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總裁的小獵物︰一夜強歡 一夜強歡1(首發)

作者 ︰ 野性蒲公英

她的內褲被他粗暴地扯掉,一絲不掛地在他面前,身體還因為強烈的恐懼不停地顫抖。

「葉子墨,你不能這樣!我會恨你!」她的聲音也在顫,恐慌中夾雜著失望。

她的威脅,他置若罔聞,飛速褪去下半身的束縛,拉過她雪女敕的雙腿,一挺腰身,碩大直接沖入她最深處。

巨大的痛楚讓夏一涵幾近昏厥,可身上再痛,都沒有心更痛。

在他撞破她處女膜的瞬間,她的心徹底碎了。

他在她身體里略停了停,帶著王者的威嚴睥睨著她,聲音清冷地開口︰「夏一涵,記著是誰佔有了你!記著誰是你的男人!」

她一張臉已經痛的泛白,雙眼淒涼地看著他,卻根本阻止不了他繼續佔有的步伐。

停頓過後,他開始狂風驟雨一般沖撞她。

她沒有快感,有的只有無邊無際被撕裂的疼痛,從身到心,徹徹底底的痛。

她不再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氣。她本都不該對他動心,不該在接近他的時候時而忘記小軍,所以現在再大的疼痛都是她應得的,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要讓自己記住,他是怎麼傷害她的,從此以後就再不會動心了。

不斷地廝殺讓葉子墨的滔**氣總算有所舒緩,但是他再不會對這個女人心軟了,以後都不會再有溫柔。

他知道她痛,他就是要她痛,痛才能記住。

過了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懲罰才終于結束。

夏一涵全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像生命已經不存在。她閉上眼,再不看他一眼。

葉子墨撤出時帶出了鮮紅的血液,那是她純潔的象征。她的反應一直都很生澀,所以他並不懷疑她是第一次。能夠把她的第一次奪走,他很解氣。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褲,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走出這棟房子半步!」他冷冷甩下這句話,大步朝門口走去。

夏一涵硬撐著睜開眼,皺著眉質問︰「你說過,要走可以,身體留下。現在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我也應該行動自由了吧?」

他停了步,回過頭,輕蔑地彎起嘴角︰「等我膩了,你就有自由了!」

說完,他再不理她,摔門而去。

「管家!」他在走廊上揚聲叫了一句。

被葉子墨罵了的管家沒敢走遠,就站在夏一涵住的客房外不遠處,听到他叫,立即小跑著過來。

「葉先生,有什麼吩咐?」

「去把海志軒給我叫進來!我在會客室等他!」

「是,葉先生!」

葉子墨回到臥室,快速沖了個冷水澡,才去了會客室,坐在沙發上冷著臉等海志軒。

別墅外面停著的確實是海志軒的車,夏一涵今天把他的眼線給打發了,所以他是故意在葉家大門外轉悠的。

管家派人去請他進來,海志軒絲毫不意外。

「海先生,里面請!」管家畢恭畢敬地對海志軒說道。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進門,葉子墨則冷淡地注視著他,帶著幾分諷刺的語氣說道︰「海先生大晚上的散步散到我門外來了?真是好興致!」

海志軒輕輕一笑︰「我也覺得我興致不錯。」

葉子墨的臉色更冷。

「可惜,你在外面像個傻子似的等著的時候,她卻在我身底下享受著。」葉子墨的話讓海志軒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又淡然一笑,反問他一句︰「你確定是享受?不是被迫的承受嗎?」

葉子墨的表情紋絲未動,只掀了掀嘴角,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可以踫她,旁人連她的面都休想見到。」

假如海志軒可以在葉家公然搶人,他是不會猶豫的。可他和葉子墨心里都清楚,他根本不可能那麼做。

「我願意等她,並且我願意放棄所有其他的女人,娶她做我妻子。我相信,最終的勝利者,一定會是我!」海志軒鏗鏘有力地說完,連坐都沒坐,就直接轉身離開。

好個海志軒,公開宣戰了,倒是那個女人還嘴硬的很,一直都不承認她是要跟他走。

葉子墨一臉嚴肅地坐在會客室里,面色越來越凝重。

莫小濃洗了澡回房時,房間里一片狼藉,夏一涵閉目躺在那兒,身上只蓋了撕破了的裙子,身底下有刺目的血跡。這麼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可她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關切地叫了一句︰「天吶,姐,你來大姨媽都不知道嗎?」

夏一涵這才睜開眼,死死瞪著這個她愛護了將近二十年的妹妹。

「你說的,對嗎?」她語氣有些凌厲,聲音卻不大,她被蹂躪的根本沒有大聲說話的力氣了。

「我說什麼了?哎呀,你沒有衛生巾了嗎?」

夏一涵看了她一眼,又無力地閉上眼。

罷了,她根本不會認,明知道一定是她,還有什麼問的必要呢。

莫小濃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確定她是真的很生氣,現在她可不是家里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孤女了,她是葉子墨的心頭肉,她以後還要仰仗她呢。

她連忙堆起笑臉,在夏一涵身邊坐下,柔聲說道︰「姐,是我說的,我承認,可我是為你好。你走什麼走啊,你不是傻嗎?他愛你,你把第一次給他這樣的男人,應該高興才對啊。你想啊,要是你跟的是小軍哥,他能給你什麼啊。可是子墨哥就不一樣,你要是做了他老婆,以後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吶。就算不能做老婆,做個小三,給他生個兒子,以後一輩子也是大富大貴,什麼都不用干了,天天開著名車,住豪宅,出入高檔場所。」

夏一涵睜開眼,怒不可遏地看著她,嚴肅地斥責道︰「莫小濃,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不要再跟我說話了,我不想跟一個滿腦子只有錢,只有虛榮的人交流,我沒你這樣的妹妹!」

「我怎麼了?我這麼想有什麼不對的?非得像你這樣把自己弄的要死不活的就叫高尚啊?高尚值幾個錢?算了算了,看你剛被強了,不跟你一般見識,還是睡覺吧。」

夏一涵什麼都不再說,又閉目歇了一會兒才強撐著爬起來,去衣櫥里拿出睡裙。

她再累,都要洗掉那個男人在她身上摧殘的痕跡。

整個宅子里一片安靜,夏一涵邁著酸痛的雙腿去了主浴室,放了水,把自己埋在浴缸里。

他殘暴對待她的那一幕不由自主地鑽進她腦海,她搖頭想要甩掉,卻根本甩不掉。她曾經很天真的以為他對她多少是有些愛憐和喜歡的。現在她再不會那麼想了,他要是有一丁點兒的憐惜她,也不會那麼殘忍地奪走她的第一次。明知道她都要痛昏過去,他還是像對待敵人那樣對待她。

也許他是真的誤會了,才那麼做。可他要是有一絲的信任她,也不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懲罰她。他寧願相信她妹妹的告密,也不願意相信她的解釋。所謂的誤會,根本不能成為他那麼對她的理由。

她曾經為沒有提前告知他,導致他出車禍受到傷害自責那麼久,現在看來所謂的車禍也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要是盆骨真受傷了,生殖器真受損了,怎麼可能那樣?可見她的自責真是幼稚可笑。

她在溫熱的水中泡了很久很久,希望這樣能夠洗掉他給她的侮辱,洗掉所有的悲哀。

明天開始,她的腦海中只能想著小軍,思想再不會為那個惡魔停留一分一秒。

夏一涵整夜未睡,天亮後,全身還酸痛的像是散了架。她照常早早地起床,像平時一樣去陪著葉子墨晨練。

出門時她跟自己說,沒有什麼不可以面對。小軍曾經說過,再痛苦的事都要面對,只有面對了,才能超月兌,才能忘記。

她站在葉子墨門口,敲門之前,腦海中依然是被他蹂躪的畫面。深呼吸了兩下,她堅定地敲門,低聲說道︰「葉先生,該起床晨練了。」

她話剛說完,門忽然被從里面拉開,葉子墨身穿一身白色的運動專用背心短褲從里面走出來。

他冷淡地掃了她一眼,抿著嘴唇沒說話。

夏一涵失了初次,今早臉色還是慘白的。那蒼白的小臉有些刺的眼,他想要問問她,是不是很難受,又覺得他真是他媽的太婦人之仁了。

這都是她應該付出的代價!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憐惜!

