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帝狂妃︰殺上蒼穹挑帝君 第三十九章 靜謐說往事

作者 ︰ 三千土豆絲

靈王現世的消息,猶如春風里橫生的野草發散而出。舒展雲不知道這一場驚雷劈了誰,但她知道一定會亮瞎那些一直想著對付她的人。而且還能將如意空間的秘密一直隱瞞下來,只是她的秘密他是知道的。如果他真的不是傲遺風了,她難以想象。

安陵流歌的傷勢很重,但大地母源的效果也很逆天。所以安陵流歌不僅沒有落下後遺癥,反而修為增進了些許。這對于他這種層次的玄師來說,絕對是一件很難得之事。

所以安陵流歌醒來之際,有些恍惚甚至訝然。體內的變化很快就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他坐起身的時候,發現渾身的傷基本好全。而他所在的地方好似一間房,可又好事空曠了許多。四下望去,竟還有藥田花菜。其間有五名稚童,生得粉雕玉琢,只圍一條長肚兜。模樣生得差不多,就肚兜的顏色不同。

他奇怪了一陣,又看見一只白絨絨的小狗。生有通體潔白絨毛,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正盯著他看。那模樣也不怕生,似乎還有監視他的意味?可這到底是哪兒?難道說人死了就來這種地方?這似乎跟傳言中的不太一樣,而且他的修為死了以後還能漲?難道這就是月兌離了**凡胎之後的好處?

「醒了?」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響起,他抬眸看見了刀魂,面色卻變了變︰「你也死了?我那孫女呢?」

刀魂傻眼了一陣,才道︰「你死了我都不會死。」他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刀魂,他只會消散于世間,只有存在和不存在,沒有死與不死!

「那這是——」安陵流歌舉目四望,饒是他為蒙塵天水的絕世天才,也一時間沒想明白。

「恭喜你,還活著。而且小丫頭既然讓你進來,也沒給你喂迷藥,只能說明你得到了她的信任。」刀魂祝賀道。

安陵流歌想了一陣,似乎想到了某件傳說,然後問道︰「這是靈王自成的空間?可是,我們不都是大活人麼?」

「廢話,花花,來,咬他一口。以讓他明白你是不是活的,他是不是活的。」刀魂開口道。

花花翻翻白眼,轉頭去找小金他們玩。他已經深深的覺得,刀魂現在越來越白痴了。不過他也知道作為上古神獸要尊老愛幼,他不能嫌棄一名已經走入痴呆犯傻年齡的老者。所以他只能選擇無視之……

安陵流歌好歹見過不少大世面,所以在沉默一陣,並在心中將這件事吃透之後,他終于正常道︰「我孫女呢?血魔王怎麼會放了我?」

刀魂簡單的說了一下,安陵流歌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安陵流歌的孫女,就是不一樣。她叫舒展雲對麼?」

「是。」刀魂說起舒展雲,口氣有些凝重。

「她如何?我去看看她。」安陵流歌站起身說道。

刀魂也沒攔著,只在前方帶路。

那時舒展雲蜷在軟榻上睡著,面色依然有些蒼白,長睫如蝶覆在她的眼眸之上,令她渾身透著一股靜謐安詳。

安陵流歌坐來,眸光落在少女的身上,便多了一份慈愛。他這樣的人一生飄蕩,極少享受過天倫之樂。但他仍然懷念,也很喜歡當初百里芊芊在他身邊,他們帶著女兒的日子。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終歸得離開她們。

他那雙風流的桃花眼眸在這一刻,才泛出那些歲月的痕跡。他伸手將舒展雲落在面頰上的發絲撫到耳後,她的面容有幾分像他,有幾分像百里芊芊。但說起來,卻又是不像他們夫妻兩的。也許是因為融合了他們的容貌,所以反而生得不相近。他還記得在白瑩瑩小的時候,他抱過那樣嬌小的嬰孩,軟軟的。她那沒有牙齒的嘴巴傻呵呵的咧著對他笑。他的心一時間很柔軟,軟得如流光一般緩緩的浮動著。

再長大一些,白瑩瑩喚他爹爹。聲音那樣稚女敕,帶有孩童的軟音。他那時候就一直想,就這樣過下去吧。什麼武道的巔峰,什麼家族的榮辱都與他無關。其實那段日子,正是他剛被逐出家門最落魄的時間。是百里芊芊一直陪著他,為他孕育了一個女兒。女兒的柔軟和懂事,令他覺得人世間還有很多值得去愛護的事情。也正是那段時間,他走過了劍道的瓶頸。進入了劍道的巔峰,成為一名皇劍尊。

後來的事情,雖又開始顛沛流離。可他心里卻不再覺得空虛,只是時間過得太久了,他都已經麻木于這樣的流離。直到現在看到舒展雲,他才記起原來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是過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遺風——」舒展雲囈語了一句,又沉沉的睡去。安陵流歌看了良久,才起身往一邊的石椅上坐下來。

