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淇再進來的時候,紫嵐煙正在鋪紙磨墨。
「主子,北辰太子又來了。」芸淇遲疑著道。主子極少動筆,今日她難得提起了興致,要是被自己這麼打擾了可就不好了。
「雪竹,泡茶。」紫嵐煙挑了一支毛筆,「讓他在外面等著。」
雪竹答應著退下了。
紫嵐煙提筆,又頓下動作。
「主子?」芸淇有些不解。
紫嵐煙擱下毛筆,到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原本是想寫一篇計劃的,但是北國水深,事情總會變,倒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
罷了。紫嵐煙道︰「拿點水粉來。」
芸淇找出顏料,加了水調好。
紫嵐煙換了張畫紙,開始作畫。
芸淇看著紫嵐煙的筆鋒勾勒出一個清冷俊逸的男子,又在邊上畫上幾枝蘭花。
「主子,這——」她好生困惑,又不太好問。
「北辰煜以為我有相好,我就畫給他看。」紫嵐煙輕笑一聲。
芸淇大為驚異︰「主子想讓北辰太子知難而退?」
「算不上。」紫嵐煙捻起畫紙,「把顏料什麼的收起來吧。」
芸淇抽著眼角去了,很快回來看著紫嵐煙手中的畫。
「怎麼啦?」紫嵐煙注意到芸淇有些怪異的眼神,不由問道。
「主子……」芸淇皺著眉,「您另外畫一張吧,這……」
「沒事,」紫嵐煙不甚在意地擺手,「北辰煜不會想到那麼多的。人人都把蘭梓彥當神人看,人人仰慕他,我這個閨閣小姐也不例外,就這樣。」
「就這樣?」芸淇都有些結巴了,「那,那……」
「那幅字畫怎麼解釋?」
「什麼字畫?」紫嵐煙恍若不覺。
「那副芭蕉圖。」
「那是我閑來無事練字來著。」紫嵐煙隨意道。
芸淇目瞪口呆。
紫嵐煙抬頭看時,便見北辰煜一手撂著簾子,看向這邊,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雪竹。
紫嵐煙估模著北辰煜只听到那句「人人都把蘭梓彥當神人看,人人仰慕他,我這個閨閣小姐也不例外」,便將手中的畫紙遞給不遠處的北辰煜。
芸淇心下一松,原來主子早就知道北辰太子在听著了。但是她為什麼要誤導北辰太子呢?明明是玉暖公子和主子一起完成的字畫,現在倒成了主子閑時做來的消遣了。
北辰煜看了看手中的畫,半晌道︰「畫技一般。」
紫嵐煙點頭︰「只要可以達意便成,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北辰煜看了她一眼,將畫還到她手中。他听出紫嵐煙那句「人人都把蘭梓彥當神人看」中有著些許的嘲諷,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里始終留有疑慮。
「殿下怎麼這麼閑?」紫嵐煙道,將北辰煜引出書房。
北辰煜與紫嵐煙並肩前行,聞言笑道︰「這麼快就對我厭煩了?這可不是件好事。」
「我只是覺得殿下似乎閑的過分了,沒有別的意思。」紫嵐煙道。
北辰煜「唔」了一聲,不接話。
「明日……南帝的壽宴,殿下可準備好了?」紫嵐煙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呷了口茶。
北辰煜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準備什麼?」
「自然是壽禮啊。」紫嵐煙輕描淡寫。
「嗯,確實有一份大禮,只是不知道南帝敢不敢收。」北辰煜笑道。
「是收不收得下吧……」紫嵐煙道,皇子逼宮呢,還真不是件小事。
北辰煜沉默一會,突然輕笑一聲。「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話怎麼感覺像囚犯交代遺言的時候獄卒說的呢。」紫嵐煙歪了歪腦袋。
「沒有的事。」北辰煜臉色微微一僵,拿話岔開。「在你看來,哪一方最有勝算?」
紫嵐煙笑了笑︰「反正不會是南國……三國中的哪一國都無所謂。」
「你真的這麼想?」北辰煜側過頭,細細看紫嵐煙的臉色。
「自然。」紫嵐煙神色莫名,「我看南國不爽,但是另外三國和我沒有過節,我管那麼多做什麼,只要確定南國得不了好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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