他在前面走,夏一涵跟在他身後。

一切的畫面好像都很熟悉,心境卻完全不同。她不再看他魁梧的背影,不再有心要撞出胸膛的悸動。如果硬要說她對他還有什麼感覺,那大概就只剩下了恨。她想要逃離這個人,連一秒鐘都不想在這棟別墅里面停留。此時她只希望他得到以後真的對她麻木,可以在他母親提出要帶她走的時候,他無所謂地打發她過去。

一路走到健身房,他在跑步,她像往常一樣用托盤托著毛巾站在他幾米遠的地方,候著。

沒多久,管家帶領酒酒,劉曉嬌,方麗娜她們也來了。

運動完了,擦汗時,葉子墨在方麗娜托盤里拿了毛巾。自從趙天愛走後,方麗娜覺得太子爺對她有些冷淡,沒想到今早又想起她來了。

她崇拜地看著葉子墨的俊臉,盡量笑的好看些。她的努力葉子墨當然看得到,他嘴唇輕彎了下,回頭問管家︰「方麗娜好像還沒到主宅值過夜班吧,今晚讓她到主宅值夜班。」

管家和方麗娜一直盼著這個機會,好幾次想安排都沒辦法,沒想到葉子墨今天自己提出來了,兩人自然是無比高興的。方麗娜更像是中了頭等獎似的,故意羞紅了小臉,驚訝地問︰「真的嗎?太子爺,我早就想去給您值夜班了!」

夏一涵始終低著頭,劉曉嬌和酒酒悄悄瞪了方麗娜一眼,又默默看向夏一涵,有點兒擔心她。夏一涵則平靜地低著頭,他就算把所有女佣人都放他床上去,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醋意。倒是這個方麗娜一旦得到個好臉色,就會肆無忌憚地對付她,如果她不能如願去他母親家里,她的平靜也要結束了。

葉子墨離開時,夏一涵照常跟著,這天的早餐是在大餐廳里進行的。付鳳儀坐在主位上,葉子墨和宋婉婷分坐在兩邊。莫小濃因為是客人,也坐在主桌。

「涵妹妹,你怎麼又這麼見外了,坐呀。」宋婉婷笑著招呼她。

「謝謝!我還不餓,還是晚些再跟大家一起吃吧。」

宋婉婷的眼光帶著幾分調皮地看了一眼葉子墨,好像在研究他的表情,又看了看夏一涵,然後就含義頗深地笑了一下。

昨晚葉子墨對管家的大聲呵斥,還有海志軒來的事,宋婉婷也听到了。她猜這兩個人是鬧了什麼大矛盾,恐怕是夏一涵又勾引海志軒被葉子墨給發現了。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產生的嫌隙,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一涵,坐下來吃吧,你妹妹還在這里呢。」付鳳儀說了句,夏一涵不再推辭,應道︰「是,夫人,謝謝夫人。」說完,就在莫小濃旁邊坐下來。

女佣們給幾個人上了早餐,付鳳儀一邊慢悠悠地吃著慕斯蛋糕,一邊說道︰「一涵這孩子,還真是不錯,做人做事都很有分寸。」

這話她自然是說給兒子听的,葉子墨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忽然夸起了夏一涵,她是不贊成她跟他走太近的,他心里清楚的很。

葉子墨不接話,倒是宋婉婷笑道︰「可不是嗎?要不我為什麼要認她當妹妹,說了也不怕這些小美女不高興,我真是覺得不論長相還是待人接物,涵妹妹在這些人里面都是最最好的了。」

付鳳儀點了點頭,繼續說︰「我家里的小保姆最近談了戀愛,要回家結婚去了。家里沒個穩妥的人照顧還是不方便,一涵,你願意跟我到我們家里去嗎?」

夏一涵總算等到了這句話,付鳳儀話音剛落,她就急切地說道︰「我願意!」

莫小濃求助似的看向葉子墨,他表情沒變,緩緩放下手中的牛女乃,看著母親,緩慢地開口︰「媽,夏一涵在我身邊,我已經習慣了。我看您那里缺保姆,可以要酒酒去,她很活潑,有她在您身邊,您心情會更好的。」

說完,還不待付鳳儀說什麼,葉子墨已經沉聲說道︰「酒酒,這次我母親走,你就跟著去,工資給你加倍。」

酒酒覺得太子爺肯定還是愛夏一涵的,不然不會留下她。夏一涵要真走了,就少了跟他接觸的機會,那就便宜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宋婉婷,也便宜了方麗娜。她雖然也想留在別墅里,不過為了好朋友,她還是願意做出犧牲的。何況,兩倍工資對她的誘惑力還是相當的大。

「好!」她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斷了夏一涵的盼望。夏一涵這回沒辦法平靜了,她略帶了幾分焦急地看向付鳳儀。付鳳儀則婉約地一笑,說︰「酒酒,這名字倒是有意思,還長了兩個大酒窩,挺可愛的。」

付鳳儀說要帶夏一涵走的時候,宋婉婷心里別提多高興了,葉子墨孝順,一般他母親提出來的事,他都會照辦。沒想到為了個夏一涵,他公然地反對她母親的話。該死的夏一涵,不知道怎麼把他弄的那麼著迷的,他就是生了她的氣還不放手,真是要氣死她了。

宋婉婷稍微動了一下,站在她身後伺候著的肖小麗,立即心領神會,開口說道︰「可不是嗎?這個酒酒美女好漂亮,看著辦事也利索。我們婉婷姐一來就看上她了,還說過一段時間我回宋家照顧,她就要她跟著她呢。」

宋婉婷假裝瞪了一眼肖小麗,輕聲呵斥︰「你說這個干什麼呀,難道我還要我跟阿姨搶人啊?」付鳳儀自然明白她們兩個人這一唱一和的意思,她也確實是想把夏一涵帶走,正愁沒借口。她把借口送來了,她更不會拒絕。

「還是我墨兒的眼光好,選了個人不光是我看中了,連婉婷也看中了,那就把她留在這里照顧婉婷吧。我還是要一涵,我這人喜歡安靜,她對我脾氣。」

夏一涵立即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對付鳳儀承諾道︰「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您。」

