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忍痛應允出山救親人
北方的二月，殘雪還沒有最後消融。
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地上還沒有絲毫暖意。
可是，今天在劉家莊的私塾院里，春天，可是過早的來臨了。
一大早，首先來到的是七叔和杏兒哥，他倆要先做一遍童子功，活動一體，等辰時好順利操練。
月兌去披著的棉袍，今天叔佷倆身上穿著的是同樣的衣服。
都是一套瓖著金線的淡黃色的衣褲，外套一件對襟的白色馬甲。
這是三嫂與菊花的杰作︰二人準備了同一塊兒布料，一起裁剪，一起制作，現在就成了兩人身上的衣服。
穿著這一套衣服，顯得那麼精神，那麼利落，就像是兩匹準備出征的白色戰馬，此刻，精神抖擻地站在院子里。
接著到來的，是杏兒哥的大爺和二大爺。
這兩位今年歲數也不小了，大爺已有五十多歲了，二大爺也是四十七、八歲的人了。
今天，听說來看杏兒哥與七弟的武功操練，二人事先從娘的嘴中，也隱隱約約知道一點兒關于杏兒哥的事兒。
只是娘不讓告訴任何人，二人也就從沒多問。
另外，從七弟開始練武那天起，憑著哥哥對弟弟的了解，兩位哥哥就知道，這一定與他家寶兒的失蹤有關。
因此，九年來，雖然兩人沒有多問，可是，也在時時關注這件事情的進展。
現在終于有消息了。
二人不敢怠慢，因為他們是兄弟們中的老大、＃＃＃，爹能叫他們兩人來，這事肯定是非同小可。
于是，兩人鄭重其事地把過年的衣服重新穿上。
今天，老大穿得是嶄新的黑色的寬邊棉袍，＃＃＃穿得是嶄新的寶藍色的寬邊棉袍，兩人都頭戴黑色的四方平定巾，顯得那麼儒雅和莊重。
最後來的，是杏兒哥的爺爺女乃女乃，他們在三嫂和菊花的扶持下，也是穿戴整整齊齊。
爺爺穿著深藍色的大棉袍，頭頂深藍色的瓜皮帽。
女乃女乃上身穿著深綠色的對襟大夾襖，下著淺藍色的長裙。
而菊花和三嫂，今天每人則穿著一身水田衣︰條紋艷麗，色彩斑斕。
不過，三嫂穿得顏色比菊花更清淡一些。
四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和嚴肅。
當所有的人都來齊時，七叔和杏兒哥的童子功也練完了一遍。
這時，叔佷二人滿臉紅光，精神飽滿。
在對前來觀看的人，進行了簡單地問候以後，讓大家坐下，老爺子就叫二人進行演練。
叔佷二人操起棗木杖，跳到院子里，就開始了達摩杖雌雄雙杖的演練。
院子里的人，只有老爺子一人看過七兒的功夫。
但那已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看得還是七兒一人的演練。
事過半年，今天，再來看這叔佷二人演練的雌雄雙杖，真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之感呀！
這突飛猛進的進步，真是令人難以相信。
這時，只見這兩人︰一個如出洞的靈蛇，一個如下山的猛虎。
一個如歡跳的駿馬，另一個如奔騰的蛟龍。
輕靈與凝重結合，變幻和蒼勁為伍。指上打下，聲東擊西；同進為攻，共守為營。
二人的配合真是珠聯璧合，天衣無縫。
隨著套路的進展，二人越練越勇，步伐越來越快，身體越來越輕。
最後，仿佛化作了兩道銀色的光帶，在院子里上下左右快速的飛舞。
觀看者︰耳邊只有「呼呼」的掄杖聲，和被這種掄杖振蕩起的「嗖嗖」的風聲，這振蕩的風聲，刮到臉上，臉上都覺得冰冷生疼。
此時，院子里的其他人，全看得眼花繚亂，膽戰心驚。
沒想到呀，這武功竟然會是這麼神奇、霸道、厲害？二人竟然能練到這種地步？
如果早一點會這個武功，莊里就不會再發生惡龍搶人的事情了。
憑著現在的本事，這叔佷二人肯定再不會怕那條惡龍。……
而此時此刻，其實，感概最多的還是菊花和三嫂。
在看了叔佷兩人的武功後，覺得練得非常好，沒辜負這半年的辛苦，現在總算練成了。
可是，她們知道，練成了武功，這就意味著要去找惡龍拼斗。
那畢竟是＃＃＃的一場爭斗，盡管二人練成了這絕頂的武功，可是，面對著能夠騰雲駕霧的惡龍，誰勝誰敗，難以說得清！
三嫂想︰杏兒可是我現在唯一的孩子呀！萬一失去他，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菊花想︰我畢竟還有個香草，一旦丈夫要有個閃失，我跟香草該怎麼辦呢？
……想著想著，兩人的眼楮里都淌出了淚水。
正在妯娌倆想著心事的時候，叔佷倆的武功也操練完畢。
二人披上棉袍，來到了爺爺女乃女乃他們坐得地方，想听老爺子的最後決定。
沉思片刻，對著叔佷二人，老爺子緩緩地說道︰「七兒，杏兒，你們兩個的武功練得非常好！
有的進步連爺爺都覺得驚奇！
