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阮兒放棄沁陽縣,退守倒馬關!
此消息一出,頓時在赤焰國掀起了軒然大波!
全國沸騰,議論紛紛,對平阮兒此為看法不一,尤其以不贊同和貶斥為主。愨鵡曉
與此同時,在沁陽縣城引起屠城的導火索——大旱乃是平阮兒不敬神靈造成的流言,也在全國範圍內迅速傳播開來。
于是乎,最後一丁點兒為平阮兒辯駁的聲音也淹沒在了成千上萬百姓的唾棄與辱罵聲中。
舉國震蕩,只因為一個女子。
此時,倒馬關。
沁陽城圍攻縣衙的情景再次上演,倒馬關的民眾紛紛聚集城門,要求平阮兒自絕謝罪。
沁陽縣乃一座死城,平阮兒用武力手段鎮壓尚且不奏效,還引起了血腥屠城事件,更何況倒馬關?倒馬關乃咽喉之地,連通西部各郡縣,稍微處理不當,極有可能引起周邊百姓的反彈攻擊,所以她根本無計可施,只能縮在城樓上不出門,盡量減少與百姓們的踫撞。
因為從帝京而來的醫療隊已經趕到,所以全軍投入到了解毒之中,這也讓百姓們稍稍理智了些許,只是對平阮兒圍堵,卻沒有過多的為難征東大軍,更未做出過激的行為,比如說火燒城樓,瘋狂闖樓等……
不過這樣的僵局也很令人心驚膽顫,因為無人知曉百姓們什麼時候突然喪失理智,沖破這薄弱的防線,將平阮兒「就地正法」。
相比之下,帝京面臨的狀況比倒馬關有過之而無不及,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太學府的學子們竟然聯名上書,懇求皇甫勛斬殺平阮兒。並擬出了斬殺平阮兒的八大理由,罪名更是數不勝數,讓人目不暇接,諸如︰「賣國賊」、「妖孽」、「禍水」、「災星」、「煞星」等。
太學府的學生不僅上書,還聯合私塾以及其他書院的代表者,齊齊蹲坐東城門,絕食以表決心!事件愈演愈烈,甚至還有不少名儒、老夫子參與其中,絕食隊伍愈發聲勢浩大。
自消息傳出三日,學子們就在城門下生生坐了三日。
而皇甫勛在第一日听到呼聲之時,就只說了一句︰「既然喜歡跪,朕倒要看看你們能堅持幾日,可別讓朕失望!從今日,罷朝!」然後拂袖而去。
由于罷朝,接下來就再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時局一時僵持,不甚明朗。
所有的筆鋒都指向了平阮兒,然而當事人卻好似一點兒也不擔憂。
「去他娘的!這些刁民完全不可理喻!我這牙齒都恨得癢癢的!」蘇 根本坐不住,一直在房間里踱步。
「老大,你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就不擔心!我看你真是沒心沒肺透了!走!這仗咱不打了!愛誰誰來!」蘇 說罷就伸手去拽平阮兒。
平阮兒正軟若無骨地趴在桌子上,就被他提了起來。立即無比哀怨地抬頭盯著他,懇求道︰「猴子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你老大我難得偷閑,你一直吵吵吵,我耳朵都要廢了。」
見她一副不上心的模樣,蘇 更是恨不得將她腦袋掰開來看看,怒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在想怎麼破解紫琉國的雷火炮,怎麼將他們打回老家去呀?」平阮兒十分坦然地回道。
「你!哼!」蘇 簡直快被她氣得七竅生煙。
平阮兒立即討好地湊了上去,獻媚道︰「好了,好了,猴哥不要生氣了哈!」自從蘇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平阮兒對他遷就了許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只是這些話咱們私底下說說還行,在外面你可別這麼說,若不然治你一個欺君叛國、不忠不義的罪名,多不劃算?況且你也知道,回倒馬關是勢在必行,我怎麼能將士兵們的性命置之不顧?再說,皇帝現在不也還沒有吭聲嗎?」
蘇 看著她嬉笑的模樣,想象著她放低了態度的聲音,心中一酸,他雖然知道她說了什麼,但此生再也不能听見她清朗的聲音了。
「我這不是為你不值嗎?」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哪能和值不值掛上鉤?」她反問。
蘇 不再回答,威遠侯府的百年榮華都落在了她一人的肩頭,她別無選擇。即便被人誤解,她也必須這樣做。因為,威遠侯府幾個字,就意味著忠義,意味著守護。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她決定的事他根本無法扭轉,這個人就是一頭 驢,多說無益!
正當兩人沉默之時。
「蘇猴子,本公子怎麼覺得你廢話這麼多呢?」一道飽含鄙視意味的聲音傳來,只見房間里突然顯現出一道青色的身影。然後此人迅速大喇喇地坐在了桌前,麻利地倒出一杯水喝了。
「楚經!」蘇 磨牙道。這個楚經和他主子一樣,看著就令人生厭,說話也充滿了自大狂的味道,總之兩個字——不爽!