她這是就謝恩了?滿腦子壞主意的壞女人!知道跟海志軒走是不可能了,轉而要跟他母親走,看來他讓她覺得很痛苦啊。

葉子墨臉色一沉,淡漠地問了句︰「我說了讓你走嗎?」

宋婉婷心里暗想著,本來還想用莫小濃對付夏一涵,現在看來,還不用那麼費事。夏一涵要是跟他媽走了,用不了多久,他媽一定打發她離開,她和宋書豪就有機會下手了。所以她一定要促成夏一涵離開,她抿嘴一笑,調侃道︰「涵妹妹,你瞧瞧都怪你太優秀了不是,弄的大家都喜歡你,阿姨想要你,子墨還舍不得你。」說完,又轉頭對葉子墨柔聲說道︰「子墨,阿姨喜歡就讓她跟阿姨去嘛,你有我照顧還不夠嗎?」

付鳳儀始終是微笑的,此時也收起了笑容,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算了,墨兒舍不得,我也不勉強,到底是他請的人,都听他的,我也要不起,我走了!」說完,付鳳儀就真的站起身。

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走這步,她也是要看看他兒子,到底是不是真有那麼舍不得夏一涵。

「子墨,你看,你都把阿姨惹生氣了!涵妹妹就真的那麼重要嗎?」宋婉婷埋怨了一句,忙站起身,來扶付鳳儀。

葉子墨眼光冷冷地看向夏一涵,她果然是一臉期待地要跟著。

「媽,您等等,我沒說舍不得。連我的命都是您給我的,我所有東西都是您的,一個小佣人我怎麼會舍不得呢。」他起身,鄭重地說道,隨即對管家吩咐了一句︰「備一輛車,我要送我媽回家。夏一涵,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去把東西收拾好,跟我們一起走。」

葉子墨沒有錯過夏一涵如釋重負的目光,她就那麼想走,他且讓她以為陰謀得逞了吧。

對這個結果,付鳳儀自然是滿意的,宋婉婷心里也高興,就是對葉子墨要親自送夏一涵去他母親那兒感到有些耿耿于懷。

莫小濃始終都沒說話,全指望著葉子墨把夏一涵留下呢,誰知道他讓她那麼失望,這可怎麼辦?

「是,葉先生!」夏一涵說完,回頭對莫小濃說道︰「小濃,你也跟我一起去收拾一下吧,該回學校上課去了。」

莫小濃哪里敢回學校,她這麼回去了,怎麼給于珊珊交差。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夏一涵,可是那是葉省長的家,她能說跟去就跟去嗎?

好像看出了莫小濃的糾結,宋婉婷心里不禁盤算,留下莫小濃對給夏一涵下套肯定是有好處的,她索性給她做個順水人情。想到此,宋婉婷對夏一涵笑道︰「涵妹妹,你一走,這里肯定空落落的。我看子墨很喜歡跟小濃聊天,我也很喜歡她,你盡管放心的去幫我照顧阿姨,就把小濃留在這里吧。」

夏一涵又怎麼會不知道宋婉婷的心思,她趕緊搖頭,客氣地說︰「你是接觸時間短,沒發現她很任性。我不在這里,她不懂事會惹你們生氣的。」看出她的確是不想讓莫小濃留在這里,葉子墨朝莫小濃溫和地看過去。

「小濃看起來很乖巧,還是個誠實的丫頭。小濃,你要是願意,就長期住在這里,需要上學的時候就跟管家說,他會派車送你去。」他這句誠實的丫頭分明是說給夏一涵听的,她剛要反駁,葉子墨故意掃了一眼腕表,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

他是在逼她抓緊時間啊,她不會讓付鳳儀和葉子墨久等,可也不能就這麼把莫小濃留下。

「小濃,我們還是不要麻煩葉先生了。」夏一涵說完,快走幾步到莫小濃身邊,拉抓她的手,被她閃身躲開了。她的臉上現出了幾分調皮的孩子氣,略任性地撒嬌道︰「姐,我也好喜歡婉婷姐和子墨哥,你就讓我在這里住幾天嘛。我敢保證,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會給他們添麻煩,不會惹禍的。」

「夏一涵,你想要我母親等你到什麼時候?這麼不懂事,還想要去照顧她?」葉子墨冷冷的話讓夏一涵不得不放開莫小濃的手。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小濃,用目光告訴她︰你選擇留下,是要付出代價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走以後,給小軍報了仇,不會再來這里,宋婉婷要怎麼算計你,我都幫不了你了。

然而不管夏一涵怎麼用目光暗示,警告,莫小濃都無動于衷。無奈之下,她只有動身去那間客房收拾東西。管家小聲向葉子墨請示,要不要把她進別墅時帶來的私人物品手機什麼的還給她。

「不用!」葉子墨淡漠地說出了這兩個字,管家和宋婉婷都不由得猜想,他這是還準備讓夏一涵回來吧?

其實夏一涵幾乎沒什麼能夠帶走的東西,除了兩套女佣制服,女佣睡裙就是她帶進來的手包了。她把幾件簡單的衣服裝在一個紙質購物袋里,到大廳里對宋婉婷說道︰「多謝您送了那麼多東西給我,您的好意我都心領了,您的那些貴重物品我放在了客房里。再見!」

「哎呀,涵妹妹,你看你這客氣……」

「車備好了嗎?」葉子墨不耐地打斷了宋婉婷的客氣話,扶著她母親走出主宅。門外停了一輛七座的商務車,葉子墨陪母親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夏一涵則和保鏢坐在中間,他的秘書林大輝坐在副駕駛。

葉子墨雖不常回家,卻也知道葉浩然的行程,那是為了他回家看母親時可以跟他避開。今天正好葉浩然不在,到了省政府的住宅區,葉子墨就吩咐隨行人員回去,他則要陪著母親吃中飯。

葉浩然和付鳳儀的住處不像葉子墨的那麼奢華,只簡單的三室一廳,家具大多為木質,看起來很樸素。

「小蘭,這個是夏一涵,來幫忙的,你多帶帶她。」付鳳儀的吩咐避開了重點,小蘭跟了她很多年了,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很乖巧地答了聲,好,就帶著夏一涵把東西放到了保姆房後去了廚房。

沒看到葉浩然,夏一涵還是有些失望。她只要一想到葉子墨還在這里,就覺得不安心,怕他再把她帶走,怕她白白爭取到這個機會。

「墨兒,你身體全好了?」付鳳儀坐在沙發上,問坐在身邊的葉子墨。

「差不多了。」

「既然這樣,就跟婉婷好好的生活,媽盼孫子,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媽,您不用擔心。」

母子兩個人正在聊天,門鈴忽然響了,保姆小蘭答應著跑去應門。

「你好!我是海志軒,來看看葉省長和省長夫人的。」

「好,您稍等!」小蘭回頭捂住門鈴的听筒,轉身問付鳳儀,是海志軒,是讓他進還是不進。

葉子墨臉色沉了沉,暗想著,他來的倒快,這是為了夏一涵來的吧,否則不可能那麼湊巧,她一來,他就到了。

「是志軒啊,快讓進來啊!」付鳳儀說道。

沒多久海志軒上了樓,手中提著名貴的月餅以及其他的補養品進門。

「阿姨好!中秋要到了,我來看看葉叔叔和阿姨,祝福您們合家歡樂!」

「你破費了,小蘭,收下吧!多準備幾個菜,中午志軒就在這里吃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海志軒淡笑著回答。

小蘭接過海志軒的東西,放在客廳的一個櫃子里,才又回了廚房。

夏一涵在廚房里早听到了海志軒的聲音,心里也在猜,他怎麼來了?難道他是知道她來了?還是就她趕走他眼線的事來責備她的?可他怎麼知道她來這里了?會不會別墅里還有他的人,還是潘瑜從宋婉婷那里知道的,轉告給了他?

