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海雪特意起很早,破天荒沒有做早飯和便當,只是簡單就著吐司喝了一杯熱牛女乃。給傻瓜相機換好膠卷和電池,七海雪興沖沖拎著書包出門了。
清晨神奈川,空氣中彌漫著秋天味道。
七海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嗯——!真是個好天氣啊!」
一年之計于春,一天之計于晨。好——!今天一定要拿出干勁來,一口氣照他個一百張!
手握著自行車車把,七海隨便選了一個路口便一往無前騎過去了。
脖子上掛著相機一晃一晃,秋季風涼涼拂過臉頰,好舒服啊。
自行車輕穿過商業街,幾家貨店剛剛開始卸下門板,賣紅豆甜湯小店現還沒有開門,街邊種一棵柿子樹,剛剛結出小小青色果實。偶爾會和穿著運動套衫晨跑人默默擦肩而過。
要拍點兒什麼才好呢?七海雪回憶著昨天佐藤和有元講過話。
佐藤︰
有元跟著大力點頭︰
佐藤︰
佐藤和有元一起期待看過來︰
完全,不明白啊!
啊啊,還是把那些都忘記吧。七海雪無奈搖搖頭,努力尋找著令自己有所感觸畫面。
也許是被朝陽映射著紅色屋頂?也許是街角處那個彎腰從自動販售機里取出咖啡老人?也許是誰家肉嘟嘟狗狗那雙水汪汪眼楮?
啊咧?狗、狗狗?
毛茸茸,圓滾滾,肉呼呼,眼楮黑亮亮、骨碌碌,乖乖坐某戶人家門口——拉布拉多幼犬。看到七海盯著它,還順帶討好搖了搖尾巴。
七海雪心瞬間被擊中了!——找到了,就是這個!
「阿喏,那個……請不要動喲,千萬不要動……」七海手忙腳亂拿出相機。鏡頭拉近,再拉近,狗狗大大黑眼楮那樣溫潤……
按下門一剎那,狗狗突然站起來跑出了鏡頭。
「啊……」七海忍不住伸出了手,又馬上失落收了回來。
被跑掉了啊……
「奇妙丸?」黑色鐵藝院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衫少年從門里走了出來,一頭半長凌亂碎發被風吹卷翹起來。
「汪~!汪~汪~!」拉布拉多歡跳著撲進少年懷里。
「啊哈哈!奇妙丸,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少年邊笑邊安撫揉揉狗寶寶圓腦袋,「來,別動哦,讓我把拉繩給你掛好
七海有些羨慕看著那少年與狗狗互動,真好啊……我也好想模模看。
「好!奇妙丸,來賽跑吧!」少年拉起繩帶,元氣滿滿道。
「汪!」
少年擺了個標準起跑姿勢,深吸一口氣︰「一,二——跑!」
少年悶頭沖了出去,還未反應過來幼犬被繩子拉地上拖起一道煙塵。
虐、虐狗?!
七海雪瞬間心火上涌,忍不住大喝一聲︰「請住手!」
「啊咧——?」少年轉頭回看,不及防卻被猛然發力狗狗拽得一歪,「哇啊啊啊啊——!奇妙丸,停下!」
狗繩月兌手,少年摔了個四腳朝天。
「抱、抱歉!你沒事吧?」七海連忙跑過去扶。
名叫奇妙丸狗狗躥出老遠才發現主人沒有跟上,吐著舌頭搖頭擺尾回轉來尋。
「哇啊,你是誰啊?干嘛突然喊我……」少年嘶嘶抽著涼氣,抬起撐地左手看看,手掌被劃破了點皮。
「實非常抱歉,我剛才看到狗狗被繩子扯好像很痛苦樣子……」看到少年手上傷口開始出血,七海趕緊從包里找出創可貼,「那個,不介意話,請用這個
「喔,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我和奇妙丸每天都這樣玩啦!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它竟然反應慢了少年皺著眉頭,有些困難去撕創可貼。
「啊,還是我來吧七海三兩下幫少年把傷口貼好。
少年模模創口處,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這次便原諒你了,下次不要那麼莽撞了啊!」
「是……實抱歉
「那我走了。奇妙丸!」少年喚來狗狗,「走吧!」
「請等等!」七海到底沒忍住。
「啊咧?還有什麼事嗎?」
七海不好意思舉起相機︰「那個,可以讓我給你們拍一張照片嗎?其實我剛加入了攝影社,今天早上是出來采風……」
「啊~~!一定是被我奔跑英姿迷住了吧?」少年神采飛揚拍了拍七海肩膀,「剛才就看出來了,你是想要偷拍我吧?啊哈哈哈!」
「不,其實……」其實我只是想拍一下狗狗而已,唔,沒辦法說出口呢。
「不用講了!我明白,我明白!」少年爽朗笑了起來,「說吧,要擺什麼姿勢?」
算了……能拍到狗狗就好了。七海雪想到這里忍不住興奮臉紅起來︰「請蹲下來,對,讓狗狗蹲坐旁邊。嗯,很好,笑一笑——我要照咯~!」
會是一張好照片,按下門一剎那,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 嚓」聲清脆響起,初秋清晨,陽光,狗狗和少年笑容瞬間定格。真是一幅美好畫面。
「那個,可以把你姓名地址告訴我嗎?照片洗好後會寄一份給你……」
「喔~~!哈哈哈!這位姐姐,現這種搭訕方式已經不流行了啊!」少年又是一陣爽朗大笑。
「欸?不、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大力拍打著七海肩膀,「是為了寄照片嘛!啊哈哈……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是七海雪,湘北高中一年級生
「喔,湘北啊……」少年閉目搖頭,「真是遺憾吶,我已經下定決心高中要去海南了啊!」
「欸?」這又有什麼關系嗎?