平阮兒懶得管兩人之間的硝煙,正色問道︰「如何,紫琉國的內奸清理得怎樣?」
明著不能用武力手段,那就暗著來。將沁陽縣的消息泄露一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定是紫琉國在作怪,所以百姓中自然混有潛伏在赤焰國已久的細作。這些細作不用干什麼大事,只有稍微煽風點火就好了。
所以經護法除了保護平阮兒之外,還被平阮兒分配了一個任務,那就是運用他神出鬼沒的功夫,將可疑之人擄到暗室,由飛羽騎審問處置。
「本公子辦事你放心!不過現在還有另外一件有趣的事,你猜是什麼?」他眨著眼楮,試圖吊起平阮兒的胃口。
然而平阮兒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你也太不配合了!」經護法不滿,嘟了嘟嘴巴,隨即眼中精芒一閃,湊上前去,問平阮兒道︰「你的殘月刀法,究竟是怎麼來的?」
蘇 也坐了下來,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用茶杯做掩護,眼楮緊盯著二人的唇形。
平阮兒挑眉,「與你何干?」
「沒有沒有,就是好奇!總覺得你身後……還有高人!」經護法緊盯著平阮兒的神情變幻。
「自然是高人。」平阮兒倒是坦然,不過這話說了與不說其實沒多大差別,因為經護法已經認定她背後有人,只是想知道其身份而已。
比起她的插科打諢,經護法則認真得多,只听他鄭重說道︰「殘月乃上古寶物。而上古之物,唯武林白墨二宮與七大世家所有。」
平阮兒心中一駭,她只將這寶刀當作順手的武器,卻不曾料到其來頭這般大。看來臭老頭和九重塔還與白墨二宮、七大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突然想起當年老頭將殘月傳給她時,說了一句︰「骨中肉,刀中血,殘月夜,塔主現。臭丫頭,是它指引老夫找上了你,趕緊收下吧!」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神秘無比的九重塔臥雲子大師,沒想到是個脾氣古怪的臭老頭。不過看殘月寶刀材質實在難尋,那刀法又精妙深奧,所以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順道獲取了攀壁出入九重塔的權力。
不過臭老頭總說天機不可泄露,而且老頭向來一個人生活在塔中,所以關于殘月的來源,她並不想告訴經護法,七大世家與白墨二宮的水太深,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給臭老頭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或者是,災難。
「你突然扯到殘月干嘛?」平阮兒不解,表情顯示出她已經不想再探討刀的來源的這個話題了。
經護法何等人物,最擅長察言觀色讀取人心,也不再糾纏,「因為倒馬關這幾日出現了一個高人,幾番暗中出手,幫忙解決了好幾個大麻煩。而那人我不認識,甚至不知道他的功法屬于哪一家,所以還以為是你的師父之類的。」
平阮兒無暇月復誹經護法的強悍想象力,直接問道︰「武功如何?」
「深不可測。」
「比你如何?」
經護法習慣性地模了模鼻子,滿不情願地回道︰「若是比我差,我能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嗎?」
平阮兒並未如往昔一般趁著機會取笑他,而是蹙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一個武力高強的人憑空出現,誰知道是敵是友。若是敵人,她簡直不敢想象。經護法都比不上,那他們的安危就很成問題了。
看她皺眉,經護法趕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倒感覺不是敵人,因為他對付的都是我們要下手的人,分明是在幫助我們,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懷疑是你背後的高人。而且主子……估模就這兩日到。」
說這話的時候他朝蘇 瞟了兩眼,不過也沒太顧忌,蘇 畢竟是平阮兒的兄弟,知道營中的楚軻不是真正的家主也沒事。
果然,蘇 的表情很淡然,這樣的淡然倒叫經護法不淡定了。
「你怎麼不驚訝?」
「驚訝什麼?」蘇 反問,唇角勾著戲謔的笑容,「驚訝我怎麼知道營帳中的不是你家主子?」
這下輪到經護法目瞪口呆了,他一直以為蘇 很呆很莽撞,結果乾護法那完美無瑕的扮演竟然被他識破了,太了不得了!
「你家主子就是一只狐狸,試問,狐騷味這麼大,怎麼可能認錯呢?」
「你!」經護法怒了!
「夠了!吵死了!」平阮兒直接站起身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外頭走去。
「你去哪兒!」身後兩個不消停的男人異口同聲。
「找高人!」平阮兒頭也不回地回道。
「哎,你現在不能出去呀!」話癆開始變婆媽。
「對呀,老大你這樣出去不得,要是被人認出來就……」
平阮兒突然扭頭看著二人,正色道︰「不穿盔甲,鬼才知道平阮兒是誰!」說罷運足輕功,在夜色中徑直飛下城頭,然後朝大街走去。
她倒要會會,這所謂的高人。
然而還未听到身後經護法等人跟上來的腳步聲,身側就突然涌起一陣旋風,等她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氣旋籠罩,然後便感覺腳已經離地,身子被強風扯著,比經護法用輕功帶她時還要刺激百倍!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娘的,她被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