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 第四十六章 徹底絕望

作者 ︰ 憶秋霜

常嬪望了一眼四周,想到這里是御花園,來來往往的閑人不少,無謂同她糾纏不休,免得落人口舌,傳到大王耳中對自己更是無益。她將手放到扶手上,隨意道︰「起來吧!本宮只是路過,你們也不要太拘著了,都起身吧!」

「謝常嬪娘娘!」

常嬪的手在扶手上輕輕拍了下,三德子見狀,尖著嗓子呼道︰「常嬪娘娘起駕回宮了!」常嬪又掃了楚紫心一眼,舒了口氣,將目光投向前面,微微蹙眉,端正身子不再搭理她們。

「恭送常嬪娘娘!」李洛等人齊聲道。楚紫心站直了身子,望著遠去的常嬪,心中久久不能平復,想不到做人小三都做的這麼憋屈。

侯雯上前扶住楚紫心,細聲道︰「主子,您還好吧!」

楚紫心收回目光,淡淡道︰「沒事!起風了,回玉安吧!」

李洛聞言忙護在她身後,送她回玉安,一路上又遇到了幾位主子,不過位份沒有常嬪高,氣勢自然也弱了許多,雖沒有在楚紫心面前太過囂張,但怎都是她身份卑微,只有向人行禮參拜的份,幾下耽擱,回到玉安已時大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楚紫心回到玉安臉色不大好,心里更是委屈,西涼王讓自己表面風光,無形中得罪了這王宮里面的那些女人,自己勢單力薄,前朝無靠山,宮中更是身份卑賤,連個像樣的名分都沒有,如何在這凶險重重的王宮中自保?

一日下來,楚紫心的精神都有些恍惚,听的李洛說起常嬪的身世背景,還有個大主子太後做她的靠山,心中暗暗嘆氣,好在自己今日沒有同她硬磕,否則得罪了這位身世顯赫的常嬪娘娘,只怕這王宮明日就多了個死人都不一定了。

想到王宮里面的人情世故如此錯綜復雜,人心險惡,她更是為自己的來日擔心,躺在床上,西涼王的位置空空如也,楚紫心的心中也空空落落,原來這個自己怨恨的人才是自己在這王宮里面最大的靠山,沒有他的恩寵,也許自己在這王宮里面賤如草芥。

西涼王一夜沒來,楚紫心一夜不能安穩,那種空蕩的感覺將她包圍,又心知自己不能強求,好不易迷迷糊糊熬到第二日天光,早早起身,才從李洛口中探得消息,昨夜大王沒有宣任何娘娘侍寢,獨自一人夜宿乾元殿!

楚紫心坐在花藤架下,雙眉深鎖,正在思量間,只見蓮兒同修兒等人跪拜下去,「參見大王!」

她一驚,大王什麼時候進來了,都沒人通傳,忙起身行禮。西涼王走到楚紫心聲旁,將跪下參拜的楚紫心扶起,「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楚紫心掩飾著自己的失態,笑了笑,「還不是無聊,胡思亂想著玩嗎?」她望了眼天,「現在剛過午時大王怎麼就來了?」

西涼王皺著眉頭,搖頭道︰「太後說的沒錯,是該教教你規矩才是了,免得你這般沒有分寸,連同本王說話都是如此失禮。」

楚紫心聞言,心中一寒,太後?我沒有規矩?她只覺心中發涼,終于要面對這個現實的問題了,西涼王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有許多同他息息相關,自己不敢見,也不想見,卻不得不面對的人,而且還有一個是在這王宮中擁有無上權力的太後。

眼前的西涼王顯然也在意自己沒有‘規矩’這件事了,頓時面色蒼白,心狂跳起來,跪了下去,「楚紫心在大王面前失禮,請大王責罰!」

西涼王將她提了起來,她還是腳下發軟,「你對本王無禮,本王自認有法子罰你,可你進宮都有些時日了,卻不曾前去拜見太後,這倒真是一條大罪,還有那些妃嬪,也該讓你認識才是。」

他望著面色蒼白的楚紫心,身子無力的微靠在自己手臂上,不解道︰「怎麼了,你身子不舒服?」

楚紫心道︰「回大王的話,我身子很好!」

西涼王蹙眉望著楚紫心,一時沒有答話。蓮兒心思通透,立馬明白過來,「主子,您在大王面前不能說‘我’,您只能自稱‘臣妾’。」

臣妾?楚紫心微微一愣,心中酸楚,西涼王將自己留在他身邊的用意,只怕自己在他面前沒有這個資格自稱‘臣妾’,她輕輕擺月兌了西涼王的手,規規矩矩跪了下去,「奴婢不懂宮中規矩,如有冒犯大王的地方,請大王責罰!」

蓮兒一驚,嚇得忙跪了下去,叩頭道︰「奴婢失言,請大王降罪!」

西涼王一怔,她自稱‘奴婢’?這是在抱怨我沒有給她名分嗎?他的腦海中又漂浮出她在他身下呼喚「太子」的畫面,面上一寒,將給她個名分的念頭收回,她同南國太子的事我不同她計較,已是對她大恩了,其他的她都不要多想。將她留在身邊,無非是發泄身上過盛的精力而已。

西涼王這次沒有伸手扶她,語氣清冷,淡淡道︰「起來吧!本王帶你去拜見太後!」

楚紫心的心一陣抽痛,自己這般委曲求全,向他屈服,把頭低到地上去了,而他連半點給自己名分的意思都沒有,此次過後,自己永遠都不可能作為他的妻妾堂堂正正同他在一起,只是他泄欲的一個工具而已,想不到再世為人連做人小三的資格都沒有,殘留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

她強壓抑住心中的悲痛,忍住流淚的沖動,叩首道,「謝大王!」

試了兩次,雙腿都如千斤重,站都站不起來,好在蓮兒上前相扶,她才勉強站穩,對蓮兒微微一笑,「謝謝!」驚得蓮兒後脊冒汗,好在西涼王沒有說什麼,扶著身子發軟的楚紫心,跟在西涼王身後,前去坤和宮見太後。

來到鳳儀宮門外,停著西涼王的儀仗,洪公公侍奉西涼王上了大轎,轎夫抬他前行。楚紫心因身份卑賤的原因,只能步行在大王的身側,她身子乏軟,只得強打住精神才跟得上轎夫的腳力。

全程除了腳步聲,靜得出奇,楚紫心心中忐忑不安,太後說自己沒有規矩,等下會不會發怒懲罰自己呢?自己在這里面無依無靠,高高在上的冷面暴君會為我求情嗎?

她偷偷望了一眼?i輦上的西涼王,只見他身子沉穩,目光平視著前方,除了慣有的清冷,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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