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沈欣悅便嗅到了花香,那香味太凝人了,似乎都驚擾了她的美夢。
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片粉白,唯獨那一大束妖艷的玫瑰,方才填充了她眼底缺失的色彩。
看不到方嘉怡,沈欣悅低頭一想,許是昨天夜里她睡著後才離開的,醒著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在聊天,話題全都是對那個神秘營救者的猜想。
只是都過了一夜了,沈欣悅的心里面始終沒有著落。
算了,干脆就不要再想了,既然他那麼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那就還它一份神秘好了。
沈欣悅當下決定,再多給他寫一封感謝信寄去同樣的地址,就算是對他的感謝。
身子已無大礙,她捉模著該出院了,躺在這里也是跟人民幣過不去,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沈欣悅背起包包,捧著那束花,往外走去。
「唉,你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走了,醫藥費結了嗎?」一名年輕的小護士堵去了她的去路。
哦…醫藥費,她怎麼把那麼關鍵的程序給忘了呢?
太丟臉了,這種行為跟那些吃霸王餐的又有什麼區別?
「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我這就過去沈欣悅羞紅了臉,那個小護士似乎並不信任她,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直到付費的窗口才轉身離開。
沈欣悅站在那個寫有「自費繳納處」的窗口,伸長了脖子往里面看去,很快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呢?」這位小護士的態度要遠遠好過前一個,很快就理順了沈欣悅心里的疙瘩。
「我想結算一下醫藥費
「幾號房?」
「101……」
「哦……昨天就已經結算過了
什麼?結過了?誰那麼好心?
這個消息讓沈欣悅百感交集,是該高興,還是該郁悶呢?
高興的是結完了高昂的醫藥費後,她似乎又要傾家蕩產了,可是郁悶的是,冥冥之中又欠了某個人一個大人情。
就在她為這件事糾結的時候,剛好有電話打進來,拿出來一看是方嘉怡打來的。
「喂!嘉怡,找我什麼事?」
「我打來是問你今天出不出院的,要是出院,我這就過去接你
「嗯?你早上不是有來過嗎?」沈欣悅一直以為那束玫瑰是嘉怡一早送來的,因為除了方嘉怡,似乎沒有人知道她喜歡什麼花。
「拜托,你是不是被嚇得有妄想癥了,我一直睡到現在才起來的呢!這不剛一醒,就打電話問問你的情況,怎麼出不出院?」
呃……可能她是真的有妄想癥了吧!
「出,干嘛不出,你知道在這里一天要浪費多少人民幣嗎?我可沒那麼有錢
「對了,提起醫藥費,我都忘記跟你說了,昨天的醫藥費已經被那麼副帥結過了,今天你直接就可以回家了。唔……人家不但長得帥,又有錢,沒想到心思還那麼細膩,沈欣悅,你怎麼修好這麼好的福氣?」
面對方嘉怡的提問,沈欣悅完全沒有辦法回答,不過總算知道該報答誰了,可是怎麼才能把那些醫藥費還給那個好心人呢?
「喂喂喂……你在听嗎?不會是被那個副帥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了吧!」
「我才沒有你那麼花痴,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家了沒等方嘉怡發話,沈欣悅就率先掐斷了電話。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地位,也從來不曾幻想過要與什麼高富帥扯上半毛錢的關系,王子與灰姑娘的童話也只有在她的夢里出現過,每一次沈欣悅都只是一笑而過。
眼前最擔心的是要怎麼跟媽媽提昨天相親的事情,媽媽會相信她說的那些話嗎?