這下不用想葉子墨一定又會認為她和海志軒有瓜葛了,不會一氣之下又把她帶走吧?

要是葉省長現在回來就好了,想到這里,她很低聲地問小蘭︰「中午要洗幾個人的米,葉省長會回來嗎?」

小蘭搖搖頭,說︰「他中午不會回家。」

海志軒在沙發上坐下來,沒看到夏一涵,目光往廚房方向掃過去,又迅速收回,轉而看向付鳳儀。

「阿姨最近身體還好嗎?我听我母親說最近中醫院來了一個老中醫,是退休回鄉的,醫術非常好,阿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讓我母親帶您去調理一下。」

「我還好,你這孩子費心了。」

海志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付鳳儀說道︰「您家里有牛肉嗎?」

「應該是有的,你葉叔叔喜歡吃牛肉,保姆總會記得在冰箱里存一些牛肉。」

「阿姨,我新學了一道牛肉煲,我爸媽都很喜歡。今天正好來了,我做給您嘗嘗。」

「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

海志軒站起身,嘴上說著︰「不麻煩,我和子墨本來就是好朋友,他的父母和我的一樣,孝順您也是應該的。」就往廚房走過去了。

「媽,我有一件事忘了夏一涵,我去跟她說句話,您一個人先看電視吧。」葉子墨也起身,邁步去了廚房。

付鳳儀覺得這兩位的舉動有些奇怪,卻也沒多問,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隨便看著。

海志軒原也知道有小蘭在,他不好跟夏一涵說什麼。他說要跟著做菜,無非是要跟夏一涵多接近一下,自然也是要讓葉子墨看到他的態度。

而葉子墨呢,不管他有沒有機會單獨跟夏一涵說話,他就是不肯讓他接近她,哪怕只是同在一個空間里,他都忌諱。

夏一涵看似在認真的幫小蘭的忙,實則對客廳里他們的對話,她還是很留意在听。知道海志軒要來廚房,她是真的不願意。他越是這樣要接近,就越會激發葉子墨的怒氣,到時候只會給她帶來麻煩。

海志軒走進廚房,剛看了一眼夏一涵,葉子墨已經到了廚房門口。

「夏一涵,跟我過來,有事跟你說!」

「是,葉先生!」夏一涵擦了擦手,對著海志軒點了點頭,說了聲︰「海先生您好!」就跟海志軒擦身而過,走出廚房。

葉子墨的臥室靠北面,他是特意把有陽光的那間臥室讓給母親的。

夏一涵跟著葉子墨走進他臥室,發現他這里的房間布置要正常的多,跟尋常人家的男生臥室差不多,深藍色的格調,干淨整潔。

整個房間里最奇怪的地方是床頭櫃上有一個相框,相框是空的,沒有照片。

夏一涵之所以打量他的房間,是在降低她對這個男人的注意力,她不想關注他。

同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想著他在她身邊,她的心會遏制不住地疼痛,他傷害她的那些記憶會不自覺地跳出來,即使她再怎麼轉移注意力,都沒有辦法做到平靜無波。

他的臉色很陰沉,嘴邊掛著一抹諷刺的笑意,居高臨下把她看著,聲音清清冷冷的。

「不錯,很有手段,前腳剛到,姓海的就來救你了。」

她的解釋他從來都不听,所以這次她不再解釋,而是低垂頭看著地面。

葉子墨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仰視他。

「害我還不夠,現在的策略是,直接到這里來害我父母?」

他在說什麼?夏一涵秀眉緊緊皺起來,連連搖頭。

「沒有,我沒有想害您,更不可能害您的父母。我來這里,是因為不想總給您和宋小姐之間制造……」

「夠了!」他低聲怒吼,隨後冷冰冰地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留在這里。吃完飯,我會帶你回別墅。」

「你!」夏一涵死死咬住嘴唇,她好不容易才爭取來這里,他怎麼可以說讓她走就讓她走。

他那樣傷害她,還不夠嗎?

「為什麼?葉子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放過我不行嗎?我只是想要平靜。」

葉子墨的臉色更沉了幾分。

「你想平靜,恐怕就不會想要來這里了吧?」

「我……」夏一涵想把她來這里的目的說出來,可她根本就不敢賭。他這人行事怪異,她要是賭輸了,就失去了給小軍伸冤的機會。這麼久都忍了,不能功虧一簣。如果能留在這里,當然是最好的選擇,假如不能,就算跟他回去,就算再被他誤解折磨,她也得認了。畢竟在別墅也有見到葉省長的機會,雖然會很難等到。

夏一涵不知道能說什麼,說了一個我字,就沉默下來。

葉子墨也不說話,只是帶著幾分壓迫地看著她,房間里安靜的讓她很不安。此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的目光沒離開過她的臉,拿出手機按下接听鍵。

「葉先生,我又拿到了一些夏一涵的資料。我在省政府大院外面,您看是給您送過去,還是稍後給您?」秘書林大輝在電話那頭問道。

「送上來!」

「是,葉先生!」

「給我把房間好好整理一下,不到吃飯之間,不許出去這個門半步!」葉子墨吩咐完,打開門先出去了。

沒多久林大輝上樓按門鈴,保姆小蘭對他很熟悉,知道是找葉子墨的,直接給他開了門。

「葉先生呢?」

「書房。」小蘭一直在廚房里,不知道葉子墨的去處,倒是付鳳儀應了一句。

林大輝說了一句謝謝夫人,拿著檔案袋去了書房。

葉子墨拿出檔案袋里的資料快速看了一遍,跟他料想的一樣,夏一涵的確是跟于珊珊有仇,這個于珊珊縱火燒死了她的初戀男友莫小軍。上次他讓管家安排人去查過夏一涵的事,回來給的資料是夏一涵是一名孤兒,被姓莫的家里收養。莫家另外還收養了一個男孩,叫莫小軍,有一個親生的女孩叫莫小濃。這些都和夏一涵說的一樣,兩次唯一的不同是,他沒有得到莫小軍死亡的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于珊珊那邊有意把消息給封鎖了,看莫小濃和夏一涵之間的暗流涌動就能猜測到,莫小濃也是被于珊珊收買的一份子。

「于市長怕被查到,下過密令,誰都不許提莫小軍死亡的事。我能查到是因為有個發小正好曾經負責過這個案子,他說從技術層面分析,那場火根本就是人為的,不可能是意外。上頭壓著不讓查真相他很不服氣,可又沒辦法,怕丟了飯碗。」林大輝站在電腦桌前對葉子墨解釋道。

「嗯!」

葉子墨把那份資料又看了一遍,這回就可以完全解釋通夏一涵的所有行為了。

她來到葉家,為省委書記那邊做眼線,交換的條件恐怕是鐘書記通過海志軒向她承諾,會給她翻案。還有一種可能,是她忍辱負重的留在這里,是想見他的父親。

其實後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誰都知道于市長其實是葉浩然的人。

他眉頭微微蹙著,又想了想姓鐘的那個狡猾的老狐狸,他完全可以把這件事弄大,除去葉浩然的一小部分勢力,他沒那麼做,恐怕還有一個更大的圈套等著葉浩然吧。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一年了,一些證據應該也被毀的差不多了吧。你去了解一下,如果通過正當的途徑,還有沒有翻案的可能性。」半晌葉子墨問林大輝。

