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溫暖
公冶白和吝朱的難過,雪青看得不忍。
嘆了一聲,李之縉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眾弟子都是臉現惻隱。
李之縉開口,淡淡的說︰
「他沒事,只是傷心過度。公冶,你抱他回去休息。紅葉村的事情,武當會處理好的,會給你一個交代。」
公冶白含著眼淚,不知有沒有听清楚李之縉的話,抱著吝朱,走出了廳堂。
看著公冶白離去,雪青終于忍不住,沉聲說︰
「之縉,到底怎麼回事啊?」
李之縉嘆了一聲,說︰
「事情……」
公冶白抱著吝朱回到了屋里讓她躺下,坐在床邊看著吝朱出神,眼淚唰唰滾落。
他的臉上還有幾道抓痕,原本樸素的衣服,真的有幾分像是乞丐一般。
吝朱睡在床上,緊閉著的眼楮,還看得見流出來的眼淚。
公冶白心中如刀割一般難受,伸手擦拭吝朱眼角的淚水。
他的眼淚,又跟著流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吝朱輕吟一聲,醒了過來。
公冶白趕緊將他扶起,吝朱呆呆的看著公冶白,突然抱住他,放聲痛哭。
輕輕拍了拍吝朱的腦袋,安慰著她︰
「吝朱,不要難過,我在你的身邊。我的親人只有你一個人了。我一定要好好修煉,等有一天下山,去找到那個蟹妖人,為爹和姨娘報仇。吝朱,你要堅強起來。」
說著,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吝朱抱著公冶白,哭著說︰
「小白,我的娘沒了,你的爹也沒了。我的命好苦,我們的命好苦。你說,我那天怎麼會推了你一下,那顆天殺的邪珠怎麼就進了你的肚子里去呢!要是你不吞噬那顆邪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小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哭聲更是哽咽,公冶白的心都亂了。
「吝朱,我發誓,我一定會照顧好你,我一定會修煉成一個厲害的修真人,去找到蟹妖人,讓你殺死他,為爹和姨娘報仇。還有紅葉村上上下下。」
吝朱說︰
「我還想回去跟娘說武當的好玩的地方呢,沒有想到她就離開我了……」
話不成聲,又放聲大哭。
「吝朱,我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你不要難過了好嗎?」
「我難過,我娘死了,我難過啊!娘親還沒有看到我長大以後穿回女兒裝就走了,我,我恨死你了,公冶白!」
一把推開公冶白,拉過被子蒙在頭上,哭聲更是淒厲。
公冶白茫然失措,站在床邊。
他呆呆的凝視著用被子蒙住腦袋大哭的吝朱,卻不知道李環湘已經站在門口了。
听到吝朱說長大後穿回女兒裝的話,奇怪地想︰
「吝朱要穿回女裝?真是奇怪,男孩子怎麼會穿女裝呢?難道他是女孩子?不對,這樣無理取鬧的家伙怎麼會是女孩子呢?真搞不懂。師弟受了跟他一樣的災難還要安慰他,真的好可憐。」
李環湘想要安慰一下公冶白,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吃了一驚,轉過頭來,卻是母親雪青。
雪青看了一眼公冶白的背影,看了一眼女兒,拉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等走得遠了,李環湘說︰
「娘,你為什麼不讓我安慰一下師弟呢?他好可憐啊。」
那張帶著一絲粉撲撲的臉上,滿是關懷,滿是心疼,就像是大姐姐心疼弟弟一般。
「湘兒,你的公冶師弟是一個堅強的人,他現在正在安慰吝朱,你若是去安慰他,公冶就會感到難過,吝朱心中更加受不了,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李環湘驚訝的看著雪青︰
「娘,您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雪青微笑道︰
「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李環湘嘟囔道︰
「我還不如那小家伙了。咦?娘,我剛才听到吝朱說什麼長大要穿回女兒裝給他娘親看,這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說胡話啊?」
雪青笑了笑︰
「湘兒,你要是穿男裝,也很好看。吝朱這個孩子,將來會給更多人都會帶來驚喜的。他若是能留在我們地支院做一名弟子,不出五年,一定在武當的弟子當中排名前五名。」
李環湘張大了嘴吧,過了好半天才說︰
