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莫言很久不見雪清幻,心中很是想念,可是又不好沖去伊人谷找人,只好去找夜琉冰喝酒了。
抱著酒壇子去天伊閣的時候,正好遇到藍翎軒在和夜琉冰下棋。他發誓,喜歡上同一個姑娘後,還能相處得這麼和諧的,除了他們倆他就再也沒見過了。親得更兄弟一樣,連他這朋友都顯得多余了。
「你來找師兄啊!那兒呢!」冰藍惑淡漠一指,沒怎麼搭理他。
「怎麼悶悶不樂的?誰惹我們藍大教主生氣了?」楚莫言饒有興趣地問道。
冰藍惑瞪他,低聲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不知道嗎?」
「沒辦法,清幻不在,沒人教我。」他邪邪笑道。
「真是受不了你。」冰藍惑轉身上了樓。
而楚莫言則坐到夜琉冰和藍翎軒邊上看他們下棋。
觀棋不語真君子,所以楚莫言一直很沉默地坐著喝酒。雖然他不覺得自己的個君子。
「這酒香怪勾人的,你就自己獨享了?是平白誘惑我們兄弟兩個嗎?」夜琉冰無奈地搖頭。
楚莫言將酒壇子抱得牢牢的,笑道︰「我才不要,這是清幻釀的桃花酒,我偷出來的。我自己還不夠喝,怎麼能分給你們?」
他說這話時,桃花眼一斜,分外勾人。這雪清幻釀的桃花酒醉了他的心,而他那雙桃花眼也醉了不少姑娘的心。
不過夜琉冰和藍翎軒兩個素來正經的人坐在那里,別人也不好意思過去。不過有兩個楚莫言之前經常找的姑娘,大膽上前了。
她們二人都是天伊閣的花魁,一個叫媚舞,一個叫抱琴。兩人樣貌都生得好,才藝也多,楚莫言以前很喜歡找她們聊天。她們都覺得,楚莫言應該不會拒絕自己才是。
「楚爺,您都好久沒來看過我們姐妹了。怎麼,遇見更好的了嗎?」媚舞嬌笑道。
「是啊!楚爺,你是嫌抱琴伺候得不好嗎?怎麼最近都不理抱琴了?」抱琴埋怨道。
「哪能啊!」楚莫言無聊,正想與她們調笑一番,就听見夜琉冰對藍翎軒笑道︰「翎軒,你覺得阿幻最討厭什麼樣的男人?」
「我並不了解雪谷主,無從判斷。」藍翎軒笑道,「不過天底下的女人,沒一個喜歡男人花天酒地的。」
「你說得對,阿幻最討厭這樣的男人了。」夜琉冰笑道,「所以某人就是再喜歡她,她也不答應。」
「你們兩個別落井下石行不行?」楚莫言不滿道。
「你若是老實點,我們兩個絕對很安靜。」夜琉冰笑道,「不然阿幻听見什麼風聲可就不好了。」
夜琉冰雖然覺得楚莫言和雪清幻不合適,可是私心里還是希望他們在一起的。畢竟他們都喜歡著彼此。
「我又不怕她!」楚莫言撇嘴道。
「你不怕,那我就說去。」夜琉冰笑道。
楚莫言轉頭,氣悶地喝酒,不看他們。藍翎軒不得不承認,楚莫言是他第一個看錯的人。
他看人向來很準,不管別人表面如何偽裝,他都能輕易將人看透。可是楚莫言,他第一次見到他時,只覺得他為人狂傲輕佻,並不喜歡。誰知還有這樣一面。
這男人雖然一身邪氣,卻算不得惡人。相反,他對夜琉冰還很仗義,對感情也專注。原來有些人只是藏得深,但在他在乎的人面前,他卻什麼都掩藏不住。
「大哥!」莫歌匆匆向他跑來,「任夫人好像要生了。」
「這才七個月吧!」楚莫言驚訝道。他想到任語之曾說過自己的孩子不足月就會出生,暗暗吃驚。
他雖然不想懷疑任語之什麼,但是任語之的表現確實不像一個平常的書生,一個市井的說書人。他聰明冷靜,而且膽大心細。普通人哪敢帶著蘇家堡的姑娘私奔?
