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一眸
悟真道︰「當時.武當的玄道子得到仙劍.道法又是通天.他駕馭仙劍打了那最後一戰.不久就形神俱滅了.鳴月仙劍也因此插在武當後山的太極湖中.幾千年過去了.武當出現了多少驚才絕艷的人物.哪個不想重振當年玄道子的威風想要駕馭仙劍.武當從無道子開派.到玄道子得到仙劍.一直到現在.除了玄道子.就沒有一個人能夠駕馭仙劍離開武當過.想一想.這把仙劍是何等厲害.至于我們大佛寺的至寶大慈悲筆.在武當仙劍沒有出現的時候.佛法高深的祖師曾經動用過一次.那一次的動用.大佛寺差一點毀于一旦.後來出現仙劍鳴月.和魔家正式宣戰的時候.大佛寺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驅使佛法無邊的法寶大慈悲筆.」
悟法沮喪的嘆了一聲道︰「哎.有絕世的法寶.法力不高駕馭不了.也等于沒有.」
悟真道︰「師弟此言差矣.就算沒有人能駕馭.但是門派之中.只要有一件無上神器.即便身處何種境地.門派也不會被滅.就像兩湖三山五岳一樣.他們也各自有一把神劍.這也是數千年來兩湖三山五岳的修真派和我們大佛寺還有武當是中原神州浩土的守護者的原因.」
悟法不滿的說︰「兩湖三山五岳的人真是豈有此理.當年大佛寺和武當與魔家打得不可開交.他們卻偃旗息鼓招兵買馬組建門派.等到魔家出現潰勢成了落水狗的時候.他們就出來落井下石大佔便宜.哼.都是虛偽的東西.我雖然看不慣武當那張高高在上的感覺.但是和兩湖三山五岳相比.他們強了好多.」
悟真道︰「師弟.話不可這麼說.魔家退出中原的這幾千年.他們守護四方.功不可沒.師弟你怎麼能不屑一顧呢.要不是兩湖三山五岳.單憑武當和大佛寺.有哪里能做到保護天下百姓的安危.」
悟法道︰「自從兩湖三山五岳的人來到洛水山那天起.他們都像是約好了一樣.處處以我們馬首是瞻.既不出力.也不出工.像是來湊人數的.我們說什麼他們就跟著說什麼.做什麼他們就跟著做什麼.這些沒有骨氣的人.我就是看不順眼.就算是來做陪襯.也不要這樣沒有骨氣.還好意思說是名門大派的杰出弟子.呸.」
悟覺道︰「師兄啊.這你也就不知道了.他們兩湖三山五岳表面對我們大佛寺和武當稱為領袖.他們私底下小糾糾多得很.心眼到處都是.」
悟法道︰「我就是看不慣.」
看到悟法一臉的憤憤不平.悟真含笑道︰「你可知道兩湖三山五岳鎮守的地方是那些嗎.」
悟法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泰山守護黃海.太湖、西湖和雁蕩山守護東海海域.衡山守護十萬大山.十萬大山也是阻隔南海的去路.恆山守護的是北方平原.這些年將想要踏入中原的外族阻擋在外.華山、嵩山、黃山、廬山這幾派倒是在中間過平安日子.別的不說.就拿華山來說.華山城可以說是最繁華的城池之一.我佩服的.只有北方的恆山和南邊的衡山.其他的.哼……」
悟真道︰「師弟.你這種看法有些偏激了.守護邊界的門派功不可沒.但是沒有守護邊界的門派.他們帶領的這些城池和門派勢力.所做的事情.也是為了天下百姓的豐衣足食.好了.我這就寫一封信.悟覺師弟天一亮就啟程吧.」
說罷.悟真起身到案幾上.提筆寫信.
悟法看著悟真在那里寫信.嘟囔道︰「就是師兄你說的有道理.依我看哪.我們大佛寺應該建立一座城池.就叫‘大佛城’.」
悟覺拉了一把悟法.笑道︰「悟法師兄.你說的這個大佛城.是不是要給天底下的和尚尼姑修建的啊.呵呵.到時候你來當城主.豈不是更好.」
悟法怒道︰「悟覺.你不能這樣說.那依你之見.武當要是建立一座城池.也取名叫武當城.城里的百姓也是道士了.你是不是要說.讓那個迷迷糊糊的清心當城主吧.」
悟覺道︰「阿彌陀佛.正是此意.」
悟法道︰「什麼正是此意.那小道姑.什麼都不懂.傻乎乎的.」
悟覺笑道︰「她傻乎乎的.武當的人可不傻.到時候隨便派幾個人來幫助她不就是了.我看.謝亦冬就不錯.」
悟法道︰「謝亦冬.你說的是那個四象院的謝亦冬.哼.那家伙心眼太小.能成什麼大事.」
悟覺瞪大了眼楮.笑著問道︰「悟法師兄.你和他沒有接觸過.怎麼知道他的心眼小呢.」
悟法道︰「他的眼楮老是盯著公冶白的小情人看.這種人不是心眼小是什麼.不但心眼小.心術也不正.我看哪.總有一天公冶白那小子要和謝亦冬這小子打一架的.」
悟覺趕緊正色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出家人不能談論這種事.悟法師兄.你的心境還要修修.」
悟法道︰「胡說.我的修為不在你之下.要修心.也是你修.我看哪.你回去之後.好好地潛修一番才是真的.」
悟覺笑道︰「是啊.我可不像某些人.只是盯著別人看.看看人家有沒有盯著別人的小情人看.哎.罪過.罪過.」
悟法騰地站了起來.凶惡的臉上.漆黑的短髯根根倒豎.就像一個刺蝟似的瞪著悟覺.
