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淚 第四章月明星稀殺人夜

作者 ︰ 單崇己

當歸有田戴帶著白靈兒從宗吾峰下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夜空不像歸有田胡扯的那般月黑風高,反是月朗星稀,盡管是在夜間,卻與白晝相差無二。

當晚,自峰上下來的時候歸有田就趁著白靈兒不注意給耿仲秋打了個電話,叫他開車來墳場接自己。

白靈兒的衣服破的太厲害,實在不能再穿了,歸有田就到婆婆從前住的房里去找了找,竟然發現有許多年輕少女的衣物,而且樣式不一,質的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

在衣櫃的里歸有田還發現了一張紙條,那是婆婆留給他的。紙條上的字跡很潦草,卻處處透露著一種豪放勁兒,要不是歸有田與婆婆生活了這些年,還真難相信,這樣放.蕩不羈的字樣居然是出自于一個性情古怪的老婆婆之手。

字條上只有一句話︰「小崽子,婆婆我給你找的媳婦兒漂亮吧,啊哈哈

婆婆就是這樣,不說話的時候一本正經,說起話來卻放.蕩不羈,毫不把世俗禮教放在眼里,歸有田自小在她的燻陶下自然而然的也有這一股不羈勁兒。

大病初愈,又在峰上受了累,白靈兒才回到屋里不久就沉沉的睡去了。歸有田熄了燈,在黑暗中輕輕的吻了吻白靈兒柔軟的櫻唇,便踏著月光往墳場而去。

墳場這條捷徑是婆婆臨死前告訴歸有田的,這三年來歸有田走了無數次,雖然氣氛陰森無比,不過他卻不怎麼害怕。

婆婆至死還想著讓歸有田平凡的活著,可三年前的時候歸有田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平凡不了。這不是他自戀,而是他在三年前的那場變故之後就忽然有了一種奇特的能力,似乎因為陰陽臉的緣故,他也終于覺醒了陰陽眼,常常能看到尋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鬼怪之類的東西。

這也是歸有田為何敢在夜間行走墳場的原因,他只要把口罩摘下,那些鬼魂們仿佛就很怕他似的,壓根兒不敢近身。

如往常一樣,鬼怪們似乎也習慣了歸有田這樣一個人,所以今夜墳場趕路依然很順利。

墳場外圍不遠處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的汽車停放著,只是車子改裝的厲害,單看外形實在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不過與已過時很久的桑塔拉倒是很像。

車里坐著一個男人,不是很帥,然而一對眸子里卻時刻透露著某種瘋狂勁兒。男人的頭發很短,但是胡子卻是很長,而且整個人不修邊幅,看起來著實邋遢。但是誰又能想到,這便是從前風靡賽車界的臨川車身耿仲秋!

看到從墳場里走出來的身影,耿仲秋走下了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口上卻不滿的道︰「你不知道麼,我最近在研究一種很厲害的玩意兒,時間是很寶貴的,尤其是睡覺的時間

「別裝了,你晚上少在女人身上折騰,時間多得是歸有田很不客氣的揭穿了耿仲秋的鬼話。

「反正我不管,你打擾老子逍遙,怎麼補償?」耿仲秋奸笑著看了看歸有田,「要不你加入飛車黨,這樣以後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不行的,婆婆最不喜歡我加入黑社會了

「嘿嘿,老子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了,下個月有個‘車神爭霸賽’,估計會很熱鬧,除了本國的各大幫會,好像小日本也會參加,我希望你以我們飛車黨的身份參加,車子我會幫你搞定

「那你為什麼不參加?」

「老子是車神,參加的話,嘿嘿,還有個屁人敢和老子比

「好吧,不過我不敢保證一定會贏

「哦也,你只要肯參加就好

看著耿仲秋眸子里閃爍著的熾熱光芒,歸有田忽然覺得一陣傷心,歸有田曾听人說,耿仲秋當年奪得車神稱號後不知為什麼突然宣稱再也不賽車了。想著這三年來耿仲秋對自己還算不錯,歸有田便答應了下來。

「去哪里?」耿仲秋坐在副駕駛席上隨意問道。

「我先送你回修車鋪歸有田眼中透露著寒意。

注意到歸有田這不同尋常的一面,耿仲秋心中一凜,不再接話沉思了起來。

耿仲秋自打宣稱不賽車了,就一心沉醉于汽車的改裝,歸有田如今駕駛著的這輛他精心改裝的跑車,自然不是李師傅的出租車能相提並論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車上的計速儀表竟然達到了這要是讓旁人看見了一定會瘋狂的!

