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秘辛,牽扯魔界與人界。關系魔界高層,關聯那個風騷的安陵流歌的秘辛。
在老嫗的敘述中,那名魔女並非沒有得安陵流歌的垂青。但後者也明白非我族人,必非良配。所以即便魔女生得美艷妖嬈,即便魔女對他萬分青睞,他始終沒有逾越。但魔女的作為卻令人難以接受,但也令人難以恨。她用最激進的辦法,令她自己與安陵流歌產生了關系,並且還懷上了後者的孩子。而那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百里曦兒。
但這件事安陵流歌並不知道,因為魔女並沒有告訴他。魔女的想法在舒展雲看來可以理解,就如同在她的世界。如果一名女子深愛某一個男人,但因為種種緣故不能在一起,那麼通常如果可以這樣的女子會選擇將她最看重的東西獻給那名男子。這雖然有些狗血,但事實上很多熱愛中的女人都會這麼做。很傻很天真,也很令人無奈,更無法去指責她們。
但這件事卻被安陵流歌的兄長,也就是現在的百里家主得知。魔女也並沒有想到就那麼一次溫存,她就會懷上孩子。她也很清楚這個孩子的出世,將會面對非常困苦的境地。魔界容不下,人界也容不下。這一點也是魔女最終決定離開安陵流歌,沒有再纏著他的緣故。非同族者,必不能得善果。
此後的時候,便是百里家主將這孩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在養育。所幸的是百里曦兒身上並沒有太多魔的特征,但她身上流淌著魔血的事情總是一個潛在的危險。為了隱瞞百里曦兒的身份,更為了幫她壓制住魔性,百里家主確實費盡心機。但他也沒能控制百里曦兒的愛情,導致了很大的變故發生。
知道百里曦兒去了傲軒大陸的百里家主,因為當時的那場神獸與白骨獸大戰的變故,並未能派人追查她的行蹤。當時的百里曦兒還不知道自己懷上了孩子,但因為她是魔人血脈的緣故,人界的十月懷胎于她是不同的。而懷子之後的百里曦兒,身上的魔性漸漸顯露,她也明白了她可能的身份。而為了壓制她自己和胎兒的魔性,她將這胎兒藏在月復中整整兩百余年,直到尋得鎮魔石,她將胎兒生產出來。
然而魔女在人界的事情敗露,得知她在人界留下骨血的魔王,更是派人要襲殺百里曦兒。如同很多人不能容忍半魔半人者,魔界也不能!特別是到了魔王這樣的級別者,而這一位魔王似乎還是一名保守倡導純魔血統者。在他看來這種私通不被原諒,他更不允許這樣的怪物存在于世間。
萬妖禁塔之內,自然也有一些並非十惡不赦者,它們其中有些就是因為血統的緣故而被鎮壓。
而這就是當年百里曦兒以及白瑩瑩迅速離開傲軒大陸的緣故,她們知道魔王的能耐,所以她們除了逃再無他法。最終百里曦兒和白瑩瑩決定入魔界,尋找魔女,以取得魔女的幫助。因為她們听說魔女的修為在回到魔界之後開始狂漲,顯然是化悲憤為力量努力的修煉者。所以一旦能找到魔女,她們相信能夠得到一方庇護。
但如同舒展雲等人進來一般,百里曦兒和白瑩瑩進來之後,就被分散了。而白瑩瑩這一支更是慘遭絞殺,最終被迫逃入妖界冰谷之中。本就被重創的白瑩瑩在這里,遇上了冰之罡風。年輕的生命,就此隕落。唯一的活者,就是這名被重創之後卻還奄奄一息的老嫗。
「那名魔王是誰?」舒展雲安靜的問道。
「四大魔王中的血魔。」林婆回答。
「那麼曦兒阿姨呢?她可還活著?」舒展雲想到了瀾風水無,眉頭皺了皺。他們可是表親,很親的表親。這個百里曦兒,就是她的親阿姨。所幸當初真沒嫁給瀾風水無,否則這就是很嚴重的近親結婚。
林婆搖頭︰「在妖界之谷,我們也曾經詢問那些進來但被冰之罡風重創者,可都沒有得到消息。再者此處被列為魔界危險之地,隨著很多強大的魔物和妖物喪生此處,真的敢來這里歷險的少之又少。所以老奴與外界可說是斷了關聯。」
「您既然有能力回人界,為何不回去?」舒展雲又問。
「我根本沒有能力帶著夫人的遺骸回去,我只會死在路上,反而令夫人更流離。甚至連魔界可能都走不出去,但有小姐就不同。老奴必然會拼死讓您出去,只要您出了魔界,以您的身子骨自然可以帶著夫人的骸骨回家。」林婆回答。
舒展雲皺眉,她知道林婆所言不虛。以她的傷勢要在魔界中找到出口,並且離開是很艱難的事情。
「再者因為老奴留在了這里,培植了這支部族,也能夠幫助小姐您。」林婆又道。
舒展雲蹙眉︰「這些魔人的修為都不怎麼高。」
「但他們是魔族的原始嫡系,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留在這妖界冰谷。但老奴通過研究他們此前的作為,判斷這是一支血魔王族的嫡系。只不知因為何種緣故留在此處,因為魔女是血魔族人,所以夫人他們進來之前都做了一番了解。」林婆將猜測說道。
舒展雲的眉頭皺得更深,一支王族嫡系流落此處,並且淪落到這般田地。若非是爭權失敗,便是被遺棄。如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會太美好。林婆又為什麼會認為對她有好處呢?