「葉先生,我了解過了,幾乎不可能。我那位朋友說當時上面就把所有偵查記錄給調走了,所有的現場取證,都沒了。而且案發是在晚上,沒有人證。莫小軍的尸體早就被強制火化,埋葬了。現在這些資料都只能算是推論,不能作為證據。于珊珊後來還做了很多動作,其實是她自己心里沒底。要是她心里有底,大可以放心不用抓著不放,因為沒有證據就幾乎沒有翻案的可能了。」

「知道了!差不多吃午飯了,你留在這里吃飯吧。」

林大輝臉上有些不自然,輕聲說︰「葉先生,我約了女朋友。」

「女朋友?」葉子墨難得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拍了拍他肩膀,說︰「去吧!」

「哎!」林大輝答應著,腳步很輕快地往門口走,手剛踫到門把手,葉子墨又沉聲吩咐道︰「等等!」

該不會臨時又不讓他去吧?他有點兒小郁悶地轉過頭,看著葉子墨。

「我記得上次有人說陶春苑的房子不錯,下午帶著女朋友去看看吧,定一套大戶型的,算公司給你的福利。」

林大輝有點兒不可置信,那里的房子,大戶型的少說也一兩百萬,葉先生是不是太大方了些?

「這,葉先生,您……我怎麼敢收呢?」

「真不敢收?那我就不給了。」

林大輝想著女友看著那麼大房子時還不得高興的跳起來啊,那丫頭雖然沒有多虛榮,可是大房子沒有誰不喜歡吧。

「去吧,你在我身邊跟了這麼久,只是一套房子,應得的。」葉子墨又嚴肅地說了一句。

「多謝葉先生,我一定會更努力的工作!」林大輝的眼楮甚至有些濕潤。

他這麼高興讓葉子墨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錢對他來說,早就只是一個符號。林大輝多年來可算是他的左膀右臂,誠實可靠,勤勤懇懇的,幫他分擔了大部分工作。就是給他再多,他也不會舍不得的。

葉子墨揮了揮手手,林大輝千恩萬謝的出去,幫他關上了書房的門。

夏一涵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她有一個心愛的人,不是海志軒,他始終沒信。現在看來,她在這一點上的確是沒有騙他。

雖然那人不是海志軒,而是莫小軍,其實對葉子墨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只要想著她為一個男人可以連命都不要,他就覺得有種煩躁感,甚至會羨慕嫉妒那個死了的人。

他把資料袋放在桌子上,閉目回想這段時間來的事。夏一涵既然是要報仇,沒有理由說走就走。既然不會輕易的走,昨晚為什麼又收拾東西,難道只是簡單的想來他母親這里?那怎麼解釋海志軒在門外等她的事,這事就連海志軒自己也承認了的。

唯一可能的解釋是兩人在合演一出戲,是做給他看的。

夏一涵被葉子墨留在他的臥室里,房間里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井然有序,她實在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整理。

不想在他房里發呆,她把他的被子打開,又折好,做完這個似乎有沒有其他事可做了。

在他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發現他房間里還有個小書架。她站起身,去整理他的書。

那些書看起來都是很久以前的,有些好像翻了很多遍,書頁都有些破損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讓人踫他的書,房間其他地方都一塵不染,只有這些書上卻蒙了一層灰。夏一涵拿起一本《史記》,吹掉上面的灰,抖了抖,一張照片從書內飄落出來,落在地上。

她忙蹲撿起來,定楮一看,照片上也有些歲月了。看起來像葉子墨二十來歲時照的,那時的他很消瘦,旁邊有個女孩,眉清目秀,小鳥依人地靠著他。

好像窺見了他的秘密,夏一涵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敢多看一眼,她忙把照片放進書中,把書重新放回書架。

怕被葉子墨看見,以為她是借機窺探他什麼,她什麼都不再動了,就坐在他椅子上發呆。

門忽然被從外面打開,她立即從椅子上起來,看著進門的葉子墨,低聲說道︰「葉先生,房間我已經整理好了。」

葉子墨面無表情地把手中的檔案袋遞給她。

「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她輕聲問。

「看!」

「是,葉先生!」夏一涵接過檔案袋,從里面抽出兩張紙。紙上的內容讓她的臉倏然白了,白紙黑字,把莫小軍的事寫的一清二楚。

「您,您知道了?」她仰起頭,顫抖著聲音看著葉子墨。

「就是為了這個,是嗎?」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她也就隱瞞不下去了,她點了點頭,說道︰「是,葉先生,我是為了小軍,才去你別墅做佣人。我想見到葉省長,向他討個公道。」

葉子墨緊抿著嘴唇,低頭注視著她,不發一言。

夏一涵昂首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他幽深的眼神跟莫小軍有幾分相似。這個想法讓她覺得很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她甩掉那個奇怪的想法,低聲求他︰「葉先生,您也看了資料,知道小軍死的有多冤枉,您會幫我的對嗎?就算您不幫我,也不會阻止我,對不對?」

葉子墨還不說話,始終盯著她的眼楮看。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總讓他有種錯覺,會認為她是無辜的。

他忽然伸出手,捏住她下巴,冷冷地問她︰「夏一涵,你為了那個姓莫的,就可以出賣你的靈魂嗎?」

「我……您說什麼,我听不懂。」

「好,那我就說清楚些。你為了給他報仇,就可以來害別人,是嗎?」他眉頭微皺。

「我沒有,我沒有害誰,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捏的她的下巴很疼,但她沒有心情去理會,她現在特別焦急,必須要立即澄清。小軍的事全在他一個點頭之間,只要他答應不阻礙她,她就一定一定會成功的。

事到如今,這個女人依然是滿口謊言,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他的頭更低了幾分,定定地看著她。

「你還敢跟我說,你接近我之前,不認識海志軒嗎?」

夏一涵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坦白,她怎麼能坦白,怎麼能把幫過她的人給出賣了呢。

「你敢說,我出車禍之前,你完全不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輕,話卻是重重敲著她的心。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他始終在誤會,她卻無從解釋。

如果她告訴他,車禍之前她是收到過一個字條,還是等于要出賣海志軒的。

但她現在說她完全不知道,他顯然也不會信了。

「我……葉先生我知道我說什麼您都不會信,但是我真的,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你。」甚至,我還在暗中幫你,你為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他不會再為她的謊言動容了,不管她說的多麼以假亂真。

「昨天你想方設法的趕走的人也是他們那邊的眼線吧,是怕暴露才要趕走的?」

夏一涵咬著嘴唇,有些痛苦地閉上眼。她實在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才能把這一團亂的事解釋清楚。

她不想說,他卻沒有放棄繼續問她。

「告訴我!把你和海志軒是怎麼認識的,他怎麼安排你進來,還有你怎麼想辦法害我的,把那些事實都告訴我,我要听你親口說,否則,你就永遠都別想得逞!」

莫小軍從來都不是個背信棄義的人,她不會為了給他報仇就把海志軒拖下水。所以即使是不報仇,她都不可以說出那些話。假如他一定要誤會,她寧願不解釋。

「說話!」他的語氣凌厲了幾分。

「昨晚您就誤會了我,我怎麼解釋您還是要那樣粗暴的對待我,所以我知道我怎麼解釋您都不會相信。葉先生,從現在開始我不解釋了。如果您有一絲的同情心,您一定會幫我,不會阻礙我。如果您沒有,我不敢奢求。」夏一涵勇敢的睜開眼,回視著他。

他的誤解讓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痛楚,她曾一度以為自己愛上了他,也曾以為他愛上了她。可是愛情本身應該包括了信任吧,就算種種跡象表明,她是鐘書記的人,他就真的不能相信她一次嗎?