很快車子便到達了「仲秋汽車維修店」。雖然已經是凌晨時分了,但是電力的燈光依舊亮著,而且不時有鋼鐵的摩擦聲從里面傳來。

耿仲秋走下車來,看著這個三年前與自己偶然相識的少年,表情嚴肅的道︰「要我幫忙嗎?多些人去你會安全很多

「不用了,有這輛車子就已足夠歸有田向耿仲秋投去感激的目光,今次他是去殺人的,為了一個叫張雪茜的女孩兒殺人。

目標是楚幫炙手可熱的人物鐵牙,這個人的出身很詭秘,江湖上傳說他曾經拜在茅山道派的門下學過幾年功夫,武功十分厲害,而且為人心狠手辣,是出幫幫主楚天闊最得力的手下,注意,沒有之一!

飛車黨與楚幫不同,是耿仲秋四年前退出賽車界才創立的,其重心因為領頭人的緣故,自然而然的放在了飆車這一項偉大的事業上,當真是名副其實。

不過這時節幫會的發展,不可避免的要接觸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所以如今的飛車黨已逐漸分為兩個派系,一派是飆車族,另一派則是地地道道的黑社會。

為了地盤,這兩大幫會向來不和諧,但是至少明面上還維持著,這是政府強力要求下的結果。而方才耿仲秋的那番話,卻是要為了歸有田把飛車黨與楚幫表面上的和諧打破,這樣無論對那個幫會而言,眼下都是沒有好處的。

所以歸有田才會拒絕了耿仲秋的幫助,一個人去。

「小心些,情況不對就跑,一定要活著回來

伴隨著耿仲秋的囑咐,歸有田駕著車子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

其實歸有田之所以要殺鐵牙,是因為幾天前他不小心听到了這樣一段對話。

「我們學校有個叫張雪茜的臭婊子,無論我怎麼好言相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所以這次我要你幫我個忙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恨恨的說道。

這長得人模人樣的少年歸有田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學校里有名的紈褲子弟,李副市長的獨生子李凌。

李凌的身旁有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面色狠厲,給人一種危險的氣息,他便是鐵牙。受楚天闊的指示,鐵牙刻意和李凌在一起,為的就是拉近與李副市長的關系。

「凌少要我怎麼幫?」鐵牙表情顯得很謙恭。

李凌婬.蕩一笑,把嘴貼近鐵牙的耳邊,輕聲說出了自己的引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他說的聲音很小,歸有田只能隱約听出似乎是關于綁架之類的齷齪勾當。

過了一會兒,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了,李凌才離開。但鐵牙沒有馬上離開,歸有田也沒有立刻離開,只覺告訴他,鐵牙絕不是表面上的那樣簡單。

果然,鐵牙沒有讓歸有田失望,在這四下空曠無人的地方,鐵牙沒有再掩飾自己的心思,仰天獰笑道︰「老不死的,當年你把老子趕出師門的時候,老子就發誓一定要雞.奸了你!現在只差張雪茜這最後一個玄陰女老子的攝魂**就成了,老雜碎你洗干淨**等著老子瘋狂的報復吧!」

變態!這是歸有田對鐵牙瘋狂表現的評價。基于這個評價,歸有田才必須讓鐵牙死。試想一個連老人家菊花都不放過的變態,要是讓一個貌若天仙女孩兒落在他手上,只怕非慘死不可!

三年前,婆婆死的時候,歸有田在一旁站著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瞧著自己最親近的人離去;三年後,對于這個讓自己一見鐘情的女孩兒,歸有田對天發誓,凡事傷害或正打算傷害她的人都得死!

這是一種十分偏激的想法,可歸有田就是要這麼做,而且現在這條原則也擴大開來,把白靈兒也包圍了在內。

……

大好夜色,月朗星稀,似乎很難讓人相信,一樁流血事件將要發生。

市北區,楚幫的地盤外圍,有一條蜿蜒盤桓著的山路,這條路是慶霞市通往臨川縣唯一的公路,所以路面雖然狹窄了點,卻還算平坦。

幾乎所有飆車的人都只知道這條路,因為它有個很醒人耳目的名字——陰陽路!