「這支部族並非每一個人都能感知冰之罡風,只有幾名血統純正者才可以。而他們的能力,會令魔界中人趨之若鶩。在這妖界冰谷之中,有很多對于魔界中人來說很寶貴的修煉資源。即便血魔族不樂意,還會有更多的魔族、妖族樂意。」林婆解釋道。
「他們是天生就如此,還是後天逼迫而成。」舒展雲詢問。
「似乎是天生如此。」林婆回答。
舒展雲听言沉默,似乎在思考某些關鍵。林婆見此也沒有再開口打擾,隔了一陣舒展雲才道︰「有沒有可能,這一支魔人其實是來辦某件隱秘之事。而他們不希望消息泄露,所以外界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進入了妖界冰谷。即便是血魔一族中人,也不清楚。」
林婆听言沉吟,大致明白舒展雲的意思。但如果連自己的族人都瞞著,那麼這一支嫡系進入此處的目的就十分耐人尋味了。更令人深思的是這些魔人為何最後會淪落成這般境地,甚至現在的情況其實比早前還好上很多。
「林婆,您是根據什麼推斷他們是血魔嫡系一支?」舒展雲詢問道。
「您隨老奴來。」林婆又道。
舒展雲頷首,隨著林婆的帶領而行走在這個部族的領地之中。灰山白水,寸草難生的境地,難以想象這些魔人是怎麼生存。畢竟即便是魔人,只要修為沒有到達神階以上,他們就一直需要進食。但這其中真沒什麼好吃的,唯一能吃的銀藍魚還被說是聖魚,還不能吃。
「林婆,聖魚又是怎麼一回事?」舒展雲低聲詢問道。
林婆伸手拉住舒展雲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顯然這個話題比較嚴肅,林婆不想在這里說。
舒展雲見此沒有再問下去,很快林婆便帶著她來到一處灰色山包。山包顯然是被魔人打通成為穴居地,因為在山包之前開著一道幽幽的門戶。其前有兩名身形健碩的魔人守著,看起來倒又不像是居住點。
兩名魔人看到林婆,都非常恭敬的拜禮。而對于被林婆拉來的舒展雲,他們也沒表示太多的神態。顯然對林婆,他們是絕對的信任。
踏足進去,一股有些奇怪的感知充斥在舒展雲的腦海里。
洞穴之中有照明的長火把,舒展雲可以看見在洞穴的壁上,有各種繁多的刻畫。但林婆並未停下來,而是拉著她走下底底一層。而這一層的景觀,令舒展雲差點以為她走進了敦煌莫高窟。然而眼前的景觀甚至比莫高窟更令人贊嘆,因為莫高窟的壁畫大多受到摧殘,已經不復最初的美好。但在這個洞穴之內,在那學火盆點亮的時刻,她可以看到這些壯美的壁畫。
這是一條長廊,順著那一盞盞亮起的火盆,甚至看不見盡頭!這是一條壁畫長廊!保存完好,畫風粗獷中不乏精細。舒展雲很快看出這些壁畫都是一些場景描繪,這是魔人的世界。因為這些壁畫的上的人物,都與人有很大的差別。
舒展雲緩緩呼出一口氣,看到這樣壯美的壁畫群,顏色又依然這般瑰麗,她禁不住在心中贊嘆著。
「小姐您隨老奴往里再看。」林婆見舒展雲似乎很喜歡這些壁畫,但還是提醒道。因為她知道這並非是壁畫最有價值的地方,她要帶舒展雲看的,是其中一段而已。前面這些林婆都研究過,並沒有什麼太大用處。
舒展雲頷首道︰「走吧。」
林婆領著舒展雲,很快停留在一塊純紫色基調的壁畫跟前。這是一幅紫色的世界,與此前舒展雲看到的海市蜃樓以及魔晶牆上的投影上出現的紫城相似。
舒展雲凝注氣息,眸光落在這幅壁畫的中央,那是一道偉岸的身影,而這道身影她並不陌生,那就是黑神的魔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