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永樂殿內的氣氛活躍起來,許多人開始蠢蠢欲動。
「皇上,臣女姐妹請求皇上賜婚。」顏家兩姐妹便是最先按捺不住的。
南帝看了殿內眾人一眼,道︰「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顏如花和顏似玉對視一眼,齊齊拜倒︰「臣女姐妹願侍奉北辰太子左右……」
「嘶——」殿內眾人,除了那些早已知情的,無不訝然。他們不是驚訝北辰煜的艷福,而是驚訝顏家姐妹的勇氣。
據說,北國太子北辰煜不近,甚至還在北國第一美女投懷送抱的時候毫不憐香惜玉地往邊上退了一步,致使那第一美女當眾摔了一跤,大為丟臉。還有不少姿色不俗的女子自請侍寢,都被太子府的侍衛丟了出去,一點不顧及那些女子的家世和名節。這幾日在南都也是,所有妄圖進入北使館的女子都被趕了出來……
北辰煜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沒有看見那殿前陳情的兩個如花女子。
「北辰太子天人之姿,臣女姐妹一見傾心……」顏如花和顏似玉還在說著,絲毫沒有感覺到殿內氣氛的冷凝。
北辰烽冷笑一聲,蒲柳之姿,還敢覬覦皇兄?
南帝覺得北辰煜和北辰烽的表情都有些譏誚,不好直接賜婚,便問北辰煜︰「北辰太子覺得這兩位小姐如何?她倆對太子一片痴心……」
「本宮身邊不缺對本宮一片痴心的女子。」北辰煜微微笑道。
南帝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這……太子來南國一次……」
「若南帝執意賜婚,本宮求娶……」北辰煜慢悠悠開口。
殿內眾人無不伸長脖子,張著耳朵,目光緊盯北辰煜,等待他的下文。
紫嵐煙掃了殿前的顏家姐妹一眼,又看了一眼南帝下首的南宮橫和南宮文,微微扯了扯嘴角。北辰煜也許是想快刀斬亂麻,但是這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作為回敬……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殿外忽然連滾帶爬進來一人。那人一身侍衛服飾,傷口猙獰,渾身浴血,狼狽不堪。紫嵐煙看著那人磕磕絆絆進得殿來,眼里閃過笑意。
殿中從南帝到各位大臣,無不大驚失色。
北辰煜微微皺眉,看了紫嵐煙一眼,正巧將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那縷笑意收入眼中。
「大膽侍衛,竟敢擅闖父皇壽宴!」南宮文心里有鬼,當先喝道。
那侍衛幾乎趴在地上,急速喘息著道︰「皇上!宮里有軍隊殺進來了!皇上……」
南帝突然立起,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皇上!有人逼宮啊!」那侍衛側身躺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
南帝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臉上的肉因為情緒的激動抖動起來。
南宮文眼神閃爍,南宮橫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逼宮?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機。
北辰煜輕啜一口酒水,現在逼宮?似乎出了什麼變數呢……
人心惶惶,外面的喊殺聲已經傳入殿中,殿內一時大亂。
「路將軍,出去看看。」南帝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禁衛軍呢?」
「回皇上,禁衛軍已經和叛軍廝殺起來了……」一片混亂之中,一個微微帶著笑意的聲音道,但是顯然那人的話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
「御前侍衛!御前侍衛呢!」南帝看見有人拿著兵器沖入大殿,不顧威儀,大喊道。
之前答話的人道︰「御前侍衛嘛……大概都抽不出身來了吧……」
南帝這才注意到那人口氣中的嘲弄。他看過去,發現是南宮文的一個近侍。
「大膽!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大內總管明公公回過神來,尖著嗓子喊。
那人對這南宮文一揖︰「三皇子,時機已到。請您速作決斷!」
南宮文看了他一眼,知道外面大概是出了點狀況,但是……既然已經挑明,那麼掩藏也沒有必要的不是嗎……
立刻有人听出了那人的話外之音,一個老官員喊道︰「三皇子,您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南宮文見殿內大臣多被制住,大笑︰「父皇這個位置做得有些久了,本殿下為父皇分憂,有什麼不可以的?!」
「三皇子,您這是逼宮奪位啊!犯上作亂,天理不容!」又一個老大臣大喊。
南宮文冷笑一聲,立刻又士兵拿了大刀架上那些大臣的脖子,一些想要開口的大臣感覺到刀刃上的冰冷,紛紛噤了聲。
「老三,你這是要干什麼?」南帝看著一團亂糟糟的永樂殿,費盡力氣吐出一句話。
南宮文回頭看向伏在龍椅上的南帝,嘲諷之意濃濃︰「怎麼,父皇還不懂嗎?也是,父皇老了,老糊涂了,這個位置就讓給兒子坐吧。」
南帝被南宮文一句話氣得一口氣吐不出,生生昏厥了過去。
南宮文冷笑一聲,看向已經被制住的南宮橫和南宮琪。「如何?大皇兄,七皇弟,對本殿下的表現可有什麼看法呢?呵,已經不是本殿下了,我該自稱為朕了!你們對朕的布置可還滿意?」
立即有一些三皇子黨的大臣跪下,大呼「萬歲。」
南宮文大笑一聲,大手一揮︰「來人,把南宮橫和南宮琪帶下去!還有右相府的藍牧離,還有他們的擁護者,都帶下去!」
紫嵐煙被紫闌颯護著,看到南宮文沒腦子的言行,不由思考起那種藥的藥性是不是太重了的問題。因為紫嵐煙覺得逼宮什麼的事情實在無聊,所以讓展初在南宮文的飲食里稍稍動了點手腳,將南宮文對權力的渴望最大化,順帶地降低他的警覺性和思考能力,以減少後續手段的阻力。現在看來,那些藥物大概真的下的重了,沒想到南宮文在權力面前竟然如此沒有腦子,更別說什麼判斷力了……
誰見過這麼簡易的逼宮?誰見過這麼輕易的奪位?誰見過一點都不反抗的皇子大臣?
這里有。
所以,這不是重頭戲。
紫嵐煙看了一眼對面正襟危坐的各國來使,將視線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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