「哈哈,不過無所謂了少年自顧自點點頭,神采奕奕自我介紹道,「我叫清田信長,地址是某某區某某街1番
「是織田信長信長啊……」七海雪若有所思看著狗狗,怪不得叫奇妙丸*呢。
「吶,照片洗好記得寄給我哦,有緣再見了~!」信長少年帥氣比了個美式飛行員手勢,轉身牽狗,「奇妙丸,走了!沖刺——!」
「汪!」
看著一人一狗飛奔而去身影,七海雪忍不住彎起眉眼︰「嗯,有緣再見
`
揮別了信長少年和奇妙丸,七海雪騎車繼續踏上征途。
咦,那個紅色是什麼?七海忍不住騎到近處,只見街心公園高大櫻樹樹冠上,一只大紅蝴蝶風箏掛枝頭,隨風搖擺著。
「大姐姐,大姐姐!」樹下站著兩個小孩,其中拿著風箏線軸小女孩一見到七海便眼楮一亮跑過來,「大姐姐,你能幫我們把風箏拿下來嗎?」
「桃子,你別白費功夫了,剛才那個小哥哥還不是夠不到另一個小男孩也跟著走過來,很是不屑打量了一下七海。
「別這麼說,正男。也許這位大姐姐有什麼好辦法呢?」小女孩說著,睜大了水汪汪黑眼楮皮卡皮卡看著七海。
狗、狗狗眼神攻擊……七海雪不由自主點了頭︰「我試試看
少女啊,你總有一天會死這上面……
「夠、夠得到嗎?」七海把小男孩抗肩上問道。
「還差一點……」
七海踮起腳尖︰「這樣呢?」
「唔……不行,還是差一點……」
七海疑惑抬起頭——還真是只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指距離就夠到了。
放下小男孩,兩個小家伙都是一臉沮喪表情。尤其是桃子,已經淚花閃閃開始抽鼻子了。
七海雪把心一橫︰「沒辦法了。只好試試看了
桃子滿懷希望抬起頭︰「大姐姐有什麼好辦法?」
七海看著櫻樹粗壯枝干,深深吸了一口氣︰「爬樹……試試吧
雖然說穿著裙子,雖然說好多年沒試過了,雖然說姿態不太雅觀……為了小朋友們不要失望,七海雪還是一咬牙,拼了。
「噗……」一個低沉好似漏氣聲音從背後傳來,四肢緊緊攀櫻樹上,七海雪忍不住回頭看去。
一個高大男人正站不遠處,忍笑不止看過來。
一身西裝,手提公文包,偏褐色短發,深黑膚色,眼角一顆淚痣——好一個英俊上班族大叔!不過大叔這身深藍西服,看起來好像海南附中校服呢。
「嘛……真是,女孩子還是不要穿著裙子爬樹好上班族大叔很好心走過來,「還是讓我來吧
「啊……請七海不好意思從樹上爬下來,下意識撫了撫裙角。沒、沒被看到吧?
上班族大叔對著七海笑了笑,幾步走到樹前。仿佛無視地心引力一般,高壯身軀輕盈得躍起,猿臂慢展,一下子就把被枝葉掛住蝴蝶風箏摘了下來。
「喔~~!好厲害啊!」七海和小朋友們都驚呆了。
某大叔笑眯眯模模桃子頭發︰「喏,給你。不要再到有樹地方放風箏了
兩個小朋友接過風箏喜笑顏開︰「謝謝大叔,謝謝大姐姐!」
七海︰「啊,不客氣。注意安全
「是——!」兩個小蹦豆嘻嘻哈哈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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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呃……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某大叔尷尬模著下巴問七海。
「不,大叔看起來很年輕,絕對沒有超過三十歲!」七海努力安慰道。
大叔臉黑了︰「我今年才16歲……」
「欸——?」七海雪震驚了,「騙人吧!?」
大叔嘴角扭曲抽動︰「你沒看到我穿著海南制服麼……」
「原來這真是海南制服啊!?」七海雪加震驚了。
「……算了,上學要遲到了牧紳一無力擺擺手,「我先走了,再見
「喔,啊,再見了大叔!」七海無惡意送上臨別一擊。
牧高大身影猛地踉蹌了一下。
嘛,還是再也不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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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有些忐忑騎車向湘北方向趕去,沒想到時間竟然一下子就過去了,自己只照了一張照片,不知道能不能過關呢?
時間真晚了,還是抄近道吧。七海一轉車頭,向著廢棄公園方向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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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壽夾著書包不緊不慢走著,廢棄公園一角不知何時變成了堆積垃圾場地,幾只烏鴉囂張點點啄啄,不時難听叫上幾聲。
三井饒有興趣駐足看了一會兒,幾只烏鴉開始為爭食而打架,三井不禁皺了皺眉,抬腳踢出一顆石子,驚得烏鴉哇哇叫著飛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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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群像黑色紙片空中被剪碎,少年雙手插袋,仰頭看天背影是那樣寥落。
七海雪看到就是這幅畫面。
就像是一見鐘情一般——心髒被高速射來子彈‘砰’一聲擊中。
心髒撲通撲通跳著,跳著……只是一個寥落背影而已……七海雪模著自己毫無道理亂了頻率心跳……
情不自禁……就會舉起相機按下門……
「 嚓——!」
「是誰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奇妙丸是織田信長長子幼時小名。
湘北和海南靠很近,就先放海南兩只吧。這一章差一點小三便不能出場了。
本章出場原著人物︰
清田信長,海南大學附屬高中籃球隊1號,現還是個初中生,明年才進海南。
牧紳一,海南大學附屬高中籃球隊4號隊長,神奈川王者,現還是高二。
話說仙道也現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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