悟覺身材矮小.被悟法這樣一看.也站了起來.笑眯眯的看著悟法.看到師兄凶神惡煞的樣子.悟覺吞了一口唾沫.笑道︰「別生氣.那個某些人是說我自己.是說我自己.」
悟法依然瞪視著他.這時候.悟真寫好了信.走了過來.道︰「二位師弟.這是做什麼.不要動氣.坐下吧.」
二人坐下.悟真道︰「悟覺師弟.這封信你要好好的保管.親自交給住持.千萬不要在路上丟了.」
悟覺正色道︰「是.」
悟真將封口的信封交給悟覺.悟覺接過.揣入懷里.站起身來說道︰「師兄.我看不用等天亮了.我這就起程.」
悟真道︰「師弟.那好吧.你一路上小心一點.」
悟覺道︰「是.」他穿好了青色僧袍.披上紅色袈裟.將那把長三尺.綠色傘柄淡黃色傘面的金光寶傘背在背上.然後合十道︰「二位師兄.告辭.」
悟真和悟覺同時合十道︰「阿彌陀佛.師弟走好.」
悟覺走出屋子.來到院中.四下一看.就見公冶白站在不遠處一件屋子的窗前.怔怔的望著半開的窗戶發呆.
悟覺一怔.想要過去.但是轉念一想.就作罷了.于是他走出院子.朝大街上走出.片刻之間.就消失在月色之下.
公冶白站在李環湘的窗前.他站在那里多時.有人離開.他也沒有發覺.
李環湘睡在床上.月華灑進屋子.透過賬簾.灑在她的臉上.
一抹淡白.一抹粉撲撲.
月華淡白.閉著眼楮的臉.帶著倦意和未干的淚痕.輕微的呼吸.臉上輕微的表情變化.那兩條長長的辮子.搭在蓋到脖頸的被子上.
睡的很香.似乎.還做著夢.
公冶白喃喃低語道︰「湘兒.我答應過你.要帶你一起去尋找吝朱.但是.我只能食言了.你和白師妹.清心她們在一起.很安全.有謝師兄照顧你們.不會有事的.我找到吝朱.就趕緊回來和你會合.那時候.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湘兒.對不起.只有你平安無事.我一人行走才安心沒有牽掛.雖然這樣做很自私.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保護你的唯一方式就是不讓你受一點傷害.雖然你也會擔心我.但和你的安危相比……唉.要是我們還在武當.那該多好.就沒有這些煩心事了.呵.我這樣說是不是有點膽子小呢.」
李環湘躺在床上.似乎.閉著的眼楮睫毛.動了動.一滴淚水.滾落而下.
距離很遠.公冶白沒有看到那一滴清淚.他又繼續說︰「等我找到吝朱.我就跟師父提親.讓他把你許配給我.好湘兒.我真舍不得離開你一步.可是.可是……」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微弱.帶著哽咽.
黑夜之下.窗戶之前.那個高大健碩.黝黑俊朗.臉頰輪廓.分明猶如雕刻的男子.也流下了淚水.
也許黑夜是掩飾世間一切軟弱的東西吧.包括英雄男兒的淚.
公冶白深吸了一口氣.他垂下頭來.卻沒有看到.躺在床上的那個人身軀微顫.緊緊地抿著嘴唇.
公冶白從懷里拿出一塊手絹.那塊手絹.是一塊粉紅色的繡花手絹.這塊手絹.是當初二人表達情意流淚的時候擦拭兩個人淚水的手絹.此刻公冶白將它拿了出來.手絹仿佛還是當初的樣子.嶄新.平整.
一陣風吹來.似乎.手絹上帶著一抹紫蘇草香味.那是李環湘特有的味道.
公冶白緊緊地握住手絹.低聲道︰「湘兒.我會每時每刻都想著你.這塊手絹.我帶走了.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丟下它.等到我找到吝朱回來時候.我再幫你擦拭你的眼淚.哎……」將手絹收入懷里.轉過身.大步走向了院門.
公冶白剛一離開.黑鷹馱著白兔.就飛到了院門外.
公冶白走到門邊.轉過了頭.朝那半開半掩的窗戶望了最後一眼.然後.麒靈巨劍紫光流轉.公冶白站了上去.白兔跳進他的懷里.公冶白一把抱住.驅動法寶.沖天而起.黑鷹扇動翅膀.緊跟其後.眨眼之間.一道紫光就消失在了十狐鎮的盡頭……
半開著窗戶的屋子里.李環湘怔怔的站在窗前.她的神色憔悴.似乎.這兩個時辰.她已經飽受了痛苦煎熬.
「小白.你放心去吧.不要擔心我.我等著你.一直等到你找到吝朱.」她的眼眶.泛著紅.她扒在窗戶上的手.顯得蒼白.似乎.就連慘白的月華.也將那只手照的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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