外面向里面看,就是近在咫尺,也難以發現這樹叢里還會有人。
二人鑽到樹叢里以後,就開始耐心地觀察著山坡上所發生的一切。
從山上看去︰整個山坳里桃紅柳綠,山坡上已經成了花的海洋。
那粉紅色的山桃花,已經開滿了山坡,在陣陣春風的吹拂下,輕輕擺動,就像是掀起的陣陣紅色浪花。
差不多有兩個時辰過去了,山坡上仍舊一個人也沒有,只能听到山風吹過花樹時,發出的呼呼聲。
杏兒哥首先呆不住了,他拉了拉七叔的衣襟,對七叔輕聲說道︰
「七叔,太陽都快下山了,不會有什麼動靜了吧?」
七叔也壓低聲音說道︰「杏兒,再耐心的等一會兒吧。
爺爺不是說,有時到了黃昏時,那兩人才出現嗎?」
杏兒哥又說︰「在這里蹲了一下午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七叔,我實在憋不住了,我想###
七叔指著西面說︰「快去撒去,不過,不要離開這個地方。轉過身去朝那邊撒就行了
于是,杏兒哥轉過身去開始了###。
可是,杏兒哥的尿剛撒了一半,忽然,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整理,一轉身,就又蹲回到七叔的身邊。
趴到七叔的耳朵上小聲說道︰「七叔,你快看,那邊來了什麼?」
听到杏兒哥這麼說,七叔立刻一轉身,探出身子,順著杏兒哥手指的方向一看︰
在山的西面,有兩只全身雪白的狐狸,在夕陽的映照下,正從山下向山上快步跑來。
等七叔看時,兩只狐狸離山頂已經很近了,甚至連狐狸鼻尖上有一撮黑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怕被狐狸發現,七叔急忙把杏兒哥按得蹲到地上,兩人屏住呼吸,想更加仔細地觀察。
就在七叔按杏兒哥蹲下的這一剎那間,等七叔再抬頭看時,那兩只白狐狸竟然全不見了。
二人正在納悶之時,忽然,兩人的鼻子里似乎聞到了一種香氣。
還沒等找到香氣的來源,兩人的眼前突然一亮,只見兩位穿著白衣的女子,從樹叢前款款走過。
這一次,不用找了,一股更加濃烈的香氣襲來,乍一聞到,叔佷倆差一點兒打出了噴嚏。
叔佷倆趕緊收斂身子,一動也不動地盯著這兩個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那兩個女子漸漸地走遠了,叔佷倆才敢放松一體,站起身來向山下瞭望。
不過,現在剛近黃昏,天還太亮,不敢有太多的舉動。
兩個人只能一邊盯著山下,一邊低聲說著話。
七叔說︰「杏兒,你看清楚了吧?這兩個女人是什麼?」
杏兒哥回答道︰「當然是狐仙了,是白狐
「杏兒,你也知道白狐?」七叔奇怪地問道。
「是的,是爺爺講給我听的杏兒回答道。
听到杏兒哥的回答,一段關于白狐的故事,把七叔仿佛又帶回到了從前︰
那時,自己也像杏兒這麼大。
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自己倚在娘的懷里,看著天上的天河,心中正充滿了幻想。
是爹爹講了白狐的故事。
記得爹爹講完時,自己被感動的還掉了好幾滴眼淚。
被爹爹挖苦說︰「哈哈,七兒娘,你看︰你還為咱家生了個情種哪
爹爹講得故事,直到今天自己還記憶猶新︰
那故事說的是︰在很多年前的一個清晨。
有個書生坐在樹林里的樹樁上苦讀詩書。
書生已經一貧如洗,三餐都吃不飽,家里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兩擔沉甸甸的書。
書生每天都坐在這片林子里,隨便尋個坐處,讀到天黑。