可是，這個武功處處暗藏著殺機，每個動作，都充滿了殺氣，要對付惡龍，就應當用這麼霸道的手段。
但是，將來一旦惡龍被降服，我建議你倆還是練原來的那套達摩杖，那套比較平和，沉穩，練身體已經足夠了。
這是我要說的第一件事情叔佷倆連連點頭。
「我今天要說的第二件事情是，」說到這里，老爺子把頭抬起來。
看著院子里的人說︰「大家知道︰九年前，我們莊上發生了惡龍抓人的事情。
從那時起，我的七兒，就決心救回兩個被惡龍掠走的孩子，鑽研了武功，後來，杏兒與他同練，剛才大家看了現在他倆的武功。
武功練成了，現在，叔佷兩個都要求我答應他們出山救人。事關重大，我一人不能做主。
今天讓大家來做個見證，看這件事情，該怎樣決定？」
看大家都沒有做聲，停了一會兒，老爺子接著說道︰「我知道，這是我給大家出得一道難題，不好回答是吧？
所以，我要說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我打算讓他們叔佷倆出山，因為救兩個孩子，這是天意。
已經九年了，對這件事情，我們劉家也應當有個了斷。
不過，條件是︰期限為一個月，無論找沒找到孩子，到時，都要準時回來
說到這里，老爺子又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又說︰「還有一句話，我也不得不說。
這叔佷倆出山救人，雖然，看起來都是為了自己家的人。其實，他們是為了整個劉家，是去救劉家的子孫。
因此，無論能否救回，他們都是劉家的有功之人。
假如，萬一有什麼不測，劉家必須為他們的家人和後代完全負責。
老大和＃＃＃︰你們可要記住了
說到這里，老爺子的淚水已經快要滾出眼眶了。
看到自己的大兒和二兒頻頻點頭後，強忍淚水，老爺子最後才說︰「我這樣的打算，看你們有沒有意見？」
老爺子這樣一問，其實是又在給大家出難題，都是自家親骨肉，弄不好就是生離死別，誰還能說什麼呢？
大家只能是沉默。見大家都不作聲，七叔打破了沉默︰「爹，你的計劃非常完善，我很受感動。
現在，請爹說說，我和杏兒什麼時候出發吧
「這個麼？我已想過了︰早去早回，就在明、後天出發吧
老爺子轉過臉去，偷模了一把老淚後，又把頭轉過來說。
「因為驚蟄已過。料那惡龍，一冬躲在洞里，體力消耗很大，現在剛爬出洞來，應該好對付一些。
如果去晚了，一旦體力恢復，對付它就費力了
這里，只有杏兒哥不知憂愁，听到這里，禁不住大聲歡呼起來了︰「謝謝爺爺，明天我跟七叔就要去抓惡龍了，明天我跟七叔就要去抓惡龍了！」
「杏兒，出去要听你七叔的話。能記住嗎？」爺爺制止了杏兒哥的歡呼聲。
听到爺爺的問話，杏兒哥老實了下來，看著爺爺，不好意思地說︰「爺爺，杏兒記住了
這時，老爺子壓低聲音說︰「大家記住了︰今天練武功的事和七兒與杏兒出山的事，只限我們這些人知道就行了，以免節外生枝。
回去後，誰能幫他們叔佷二人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荒山野嶺，要多帶一點吃的
老爺子說完，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家。
叔佷二人商量好了︰今夜好好睡覺，明天一早，就帶好干糧上路。
一宿無話。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七叔和杏兒哥就準備停當，預備出發了。
昨晚，大爺和二大爺家，為出行準備了充足的干糧，已經給送過來了。
爺爺女乃女乃，把家中最後一個金元寶也送過來了。
另外，還送過來了一塊風水羅盤，省得在山野中迷了路。
七叔和杏兒哥家里，就給叔佷倆準備了些穿的、用的。
另外，七叔還準備了一條結實的繩索︰這是在山中行走必備的。
吃過早飯以後，叔佷兩人背好行囊，拿好棗木杖，就靜悄悄地走出了山莊。
來送行的只有三嫂和菊花，沒驚動其他的人。
當走到莊外時，看到爺爺女乃女乃也早就等在路旁。
送行的人，又是一番千叮嚀，萬囑咐後，叔佷二人才在眾人戀戀不舍中，揮手告別，這就踏上了尋找惡龍的征途。
惡龍在哪里？其實，誰也不知道。
只知道掠走兩個孩子時，都是朝東面去了。
因此，叔佷倆只能向東面一直找下去，而且憑著常識判斷，那龍還應當藏在一塊有水的地方。
風餐露宿，在風水羅盤的指引下，叔佷倆一連在山里往東走了三天，跨過了十幾座山，也趟過了幾條河。
可是，只見荒山野嶺，有水的地方︰只是幾條潺潺小溪，哪有惡龍的蹤跡？
兩人開始有些焦躁起來︰這要找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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