「跟我說說她吧。」安陵流歌看著刀魂說道,語氣似乎在聊家常,眼神卻是十分渴望。

刀魂覺得他拒絕不了這樣渴望的眼神,他看得出安陵流歌是真心想要彌補,更是真的疼愛舒展雲。雖然舒長風這些人也很疼愛舒展雲,可他們的修為終究限制了他們跟上她的步伐。即便是舒展煥這樣死拼的性子,還是難以成為她真正的助力。所以舒展煥選擇留在了舒長風等人的身邊,只因為他知道他站在她的身邊可能用處不大,但若是留在舒長風他們身邊,反而可以幫她分一份擔憂。

可安陵流歌不同,他本身就是蒙塵天水的風雲人物。所見所聞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一身的修為不弱,甚至可以說很強大。雖不及血魔王,卻也不是不堪一擊。刀魂比任何人都知道舒展雲需要更多的力量支持,無論是此時還是將來。

林婆的作為,已經證明冥界早已開始布局。即便幽冥王未歸來,但冥界必然已經不安穩。他知道未來的路對于舒展雲來說,才是真正的開始。她肩上的責任,已經漸漸顯露。他同樣不知道將來舒展雲會面對什麼,但是他知道必然不容易,而且他和小金他們也很忐忑。因為在此前的傳承者身上時,他們沒有關于他們責任的記憶。所以這些事必然是一些玄奧的秘辛,對于他們來說完全不了解的秘辛。

隨著刀魂的講述,安陵流歌認真的听著。他的眸光無限柔和的落在不遠處少女的身上,他不知道她走過了這麼多人生的坎坷。認認真真算起來,她才二十一歲,可這些年她的經歷她的人生路卻不比他幾千年上萬年要平坦。

「所以現在她很想去紫城,很想見到她的夫君,很想知道傲遺風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再是原來的他。」安陵流歌嘆道。

「是。」

「我先去吧,如果他不是,那你就阻止她去。」安陵流歌喃喃道。

「不可能,你還是不了解她。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她是不會相信的。而且我覺得她心里一直相信傲遺風,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懷疑。雖然她會不安,但她不曾懷疑。」刀魂確實了解舒展雲的性子。

「可萬一呢?」安陵流歌嘆了一口氣︰「你們沒有在魔界行走,你們不知道黑神從前的事跡。那與你所言的傲遺風確實有很大的差距,如果說我風流,那麼他只會更風流。而且我會留情,他卻不會。他甚至沒有正式的娶過,或者納過一名女子。他有很多露水情緣,卻沒有真正的留心哪一名女子。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人是會變的,神也是會變的。」刀魂回答。

安陵流歌怔了怔︰「看起來你也很有信心。」

「至少在過去的日子里,此人還沒有人讓老夫失望過。」

安陵流歌皺眉不語,他知道說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他只是擔心,心疼這樣好的孫女到時候又要被傷害。他對黑神真沒什麼信心,特別是已經魔變,並且其體內可能還有幽冥王分身影響的情況下,他就更沒有信心。也許人的年紀大了,想事情就會比較消極。

「水——」舒展雲的聲音有些恍惚的發出,但安陵流歌和刀魂的耳力極佳,第一時間都听見了。兩只手都握住了茶杯,安陵流歌道︰「我來吧。」

安陵流歌喂著舒展雲喝水,後者的面色依然蒼白令人心疼。她的傷勢確實很重,不是**上的傷,而是本源上的傷。

舒展雲還很虛弱,刀魂給她喂了靈芝草。她緩緩道︰「我睡了多久。」

「有一天的時間了。」刀魂回答。

「再多睡會。」安陵流歌伸手拍著舒展雲的背道。

舒展雲覺得有些奇怪,身體動了動道︰「我已經長大了。」

「唉——真是少小離家老大回,兒女瞬間成人歸。但也不算太大,也就二十一歲,爺爺抱抱你也不打緊。」安陵流歌伸手將舒展雲抱在懷里,心說女兒還是好啊。要是個臭小子,他肯定是不能這麼抱著的。

「你不覺得你這個姥爺模樣太年輕了麼?」舒展雲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安陵流歌愣了愣道︰「那白發蒼蒼的好些?」說話間他已經將他的容貌漸漸變老,到了中年大叔的模樣時舒展雲開口道︰「打住,這樣也差不多了。」

「爺爺陪你去紫城,那臭小子要是記不住你,爺爺就揍他。咳咳——可能揍不贏,那咱們就先回家,以後再想辦法。不是說留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麼……」安陵流歌似乎有些絮絮叨叨。

舒展雲只覺得疲倦,恍恍惚惚似乎又睡了一陣,夢里多了許多快要忘記的佣兵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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