日子一天天的就這樣在聖賢書中流逝。
這天黃昏,書生正在讀書,讀到夕陽遍地時,有點兒疲倦。
他為自己鼓勁,高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吱吱」的尖叫聲隨風而來。
書生抬起頭來,只見一團白影撲面而至,那是一只晶瑩通白的小狐狸。
全身雪白得一塵不染,兩只眼珠兒溜溜而動,口里哀聲連連。
說來也怪,小狐狸奔到書生面前時,竟兀自停住腳步,氣喘吁吁。
雙目對著書生,目光里寫滿了哀憐與乞求。
書生一把抓起小狐狸,只見小狐狸雪白的後腿上,斜斜地插著一支箭。
鮮血順著箭頭沽沽而下,染紅了一片雪白。
小狐在低聲的哀鳴著。
書生嘆了一口氣︰「小狐狸啊,小狐狸,是誰忍心傷你這樣……」
語音未落,遠處馬蹄聲如雷,陣陣踏來。
小狐狸白溜溜的身子不停地顫抖,仿佛要從書生手里掙扎逃走。
書生急忙捧緊小狐,一咬牙將箭拔出。
撕下一片爛衣袍,將小狐狸的傷口包好,輕輕放入寬大的衣袖里。
說也來怪,小狐狸竟忍住疼痛,一動不動地躺在書生的袖子之中。
書生剛剛端起書,只听得馬蹄聲轟轟而至,數十匹高大駿馬踏青飛來。
為頭的是一個虯髯大漢,滿身華貴地叫道︰「兀那書生,可曾見過一只受傷的狐狸逃過?」
書生抬起頭來︰「兄台說得可是一只滿身雪白的狐狸?」
虯髯客身旁閃出一團綠影,嬌喝道︰「正是,正是我射中的那只狐狸,那小畜生呢?」
書生只聞香風撲面,迎面是一張如花笑臉,書生猛然間驚慌失措,意迷情亂。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指著身後,結結巴巴地說︰「剛剛從這邊跑過
少女嬌聲說道︰「多謝書生!我們追!」
猛一揮手,數十騎悠然而來,又悠然而去。
只留下銀鈴般的笑聲,蕩在書生耳里。
書生喃喃念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啪地一聲,聖賢書掉到地上,竟不察覺。
小狐狸從袖口里伸出頭,「啊」的一聲叫醒了書生,書生見它的眼里寫滿了淒美與感謝。
書生收起心來,輕撫狐狸,愛憐地說︰「小狐狸,快躲起來吧,別讓人家欺負你
小狐狸順著衣袖一溜而下,跛著腿,竟通人性,前腿合一,朝書生作一個稽首。
然後,「吱吱」得叫了幾聲,雪白的身體扭著一團,竟忍疼跳起舞來。
只見白影閃閃,小白狐體肢如一,夕陽西下,翩翩起舞,把個書生看得呆了。
遠方突然也傳來「吱吱」之聲,小狐狸收住舞步,再朝書生稽首。
然後,戀戀不舍地朝同伴而去,三步一回首,依依而別,消失在遠山之中。
書生拍拍衣袍上的塵土,撿起書來重新苦讀。
書生還是每天坐在樹林里讀書,只是每天傍晚都會沿著樹林轉一轉,聆耳細听著什麼。
每每有馬蹄聲響起時,書生就會驚喜坐起,只是他再也沒遇到過那綠衣女郎。
書生不知道,每天清晨,露葉旁都有一只小白狐,瞪著靈動的大眼珠,一動不動地望著書生。
書生高讀時,狐狸仍一動不動,仿佛怕打擾了書生的修行。
書生很奇怪,每天夕陽西下,每當書生對著遠山念念不望綠衣女子時。
遠山上,仿佛都有一團白影,迎著夕陽在翩翩起舞。
書生尋過去時,卻什麼都找不到。
一天又一天,書生就這樣生活著。
直到他死去,再也沒見過穿綠衣的女子。
她和他不屬于一個世界。
大家都說︰書生讀了一生什麼也沒得到,當真白讀了。
書生去時孤單一人,有人卻說看到過一只白狐曾出沒在書生的床前。
又有人說每年書生祭日,墳頭都會有人拜祭。
不知在這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