「跟我無關的人,我一向是沒有同情心的。」說完,葉子墨狠狠甩開了她的臉。

「葉先生,吃飯了。」保姆小蘭站在門口說道。

「知道了。」

「去吃飯!」他冷硬地說完這三個字,轉頭開門就走。

夏一涵深呼吸,默默地跟自己說,他就算說他沒有同情心,至少他還沒有開口趕她走。

只要她不走,就有希望。

至于這個男人給她造成的影響,她對他的情緒,怨也好,恨也罷,她都不去想。

飯廳里小蘭早已經把飯菜碗筷酒水擺放好,海志軒陪著付鳳儀坐在餐桌前。

這里規矩不像葉子墨別墅那麼多,保姆也和大家一次吃飯。葉子墨和夏一涵就坐後,保姆小蘭也在付鳳儀的示意下坐下來。

夏一涵剛坐下,海志軒關切的目光就掃過她的小臉,現在不像以前那樣避著,是明目張膽地看她。

她白皙的下巴看得出被用力捏過,紅紅的,看著就惹人疼惜。

海志軒皺著眉看了一眼葉子墨,心想,為什麼他就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呢。

葉子墨則冷淡地盯著海志軒,嘴邊掛著一抹冷冷的笑意,好像在說,你心疼又怎麼樣,他是我的女人,你連公然問一句都沒資格。

兩人之間又在暗流涌動,付鳳儀看了一眼兒子,溫婉地提醒︰「墨兒,怎麼不招呼志軒喝酒呢?」

「喝什麼?」葉子墨淡淡地問海志軒。

「客隨主便。」海志軒回答完,心里不禁在想,葉省長怎麼還沒有回來?他應該不會不回來的吧?要是他不來,他這一趟可算是白走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听到防盜門有響動。

幾個人一齊往門口看去,只見門開了,葉浩然手中拿著公文包從外面進來。

葉子墨的眼中有一絲驚喜一閃而過,隨即臉色就沉下來,而海志軒則慶幸葉浩然想兒子,到底回來了,今天這局面看來是他要贏了。

是葉省長!他竟然回家了!

夏一涵以為再見他已是遙遙無期了,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這一定是冥冥中注定,是莫小軍在幫她吧。

怕失去這難得的機會,夏一涵毫不猶豫,霍地起身就往葉省長的方向奔去。

付鳳儀和海志軒還在跟葉省長說話,身後除了葉子墨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這些細節夏一涵都不知道,她的眼中現在只有葉浩然一個人。

葉子墨也猜到她要干什麼了,並不加阻攔。

「葉省長!葉省長!我要告狀!」夏一涵急切地說道,葉浩然先是一愣,隨即把手上的公文包往玄關的格子架上一放,沉聲對她說︰「別急,有什麼事慢慢說。」

付鳳儀和小保姆對夏一涵的異常倒是頗為震驚,卻也都沒說話。海志軒本來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也站在那兒不說話。

室內一片安靜,夏一涵已經奔到了葉省長面前站住,她激動的差點去抓葉浩然的胳膊。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跟自己說,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要冷靜,否則連話都說不清,還談何伸冤呢。

終于平復了呼吸,夏一涵仰頭看著葉浩然,鄭重地說道︰「我的男朋友莫小軍被臨江市市長的女兒于珊珊放火燒死了,臨江市公安局給出的結果是意外死亡。我不服,多次上告都沒有結果。不僅沒有結果,為了滅我的口,我還被于珊珊安排的人四處追殺。听說葉省長是一位剛正不阿的清官,所以我來找您,希望您能還我和我男朋友一個公道!」

夏一涵字字有力,每個字都是泣血之言。

葉浩然眉頭皺在一處,略思索以後,承諾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專門安排人去查。如果真像你所說,你的男友是冤死的,並且證據確鑿,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謝謝葉省長!謝謝葉省長!」夏一涵的眼中盛滿了淚,說著感謝,眼淚已經從眼眶中一串串地滾落。

她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小軍,你听到了嗎?你听到葉省長的話了嗎?我們終于有希望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子墨已經走到她身邊,雲淡風輕地說道︰「案件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你說于珊珊一直在找人追殺你,看來你很危險。這樣吧,你還是跟我回我的別墅,那里保安眾多,何況她再大膽,也不敢到我那里去鬧事。」

葉浩然知道夏一涵曾是葉子墨的女佣人,而且從付鳳儀的言談之間,也略略知道他的兒子對這個夏一涵有些特別的情緒。

不管他是出于什麼心態,要把夏一涵帶走,至少能保障他的安全,葉浩然還是不反對的。

夏一涵抬起頭,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葉子墨。

這興許是她最後一次看他笑了吧,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恩怨,她決定從此以後都放下。

「葉先生!謝謝您!要不是您,我不會有機會見到葉省長的。我終于把這件事當面告訴葉省長了,對我來說,已經是沒有任何遺憾。謝謝您願意收留我,但我不想去了。就算有危險,也沒關系,人總有一死的,我不能因為怕死就躲起來一輩子。而且今天有葉省長在這里,我相信要是我被害死了,也不會白死的。」

這該死的女人,言下之意是,她給那男的報仇後,她自己死活都不在乎了?

葉子墨的眉不自覺地皺起,剛要伸手抓夏一涵的手,沒想海志軒也走過來,擋在了他和夏一涵之間。

海志軒先對葉浩然恭敬地叫了一句︰「叔叔!」又回頭對夏一涵說道︰「一涵,我已經正式跟潘瑜分手了。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跟我走吧,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他這麼突如其來的表白著實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連葉浩然都忍不住又打量了夏一涵一眼。心想這女孩子還真是不簡單,不僅僅是成功引起了葉子墨的興趣,就連海志軒這麼沉穩的人都對她情有獨鐘,還當眾表白。

夏一涵也很驚訝海志軒的直白,隨即她又想到,或許這只是他要帶走她的計策。他要不這麼說,興許葉子墨會強行要把她帶回別墅。他這麼說了,她只要應下,就自由了吧。

這麼想著,她便注視著海志軒,剛要開口說好,就被葉子墨劈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用力,夏一涵就從海志軒的身後被他拽到了身邊。

「葉先生,您,您這是做什麼?」

葉子墨拉過夏一涵,在她耳邊很簡短地說了聲︰「听我的,否則我有辦法讓這個案子查不了!」

還沒等夏一涵有所反應,海志軒嚴肅地看著葉子墨,朗聲問他︰「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一涵了,就算你對她有意,也要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我們不如來看看一涵自己的意思,是跟我走,還是跟你走!」