若他沒猜錯,任語之應該就是任家的人。不過他不想承認,那他也不必揭穿。只是,一想到他未來的干兒子就要出世了,他就興奮啊!如果清幻也在就好了。
「你們倆慢慢玩啊!我先回去啦!」楚莫言「嘩」得一下起身就往回跑。
這人,還真把倚闌閣當成自己家了?夜琉冰無奈地搖頭,心思早已不在棋上。任語之也是他的朋友,任語之的孩子他也好奇。
藍翎軒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夜大哥既然好奇,那我們便去看看吧!」
夜琉冰很淡定地將棋子放好,然後往倚闌閣走去。不過,腳步很快。藍翎軒見了在後面偷笑。
夜琉冰是個沉穩的人,他也一貫表現得很沉穩。就算是不夠沉穩的時候,只看他神情,也還是覺得他很沉穩的。
不過這樣感覺很有趣啊!藍翎軒只覺得他成天面對的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人,不過都口是心非得可愛。
楚莫言和夜琉冰到時,任語之正站在門外徘徊。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在任語之看到緊張的表情。
他真的很緊張,臉上時常掛著的笑變成了苦笑,雙拳也握得緊緊的,青筋明顯。而里面,並沒有傳來楚莫言和夜琉冰兩人想象中的痛呼慘叫。他們只能听見里面穩婆的叫聲,和蘇暖兒時不時傳來的悶哼聲。
可是她越是咬牙不肯叫出來,任語之就越是心疼。她的妻子是庶出,在蘇家地位一直不高,每每受了委屈都一個人忍氣吞聲。她不能和蘇家的任何人斗,因為斗不起。她也不願意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因為沒有人會在乎。
可是現在他在乎她,所以他希望她能讓他去在乎。而不是依舊這樣一人承受著所有的痛。
夜琉冰見任語之這樣著急,想上去安慰他一番,結果發現自己手心里也都是汗,便止住了這念頭。讓他去安慰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啊!
「夫人再加把勁啊!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哇——」
里面忽然傳來了嬰兒的一聲啼哭,緊接著就听見穩婆高興的聲音︰「恭喜夫人了,是個小公子。」
任語之想要馬上進去,卻被楚莫言攔住了。楚莫言道︰「雖然我對生孩子不是很懂,不過還是等到穩婆說可以進去,你再進去吧!」
任語之心想這也有道理,便停了下來。
里面又忙活了一陣,才听到穩婆說︰「先生,進來吧!」
任語之一進去後直接坐到妻子的床邊,握緊她的雙手道︰「暖兒,真是辛苦你了。」
蘇暖兒臉色很差,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她一直覺得能有他的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
任語之去看妻子,而楚莫言則是看他未來的干兒子的。
「這孩子怎麼生得那麼丑?」楚莫言看著孩子那張皺巴巴的小臉,有些嫌棄道。
「你若嫌他丑,便讓我做他干爹好了。」夜琉冰笑道。
「不好。」楚莫言搖頭道,「看任兄和嫂夫人的模樣,這孩子長大後肯定不丑。而且肯定也聰明,那麼好的干兒子,我為何要讓給你?」
「楚兄若要認他做義子,便給他取個名吧!」任語之笑道。
「取名?」楚莫言皺眉。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但他還是沒想好這孩子要叫什麼啊!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會取名字的人,看看莫為莫歌他們的名字就知道了。那兩人的名字都是他們入谷後,他給改的。
「萬事隨緣,楚兄隨意就好。」任語之笑道。
楚莫言雖然很正正經經地要給孩子取名字,但是取出來的名字就是不能正正經經。
「就叫不歸吧!」楚莫言道。
任不歸?這名字不好吧!夜琉冰听上去總覺得這是在鼓勵自己孩子離家出走啊!
「任不歸,倒是個瀟灑的名字,多謝楚兄了。」任語之對這個名字倒是沒有意義,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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