50,棒打落水狗
回到家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公交車轉了一趟又一趟,沈欣悅是又餓又累,恨不得立馬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它個十天八天的。
可是前腳剛踏進院子里,就被媽媽給叫住了。
「昨晚去哪了?」
問題跟她想得一模一樣,針對這個問題,沈欣悅早已在腦海里模擬了n個說法,幾趟公交車轉了下來,竟愣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餓了吧!鍋里給你留了稀飯跟小籠包,還愣在這里干嘛,快去洗臉刷牙
沒听錯吧?有稀飯,還有小籠包。
平常遇到這種情況,邱月蘭一定會嚴厲地責備她,不問個所以然來,絕對不給飯吃,今天的反常舉動讓沈欣悅有點慎得慌。
她突然忘記了那股餓勁,眨巴著眼楮看著邱月蘭,像是在跟她討個說法,哪怕罵她幾句心里也痛快一些。
「媽,昨天我……」有些事情,沈欣悅還是覺得難以啟齒,尤其跟自己的親人說起。
「昨天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你媽我也不是什麼不開明的人,既然你們年輕人你情我願的,我也不好攙和什麼。難听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行了,快去洗臉刷牙準備吃飯,晚點劉家人會來咱們家
邱月蘭的一番話,簡直就把沈欣悅給說懵了,什麼你情我願的,難道是那個混球在媽媽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媽,我不明白你說的話,他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我,還有什麼可幸福的?」沈欣悅反駁,意圖挽回媽媽的心思。
「什麼非禮不非禮的,那是親熱,現在的小青年都講究這一套,你也該想開點,別總是跟媽一個思想邱月蘭的話越來越難讓她接受。
狗屁親熱,分明就是胡扯。
「媽,我不喜歡他,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像他那種人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為什麼還要我嫁給那樣的人?」沈欣悅實在不理解邱月蘭的心思,明明就是一頭野獸,可在她的眼里怎麼就成了一個王子了。
「多處處就好了,再說你們之間都那樣了,還有什麼可拒絕的,我可不想要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兒邱月蘭的話說得越來越離譜,其實這些都不過是沈欣然交給她的說辭,目的就是盡快搓成沈欣悅的婚事。
沈欣悅剛想開口說話,卻瞧見那個討厭的家伙拎著幾盒保健品走了過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往她的身邊靠著,看樣子早已忘記了昨天的事情。
「伯母,早!」他不說話的時候還好一點,一開口說話更讓人受不了,明明就破了相了,還一副欠揍的模樣,沈欣悅光是看著就覺得惡心。
「悅悅,還不快招呼劉先生進屋去邱月蘭從廚房探出頭來,吩咐著。
切!她沈欣悅才沒有那麼笨,招呼他進屋,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不必了,有什麼話就在這里一次性說清楚,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沈欣悅退後幾步,盡量的與那個家伙保持距離。
「悅悅,怎麼可以對客人那麼沒有禮貌?」邱月蘭看不下去了,解開圍裙,走了出來,對著那位劉先生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她還不懂事,就麻煩劉先生大人有大量,以後多多擔待一些
「應該的,應該的劉先生說著,又往沈欣悅的身邊擠了過去,就像個橡皮糖一樣非要黏上她不可。
「劉先生,昨天發生的事情你都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劉某對沈小姐過目不忘,您那雪白的肌膚,光滑又細膩,那感覺真的讓我回味無窮
其實她是想問他,昨天挨得那頓揍爽不爽快,可沒想到他竟然說了這麼多惡心的話。
看樣子,這家伙是有備而來,故意要在她的母親面前歪曲事實的真相。
「哦……是嗎?哎……恐怕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昨天去醫院做了健康檢查,醫生說……」沈心悅故意不一次性把話說完,試圖吊起那家伙的胃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位劉先生緊張的把手里的東西扔到了一邊,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盯著沈欣悅的眼里問道︰「醫生都說了些什麼?到底能不能生兒子?」
一鳴驚人,似乎連邱月蘭都被他的言辭給嚇到了。
「哎……醫生說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別說生兒子了,估計連生個女兒都成了問題了。您知道嗎?當我听到那個消息內心是有多絕望,上天居然剝奪了我當母親的權利,在您沒過來之前,我早已做好了終生不嫁的打算,倘若劉先生您真的要救我于火海之中,我倒不凡試著打開心結,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與您安度此生
等到沈欣悅把話說完,那位劉先生早已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就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里,認真的思考著。
「劉先生,您是不是介意我的身體?」沈欣悅繼續逼問著,根本就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這個——這個問題我得回去跟我爸媽商量一下果然不出沈欣悅所料,那位劉先生徹底地慫了,說完立馬轉身就走,臨走之前還不忘記帶上那幾盒保健品。
那樣子,跟見著鬼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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