海志軒是篤定了夏一涵會跟他走的,就算是她真的喜歡上了葉子墨,但她並不是那種會給人做二女乃的人,她的自尊心會驅使她離開葉子墨。

夏一涵真想跟著海志軒走,但葉子墨的威脅讓她不敢。

葉浩然注視著夏一涵,緩緩說道︰「不管你是到墨兒的別墅,還是跟志軒走,對你來說都是安全的。在案件的結果出來之前,你還是要保護好自己。」

至于她選誰,這不是他能干涉得了的了。

「一涵,走吧!」海志軒伸手來握夏一涵的手,夏一涵感激地看了看他,堅定地搖頭。

「謝謝你,海先生,我還是去葉先生那里吧,好像在那里比較習慣。」

葉子墨輕蔑地朝海志軒看了一眼,抓住夏一涵的手,淡漠地說道︰「我們走!」

「墨兒,你吃完飯再走啊!」付鳳儀喚道。

「不了,看見一些人,忽然覺得沒胃口。媽你慢慢吃,我走了!我會給您選一個滿意的保姆。」

葉子墨沒回頭,說完這話,更加大了步伐,夏一涵腳步踉蹌地跟著他。

他們的背後,葉浩然的表情非常受傷。今天中午他接到海志軒的電話,說葉子墨回來了,特意推了外面的飯局,就為回家看兒子一眼。誰知那小子看到他沒有半點兒高興不說,還故意說話氣他,唉,他堂堂一省之長,什麼事情處理不好,偏偏這父子關系就是搞不明白。

葉子墨出門後掏出手機往別墅打了個電話,吩咐管家派一輛車過來,到省政府宿舍旁邊的鼎食軒接他。

出了省政府宿舍的大門,葉子墨放開了夏一涵的手,自己大步在前面走著。她像個小跟班,一路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

他緊抿著唇,還在回想著剛剛葉浩然進門時的情景。

每次他回家總要避開葉浩然,偶爾踫上了,他也不會給葉浩然好臉色看,要麼出言諷刺,要麼就是一臉冰霜。每一次葉浩然臉上的痛苦神情他不是沒有注意到,而且看到他那麼難受,他心里也不是沒有觸動的。

就像剛才,興許葉浩然是特意回家看他這個兒子的,他卻完全不領情,故意給他難堪。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葉浩然出現的那一刻,他有種愉悅的情緒。他恨這種愉悅,他覺得要是他跟葉浩然像一般父子那樣關系融洽,他就太對不起他走失了的弟弟。

葉子墨輕車熟路地走進鼎食軒,夏一涵也跟了進去。

「您好!請問幾位。」

葉子墨抿著唇不說話,夏一涵出于禮貌,輕聲對服務員說︰「兩位。」

「您這邊請!」服務員引領著兩人往靠窗的雙人雅座走過去,然後把菜單放到餐桌上。

葉子墨拿起菜單直接丟到夏一涵面前,「點!」他冰涼地說,那冷漠的態度讓服務員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夏一涵則習慣了他的壞臉色,也不多說什麼,翻開菜單隨便點了幾樣菜。

「要什麼酒水嗎?」服務員問。

「不用。」夏一涵輕聲答。

「誰說不用了?」葉子墨臭著一張臉,語氣很不好。

「把你們店里最高度數的白酒給我上三瓶!」

三……瓶?他是瘋了吧?

夏一涵眉頭微蹙,想要阻攔,隨即又想起了昨夜他對她的粗暴霸佔。

他喝醉,傷身體,關她什麼事,她才不要管他。

就他們兩個人,卻要三瓶度數最高的白酒,這話讓服務員也有點兒汗了。

見服務員一動不動,葉子墨臉更冷了幾分。

「沒听見?」

「听見了,听見了!您稍後,馬上就來!」服務員說著,拿了菜單一溜煙跑了。

夏一涵以為葉子墨還在生她的氣,不過有些奇怪,他生她氣的時候一般都會怒目看著她。

這次他卻沒有看她,而是仰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

他的確不是一個借酒澆愁的人,可是今天他為了葉浩然的出現而在心底里升騰而起的喜悅感真的觸動到他了。閉上眼,眼前好像看到那個蹣跚走路的小家伙。那是他弟弟,從小家伙在肚子里開始,他的母親就常跟他說︰「你現在已經是哥哥了,以後要懂得愛護弟弟,保護他,不能讓他受欺負。」

對他來說,做小葉子翰的哥哥是件很自豪的事。他只要一有時間就會照顧小家伙,還教他說話,教他走路。雖然他才幾歲,可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小大人。

在小家伙兩歲多的時候,葉子墨的外婆生病,母親急匆匆地帶著他去醫院照顧,把葉子翰放在家里,讓葉浩然帶著。

等晚上回家的時候,才听到那個晴天霹靂一樣的壞消息︰葉子翰走失了!

當時的葉子墨已經五六歲了,大人們的事也幾乎都懂。他記得母親瘋了一樣的搖晃著葉浩然,問他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葉浩然卻也坦率,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對付鳳儀說了。

原來葉浩然的前女友來找他,說要跟他再續前緣。葉浩然對她也算是余情未了,但因為有了家室,出于責任感,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妻子的事。那天早上前女友托他的同事來告訴他,說要跳江,已經在江邊了。葉浩然當時也很著急,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他不可能做到無動于衷。他怕那女人鬧的太過分嚇到孩子,就把葉子翰拜托給了一個跟他們關系不錯的鄰居。

想不到他回來時鄰居正在慌里慌張的四處找他的孩子,說她做飯的時候讓她家兒子帶孩子到院子里去玩了,誰想那孩子自己貪玩,沒看住葉子翰。

葉浩然把附近幾條街都找遍了,也沒找到走失的葉子翰,只好報了警。那時候不比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容易找到線索。孩子沒了以後,警察也幫忙四處找。葉浩然還發動了很多朋友同事,可是孩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沒有音信。

那段時間他們全家不分白天黑夜地找葉子翰,結果是讓人失望的。

沉痛過後,付鳳儀提出離婚,葉浩然心有愧疚,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要求。但兩人商量好,為了給葉子墨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們離婚不離家,只他們兩人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自從葉子翰走失了,葉子墨就變得沉默寡言。他只跟他母親好,跟母親說話,對葉浩然則冷冰冰的。

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不渴望父愛,每當他很自然地想要接近他父親的時候,他就會跟自己說,小家伙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受苦。他是他哥哥,他受苦,他這個做哥哥的怎麼可以獨自一個人享受父母兩個人的關愛呢?他想,葉子翰一定不會原諒他父親,所以他也不原諒!

二十多年來,葉浩然是一直在為他們父子關系努力的,他不是不知道。他故意的視而不見,但他是他父親,沒人知道他特意冷言冷語對待他父親時,心里是多麼痛苦。

不管他是什麼態度,葉浩然因為對前妻對兒子的歉疚,多年來始終在維持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對于葉子墨,他從沒有一句批評,他做的事他都贊成,只除了他初戀的事。

他二十歲時,與一個叫林小冉的女孩子戀愛。

林小冉符合所有那個年紀男孩子的審美觀,長相甜美,仔細看跟宋婉婷倒是有幾分相似。當時葉子墨對林小冉很迷戀,尤其是初戀,剛怦然心動的年紀,總以為是一輩子的事。兩人許下了海誓山盟的誓言,說要一輩子牽手在一起。

後來葉浩然出面給了那女孩一筆錢,她就背叛了他們的愛情,瀟灑地走了。

那件事對于二十歲的葉子墨來說實在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不管父母對他說什麼,他都不听。他在療傷了兩個月以後,比原來更努力上進,就讀的同時還接手母親公司里的一部分工作。

