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的被打開。
是陸岩。
但是他卻看見了陸雲初在這里,所以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心中閃過萬千的思緒。
陸雲初像是知道來人是陸岩。
光听門外的腳步聲,他就能斷定來人是誰。
不過他沒有轉身,而是走向了窗戶旁邊。
月光輕柔,十月底的空氣,帶著淡淡的寒氣。
誰也沒有說話。
陸岩抬眸看著牆上那個熟悉的人。
他唯一明媒正娶的正式夫人————柳氏。
當年他娶她是迫不得已,釀成今天這般也都是天意難測。
時光匆匆,都已過去。
曾經對她的恨,也慢慢的隨著她的死去而終結。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他陸岩這一生,算是遺憾了許多事。
也辜負了一個永遠都存在他心中的人。
明月幾時有,一去卻不再復返。
他看著柳氏的眼楮像是看另一個人,仿佛是看見了昔日里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
傾國傾城的明月格格,愛新覺羅溫親王唯一寵愛的女兒。
清朝末年,親王貴族全部都淪陷。
就在那時候,軍閥戰爭開始了。
清朝的滅亡,展示著國家又陷入了連綿不斷的戰爭。
就在那戰亂四起的那幾年,他與她失去了聯系。
明月,可知你只是天上不可觸模的一輪明月。
卻死死的牽制住了那個少年鎮亂的心。
陸岩的神色微微濕潤,遠遠望去像是在追悼已亡的柳氏。
陸雲初不禁冷笑。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他的風流韻事。
用那般的眼神看著母親,簡直就是玷污了母親對他的深愛。
「我會搬回來,不代表我就原諒你了
陸雲初神色冷冷的,然後走了過去拿住白色的布面蓋住了牆上那張雍容的笑臉。
陸岩的眼神微微一陣滄桑。
失去的就再也不會回來。
那份心,他只能藏在心底。
「我知道。不管你如何,你也改變不了你是陸雲初的事實。
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死去的母親著想。
她也一定不會想看到今天放縱、留戀于風花雪月之地
陸岩實在是生氣,這些年什麼時候他不糾纏于女人身邊。
如果是正經人家的孩子,他陸岩也不會說什麼。
可是淨都是一些交際花和舞女。
這讓他陸岩顏面何存?
大上海的誰不知道陸司令的公子風流倜儻,玩遍花叢之中。
現在他已二十五,到了娶妻的年紀。
以前怎樣年幼荒唐他也不去提。
但他陸岩現在再不管就真的要翻天了。
難不成他陸岩的兒媳是個出生風塵之地的女子。
這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允許這種傷風敗俗之事。
「既然我母親死了,那麼你也沒資格來管我的事了。
再說,你又怎麼知道長眠地下的母親的想法?」
陸雲初靠在牆壁,暈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顯得那般的冷調。
他的口氣很差,連一絲余地都沒有給陸岩留。
陸岩今天很累,不想和他吵下去。
這麼多年了,他們的關系就是這般。
就像那開在懸崖上的花,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鬧的不可開交。
可是,這幾年他們還是沒有到那見刀槍、斷血緣的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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