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北辰煜的目光掃過那木樁一樣杵著的十名死士,將注意力轉會到紫嵐煙身上。「你不是養在深閨的嬌弱大小姐嗎,怎麼會知道這些?」
「太子殿下不是長在宮闈的英明儲君嗎,怎麼會關注這些?」紫嵐煙抬頭反問。
北辰煜挑眉,興味濃濃︰「你怎麼不裝了?」
「因為殿下不會記得今晚的事。」紫嵐煙笑答,身後的藍牧離開始倒數。
北辰煜想再問,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昏昏沉沉。
「三,二,一,倒。」藍牧離聲落,北辰煜北辰烽,紫闌颯,還有那追風清風奪影,還有又打起燈籠的君莫,齊齊倒地。
「哇,這效果好的……」雪竹驚奇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像睡著了一樣,時間的把握還這麼精確……」
「醒來後他們就不會記得這些事了,甚至連清醒過來後三分鐘之內的事都會被忘卻,新藥‘迷離’完工。」紫嵐煙道。
「小姐還是愛給藥物起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藍洛兒道。
藍牧離笑了笑︰「因為五至毒的名字也是這種風格,像‘無求’和‘素心’,而小姐的藥也達到了那樣的水平,名字自然是要相像的。」
「主子只是懶得去想名字罷了,便想到什麼說什麼了,哪有這麼多講究。」芸淇看著地上的七人,「不過主子的制藥水平確實是極高的。」
「那是,也不看看主子的身份。」雪竹抬著下巴,與有榮焉。
「行了,把這幾人送出去吧。」紫嵐煙淡淡道,「他們大概會記得自己遇到了刺殺,但是只是一個極為模糊的映象,不會記得一點細節。你們可以自由發揮。」
「這麼說,主子下的藥偏輕?」芸淇問。
紫嵐煙點頭︰「若是真的一點映象沒有,他們反會懷疑。再說這一身的狼狽怎麼解釋?雖說有一點映象一樣的可疑,但是今晚的事,注定要被忘卻。」
藍牧離道︰「我們只要把他們放到他們回去的路上不就好了?省的麻煩。」
「也可以。」芸淇點頭,「我就和雪竹搬這北國的人,牧離你把之前的十個刺客送到皇子府。事完了就各自回去休息吧。」
眾人點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紫嵐煙對著一邊的十名死士道︰「你們從今日開始,就是我的人了。」
「是。」十名死士毫不猶豫,回答鏗鏘有力。
紫嵐煙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十人退下後,紫嵐煙攙起紫闌颯,一手拽著君莫,向宮外走去。
很快,芸淇雪竹辦完了事回來,接過了君莫。
約莫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兩人醒來,毫無驚訝之感,十分自然地月兌離攙扶,自己向前。
出了宮,坐上左相府的馬車後,紫闌颯笑道︰「妹妹可要補償哥哥。」
「補償什麼?」紫嵐煙看了看紫闌颯一聲凌亂的青衣,問道︰「補償哥哥一套衣服?」
「衣服倒是不必。雖說這件衣服確實不能再穿了,但也是對付南宮文的證據。哥哥今晚勞心勞力,妹妹就……」紫闌颯想了想,道︰「明日彈琴我听可好?」
紫嵐煙點點頭︰「哥哥不許嫌棄。」
「怎麼會嫌棄呢。」紫闌颯笑道,「還要紫竹露。」紫嵐煙點頭。
「還要看妹妹畫畫。」紫闌颯道。
「我不會畫畫。」紫嵐煙這回不點頭了,她確實不擅畫畫,只會一點素描或者寫實,還是不要拿出來獻丑了。
紫闌颯也不糾結,迅速換了目標︰「妹妹還會什麼?」
「倒是可以試試下棋。」紫嵐煙笑道。
「好,那就是下棋了。」紫闌颯敲定了明日的活動。
紫嵐煙笑笑,思索著明日是下個平手呢還是險勝呢,紫闌颯的棋藝也是不錯的,值得切磋一番……果然還是等明天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好了。
翌日。
「主子,主子,該起了。」芸淇搖晃著睡的正香的紫嵐煙,第三次喚她起身。
「主子,太陽都曬到你身上了,再睡就不像樣了……」雪竹也在一邊催促。
「別吵……」紫嵐煙揮了下手,又扯過毯子將自己裹緊。
「主子……」芸淇雪竹對視一眼,無奈了。主子什麼都好,就是身體極易疲憊,一旦勞累後進入睡眠就非要睡到飽,要不然她絕對不肯起來。若是主子睡不飽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起碼三天主子都會無精打采,成為一個真正的病秧子。兩人嘆了一口氣,不好強行把紫嵐煙拉起來,但是擔憂之情卻是顯現在臉上的。
一個時辰後,紫嵐煙悠悠醒轉。
「主子你終于醒了……」立在旁邊的雪竹芸淇舒了一口氣。
紫嵐煙模了模自己的額頭︰「我睡了很久?」她曾有一次過度透支了自己,昏睡了三天,看看這兩個丫頭的臉色,似乎自己情況……不是很妙?
「主子你睡了整整八個時辰……如今已是午時了。」芸淇皺眉道。
紫嵐煙點頭,還好,十六個小時,不算很長,況且這陣子確實有些累。
在雪竹的攙扶下起身,紫嵐煙微微打理了一下,便見芸淇端著食盒進來。
「主子還是用些清粥小菜吧,府里廚子做的東西偏油膩。」芸淇擺好碗筷,將食盒里的粥菜取出,「這是我看著炖的,既干淨又放心。」
紫嵐煙點了點頭,坐下用餐。
芸淇的手藝不錯,清粥十分滋潤,量也恰當,紫嵐煙還是頗為滿意的。「芸淇若是有心,的確是個賢妻良母的料子。」
芸淇眉頭一蹙,「主子?」主子怎麼突然提到了這個?
「你昨天也見了北辰煜了,感覺如何?」紫嵐煙淡淡問道。
芸淇低頭思索一番︰「大概不是那種特別有野心的人,但是很有心計。」
紫嵐煙點了點頭︰「你有十九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了。」
「芸淇一輩子跟著主子!」芸淇一驚,立刻單膝點地。這個世上,除了牧離和那些兄弟們,她只有主子一個親人了。十年前,他們都立了誓,一生追隨主子,至死不渝。
「不是不要你。」紫嵐煙組織了一下語言,最終沒有說下去,「再說吧。」
芸淇抬起頭來,雖說知道主子不會不要她,但還是眼淚汪汪的。
「起來吧,這事大概是要看緣分的。」紫嵐煙也不糾結,反正十九也還小,不急。
芸淇站起啦,囁嚅了一下。男人沒一個是好的,要了做什麼。
紫嵐煙不再開口,走到窗邊看外邊的芭蕉和紫竹。
雪竹收拾了碗筷,輕輕推了一下呆立的芸淇。
芸淇回過神來,知道主子不需要他們的伺候了,便隨著雪竹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