歸有田很喜歡這條路,而且他似乎也沒有理由不喜歡它,陰陽臉、陰陽眼、陰陽路,仿佛就是為他準備的。讓人覺得巧合的是,歸有田從耿仲秋那兒得來的情報顯示,鐵牙對這條路也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喜愛,幾乎每天凌晨他都會帶著一個女人來這里快活。

陰陽路有很多s型的彎道,歸有田其中盲區就多得一個等著,因為那段路一面臨山,一面靠海,是整條陰陽路最陰陽的地方,但凡在這里出車禍的人好像都被詛咒了一樣,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

因為陰陽眼的緣故,歸有田能夠看到,這一段路幾乎布滿了孤魂野鬼。從得來的不完全情報里,歸有田猜測,鐵牙肯定會在這里快活。

雖然這種猜測很荒謬,可是歸有田的直覺告訴他就是這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歸有田把車子停在了s彎道的末端,如森林里的獵人一般靜靜地等待自己的獵物的到來。

在這與鬼魂同舞的夜里,在這充滿了陰森味兒的路段上,先是一輛摩托車瘋狂的跑動聲響起,接著一陣**味兒十足的燈光閃過,在s型路段的中間,聲罷燈熄,一個身材豐滿,爆乳翹臀,十分性感的女人被一個身材矮下的男人霸道的撕去貼身衣物,然後二人便在摩托車上極度瘋狂的蠕動了起來,「啪啪」的拍打聲更是鋪天蓋地。

歸有田借著陰陽眼,視力奇好,看著這一幕,他的嘴角不禁抽蓄起來,仿佛眼前那被凌辱的女人便是自己心儀的張雪茜似的。

一滴冷汗從顎下滴落下來,落在坐墊上,發出「滴答」的一聲,歸有田猛的驚醒過來,不由得有些心驚,暗道剛才自己是怎麼了。

強自壓下心頭的疑惑,歸有田穩住心神再往彎道中間瞧去,卻發現那性感的女人全身散發著幽幽綠光向鐵牙傳去,歸有田當頭一震,立馬明白了,鐵牙一定是在利用這女人修煉邪功,指不定就是那日他說的「攝魂**」!

想明白這些,歸有田知道不能再等了,當即發動車子,猛的把速度提到準備用這力道強勁的撞擊結束鐵牙的狗命。

車子的速度極快,等鐵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可挽回了,只听見「 」的一聲,女人和摩托車被撞飛下了海里,頓時車毀人亡;而鐵牙也算是功夫了得,居然在那當口硬生生的拍了女人一掌,借著反彈的力道,向內側倒去。

但是歸有田怎麼會給他機會,一個擺尾甩出,愣是把他撞飛了幾丈遠。歸有田相信鐵牙一定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所以他下了車,準備讓鐵牙再接受一次死亡的洗禮。

鐵牙命真的很大,經受這樣猛烈的撞擊居然都沒死。他的下肢被車尾直接甩斷,矮小的身軀失去了借力點直接橫躺在路面上,身前血淋淋的,顯得異常恐怖。

眼看著自己的神功將成,沒想到卻在這節骨眼上被人暗算,鐵牙心中委實不甘,憤怒的盯著被口罩遮住的歸有田,吼道︰「老子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暗算老子,不過老子這一生殺人無數,早知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不知道回來的這麼快,老子的神功就要成了你知道麼,你個小雜種,你知道老子為了這天付出了多少努力麼!現在都被你毀了!」

「你該死!凡是想傷害張雪茜的人都該死!」歸有田沒有半點示弱,滿眼怒火的盯著鐵牙。

「哈哈,原來是為了那個玄陰女,狗雜種,老子總有一天會把她按在**,就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哈哈哈……」

「去死吧你!」

歸有田怒火中燒,跑過去抬腳就往鐵牙的腦袋踢去,卻不料鐵牙好似算計好了一般,倏地起身逼近歸有田的臉部,一把扯下了他的口罩,然後就見鐵牙臉色猙獰的盯著歸有田,整個人全身燃起詭異的綠火,片刻間化成灰燼消失在路面上。

腦海里回蕩著鐵牙臨死前的猙獰面孔,歸有田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感,仿佛要把自己整個人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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