「娘,這樣一個人,會有這麼厲害嗎?」
雪青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憂慮,隨即露出了她溫柔的神情,說︰
「從剛才的事情可以看得出。吝朱喜怒都現在臉上,心中藏匿不住壓抑的東西,這樣的性子,將來說不定會發展到哪一步。不過他的筋骨奇佳,是武當所有弟子當中近百年難遇的一個修真苗子。公冶性格堅韌,但是筋骨……哎,可惜了。」
李環湘似懂非懂︰
「娘,您在說什麼啊?」
雪青撫模了一下女兒的腦袋︰
「走吧,等他們心中的悲痛情緒抒發完了,再安排下面的事情。」
「哦。」
李環湘仰著頭看著母親的臉,突然間,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涌上心頭。
她的心在想︰
「要是我是紅葉村的人,此刻,會像師弟一樣鎮定嗎?」
公冶白不知道李環湘來看過自己,也不知道師娘和師姐在外面談論了關于他和吝朱的事情。
他只是收在吝朱的床邊,看著蒙住腦袋的吝朱,一言不發。
時間飛逝,這一晃之間,就過了三日。
吝朱在這三日之間,又哭又鬧了好幾次,公冶白的身上又多了幾道淤青。
他依然守在吝朱的床邊,連覺都沒有睡,一雙眼楮紅腫的像兩個桃子。
這三天,除了李之縉,其他人都來看過公冶白和吝朱。
這一日,吝朱醒來,看著公冶白還坐在床邊,皺眉道︰
「小白,你怎麼不去睡覺啊,守在這里干什麼,你真是傻啊!你看看我,我的精神很好嘛。」
的確,吝朱除了聲音有些干澀以外,精神狀態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而公冶白,紅著一雙眼楮,眼圈發黑,模樣十分可怖,一張臉顯得很是憔悴。
看到吝朱無恙,公冶白露出一絲笑容,說︰
「吝朱,你醒來了?」
「廢話,難道我睡著了還和你說話啊!」
公冶白撓了一下腦袋,說︰
「也是。」
「小白,你快睡一下,我守著你。」
公冶白一證︰
「你守著我干什麼?」
吝朱翻身下床,說;
「我要不守著你,怕你犯傻做傻事呢。」
看來吝朱的悲痛已經好了一些了,公冶白的心中感到了一些寬慰,說︰
「吝朱,剛才大師兄來說,他帶話來,說師父要見你。」
吝朱道︰
「你是說,你師父要收我做徒弟?」
「我想是的。吝朱,你喜歡這里嗎?」
吝朱的臉,暗淡下來,公冶白的心一緊。
吝朱看了公冶白的模樣一眼,笑了一下,說︰
「我有那麼脆弱嗎。現在既然無家可去,要是武當願意收留,我就留下來,要是不願意,我就走。」
公冶白說︰
「你放心,武當一定要你的。倘若不要你,我也跟著你離開武當,你放心,你去到那里,我就跟到哪里。」
吝朱伸手模了一下公冶白的黑眼圈,說︰
「謝謝你,小白。我這幾天這樣為難你,你都守在我的身邊。謝謝你。」
吝朱的話說的情真意切,公冶白眼圈一熱,微笑道︰
「這是我應該的。」
吝朱的臉一板,說︰
「夸你兩句你就飛上天了!走吧,你不是說你師父要見我嗎?」
公冶白這才醒悟,帶著吝朱,到了廳堂。
眾人都在,看來是剛才是大師兄藍我鹿來叫公冶白的時候大家都聚集在了那里。
眾人看到公冶白和吝朱,還是忍不住一怔。
最傷心的吝朱,卻是精神最好的。
最平靜的公冶白,模樣卻最為悲慘,大大的黑眼圈和紅眼楮,最為奇特的是,衣衫破爛,像一個難民。
公冶白上前行禮道︰
「弟子拜見師父。」
吝朱也跟著行了一禮,卻沒有說話。
李之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公冶白這幾天來看到李之縉的第一抹笑容。
盡管那笑容在那張胖乎乎的的臉上並不明顯,但是能夠笑,很顯然,師父不是一個冷酷的人。
公冶白的心,一陣溫暖。
李之縉清了一下嗓子,看了吝朱一眼︰
「吝朱,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吝朱說︰
「弟子願意听你的安排。」
李之縉滿意的點了點頭,和妻子互望一眼,相對而笑。
李環湘卻是奇怪地看著吝朱,想不到竟會這麼有禮貌,完全和自己跟他見面的那種情景。
李之縉說︰
「吝朱,紅葉村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但卻是蟹妖人所為不錯。你就留在武當修道吧,以你的資質,不出五年,一定會超過絕大多數的同輩師兄師姐。等到修真有成,下山尋親手將他擒獲,不但為你家人報仇,還能斬妖除魔為民除害。如此一來,呵呵,我地支院能有你這樣天資的弟子,那可是百年來的一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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