他沒再談情說愛過,女人不停的換,再沒為誰用過心。

就是到了現在,他對女人也是習慣性的保持懷疑。雖不能說還愛那個林小冉,但她給他造成的影響還在。

「先生,您的酒!」服務員職業性的呼喚打斷了葉子墨的回憶。

「請問需要現在開嗎?」

「嗯。」他哼了一聲,服務員把其中一瓶白酒開了瓶。

「全開!」

服務員有些擔心葉子墨酒後鬧事,求助地看向夏一涵。

她不說話,服務員也不敢得罪客人,只好把另外兩瓶全部打開,說了一聲︰「您請慢用!」

葉子墨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滿白酒,那酒杯差不多裝三兩白酒,他拿起一仰頭,一口氣喝完。

夏一涵想張口勸他別喝,又想起他晚上的野蠻,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再倒了第二杯,仰頭再次喝下,臉已經紅了,就連眼楮也布上了血絲。夏一涵還想裝作對他這麼喝酒不在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裝不下去了。

在葉子墨第三次伸向酒瓶,要把瓶中剩下的酒喝光時,夏一涵先一步抓住酒瓶。

「不要喝了!」

他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手伸向另一個酒瓶。

這回夏一涵放下酒瓶,手抓住他的胳膊,瞪著他,低吼道︰「不要再喝了,白酒喝多了會醉的。」

「沒你的事,給我讓開!」葉子墨把夏一涵的手拉開,直接拿起酒瓶對著嘴灌。

這是白酒,不是白開水,喝過量會死人的。夏一涵見他這樣,真是有些怕了。

也分不清是因為喜歡他,愛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此時只是覺得必須要阻止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

她站起身死死抓住他的酒瓶,口中叫著︰「不準喝!」

他沒攥太緊,那瓶酒被她成功搶走了。

葉子墨冷淡地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小臉,嘴邊彎起諷刺的冷笑。

「你有資格不準嗎?」

是,她沒有資格,她不是他什麼人。她不應該管他,他那樣傷害她,她為什麼要管他。他傷,他死,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現在攔著他喝酒,她就是在犯賤。

她咬著嘴唇,帶著怨氣瞪視著他。因跟他搶酒,動作有些激烈,現在她的喘息也有些急。

葉子墨不看她,傾身又去拿那瓶還沒動過的白酒。

不管他了,不管他了!夏一涵這麼想著,把手中搶下來的那瓶酒往桌子上一放,賭氣似的重新坐回座位。

他舉起酒,仰頭往嘴里倒,就像那不是白酒,而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汽水。

夏一涵強迫自己低頭不去看他,可是那咕咚咕咚酒落入喉管的聲音讓她根本就忽視不了。她越是低頭不看,那聲音好像越被放大。

再這麼喝下去,他一定會出事的,什麼人能承擔的了三斤白酒啊。

夏一涵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已經漲紅了的臉,知道他恐怕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但他還在繼續往喉嚨里面灌,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她是真的動了氣,忽地又站起身,伸出雙手去搶他的瓶子,一邊搶,一邊還激動地叫著︰「沒有資格我也要管!就是不準喝!不準喝!」

她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凶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葉子墨甚至怔了一下,有幾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也只是一兩秒鐘的時間,他就又移開目光,伸手去拿另外一瓶酒。

這個動作好像真的惹惱了夏一涵,她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還喝!讓你喝!我看你喝什麼!」

吼著的同時,她硬是把桌上的酒瓶全部掃倒,酒瓶咕嚕嚕滾動,很快都掉到了地上。

餐廳里的人都朝這邊看,以為是情侶吵架,帶著幾分興味一邊吃東西,一邊關注著。

這兩個人根本就不理別人在看什麼,葉子墨表情淡漠地瞅著夏一涵。對于酒都掉到了地上,好像也很無動于衷。

他看著夏一涵的小臉激動的通紅,因為生氣,胸脯在劇烈的起伏。

還真看不出,她還有這麼凶悍的一面。平時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任人欺負的小貓,現在撒起潑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他灼灼地注視著她,竟莫名其妙地想要吻她。他沒有付諸行動,因為這個女人是一個撒謊騙人的高手,他對她,應該是只有強佔,不該有半分溫柔。

剛剛灑出來的酒有一些已經沿著桌面灑到了葉子墨和夏一涵的衣服上,但是目光對峙著的兩人好像都沒注意似的。

服務員見這邊酒水灑了一地,從遠處拿了抹布趕過來。

夏一涵自己也沒想到她會那麼激動,這會兒平靜下來以後,才意識到她可能有些失態了。

「對不起,葉先生,我……」

她道歉的話還沒說完,葉子墨長臂一伸,抓住她手臂往身邊一帶,她旋即坐上了他的大腿。

他貼近她的耳邊,在她耳畔低問︰「為什麼不讓喝?心疼?」

這低低的一句話輕易撥動了夏一涵的心弦,她以為昨晚之後她永遠都不會為這個男人心動的。她以為她可以恨他一輩子,可只是一天時間,只是這樣一聲不咸不淡的問話,為什麼就讓她狂亂不知所措了。

服務員也以為兩個人是在吵架,剛要過來收拾殘局,沒想到又看到兩個人那麼親密地摟抱在一起。

這個時候如果到兩個人身邊收拾東西,恐怕是太不解風情了,她只好拿著抹布又走開,沒走多遠,見服務員端菜過來。

「你還是稍等一下再上吧。」她小聲提醒,上菜的服務員往他們這邊掃了一眼,點了點頭,也走開了。

夏一涵閉著眼努力去回想他昨晚是怎樣的殘忍,怎樣的面目猙獰。努力了幾秒鐘,她才平息了心跳,一邊用力掙月兌,一邊冷著聲音回答他︰「您誤會了,葉先生。現在就我一個人在您身邊,萬一您喝多了,我沒辦法對您的父母以及您的未婚妻交代。」

她的腰上一松,葉子墨已然放開了她。

「不需要你交代!」他冷冷地說完,又揚聲說了句︰「服務員,再上三瓶白酒!」

「你,你不能再喝了!」夏一涵的話,葉子墨像沒听見。

「好!」服務員應聲,又拿了三瓶白酒過來,放在桌子上。

「先生,您稍等,我再給您拿干淨的杯子來。」

這時菜也陸續地上桌,打掃衛生的人過來撿起地上灑了大半的空酒瓶,快速離開。

服務員把杯子拿過來,掃視了一眼葉子墨冷若冰霜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直接把三瓶酒都給他打開後,轉身就走。

葉子墨又一次把酒拿在手中,剛要喝,夏一涵再次起身,一把搶下,把酒瓶重重地放回桌上。

「葉子墨,你為什麼要這麼喝酒,不要喝了!」

「確定不要我喝?」他彎了彎嘴角。

「是!」她仰著頭,無比堅定地說道,沒想到他又一次伸出手臂,攔腰把她摟抱到懷里。

他因喝了烈酒而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繚繞。

「我需要發泄,不喝酒,那就只有麻煩你了!」

話一說完,他立即偏頭吻上她微張著的小嘴。

不溫柔,吻來的急且狠,甚至像是在泄憤似的啃咬她。夏一涵一時慌了神,努力要掙月兌,沒想,越努力,他摟抱的越緊。

吻著她的同時,葉子墨站起身,抱著她,大踏步往外走。

他記得,旁邊就有一家他名下的五星級酒店……夢島小說,最新最快更新熱門小說,享受無彈窗閱讀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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