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禿子屋子里就一個女人,听道有一個人在門喊她的男人,她開了一扇子門,沒有出屋。()
另一扇門仍是關著的。見到陳會計獨自一個前來到訪,她那一副本來是平靜的臉,突然確表『露』出激動地神情。()
「禿兒沒有在家,」她探出頭來說道。「陳會計你找他有啥事情,來屋里坐會兒,外頭怪冷的,來哎!」
陳朦升借助眼鏡仔細向那女人瞧一瞧,屋里黑看的不太清楚,隱約地能看到一個女人在暗中,兩道眉『毛』挑到額頭上。正輕輕地用眼神向他示意,他明白了,那是一種表示隱藏著的難以啟齒的艷情。
「不進去了,我找劉大寬有急事,他什麼時候回來。」
人們總稱他劉禿子,他的真名實姓也便很少讓人提起,然而,在他老婆前面必須這樣做,叫劉大寬是抬舉他,以表示對劉禿子的尊重。()
女人突然的把房門全開開,揚起鼻子,歡迎他進屋。而眼下,他已經領略到了,那是一種偷情,是一次約會。但此時,他一點也沒有配合她的意思。
「禿兒這個死鬼早就出去了,中午都不會回來的,家里就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這個女人從屋里出來了,仍站在門房,有意把棉襖掀起,一只手在捋肚皮,她的肚皮肥厚而切雪白。
陳朦升再一次端詳她,她有近四十歲,對的,快四十歲的女人了,比她的男人還大。然而她的本身卻保存著簡單的天然風韻,所以她的本身並沒有可笑的地方。其實,自從陳朦升在街上和劉開太吵架後,精神極差,見不到劉大寬落差更大。()因而他有重任再身,擔子不輕,豈能隨意分心呢。
「你看,我想找他談談金寡『婦』的情況,讓他和我一道,寫個材料交給縣專案組的領導。」陳朦升向劉禿子的女人解釋說。
這個女人听到金寡『婦』的字名,頓時一驚,三步並成兩步,急急忙忙從屋門旁出來了,那風『騷』的身影頓時不見了。此時,顯現在陳朦升面前的是一個蠻橫無理的潑『婦』,她眼楮瞪的很大,也很凶,氣沖沖地大叫︰
「這個**人,浪女人,她勾引俺男人,在河工上她天天纏著俺男人,和俺的男人睡覺。你看看,俺男人上河時還好好的,從河工回到家就不能行房——把整個人就這樣給廢了,搞得我一見到男人就失控,心里直癢癢……這個**人,浪女人,這個寡『婦』女人是不是從河工上回來了?啊!我非去撕叉這人臭**女人。()」
她來到了陳朦升面前,喘著粗氣,捋著胳膊,昂起脖子在尋找金根姬,象有一種壓不住的怒火和仇恨。女人的表現令陳朦升發呆了,可以想象,兩個女人如果站到一起那絕對是一場惡戰。陳朦升一手『模』著大樹,看看腳下的地,對她說道︰
「人家沒來,在安灌河工地上已經被縣專業給抓起來了。專案組的領導來郭剛集供銷合作社,正在調查她的犯罪事實。」
此刻,不知道是大太陽曬的,還是什麼原因,陳朦升顯得有氣無力,疲態顯現,那樣子象是眼都快睜不開了。()
「切,寫什麼材料,我去!我去找縣里的領導說說去,她害了俺男人,也害了我。」
她調高嗓門,尖聲大叫起來,似乎要沖擊他的听覺與睡眠。
「你還是別去了吧!」剛說完,他慢慢低下頭。
「為什麼?」
陳朦升根本不想理睬他過去的那檔子事情。——說實在的,今天過來找禿劉子,不過是瘸子里挑將軍。
「你那種說話不靠譜,你們女人就會妒忌,金寡『婦』是個大美人,我這樣的男人她都看不中,可以象想她怎麼能看上劉禿子之類的人物,也不『尿』泡『尿』照一照自己的男人……你說的話,沒有人#**小說
女人不傻,一听說話就覺得不是味——是看不起她。于是這女人板起面孔,撇了撇嘴巴,望著陳朦升的頭,一句酸溜溜地話從嘴邊吐了出來︰
「你怎麼一回事,慢聲慢調的,說話沒有一點力氣,懷里抱著一棵大樹,累得跟孬熊樣……比女人還女人。」
「你不知道,我在街上我跟劉開太吵了一架,讓他氣的。」
但最後在倆人在那棵大樹下,為檢舉金根姬的事情,仔細磋磨了個把時辰。那女人還把樹扣掉一塊仍到地上,事後確有了結果。他們商定還是讓劉禿子過來,與陳朦升一起寫份材料,然後遞交給縣專案組的領導。
「禿兒可能是回鄉下了,」女人不氣了,顯得很友好。「我到路口去,看看能不能踫到一個回婆家去的熟人,讓他捎信給禿兒,中午之前回來家,他只要听到揭發金根姬的犯罪,跑的準快,這一我敢打賭。」
陳朦升頓時來了精神,直了直腰,笑了,並向她伸出大姆指頭,對她說道︰
「行,我在辦公室等他,不見不散。」
可是就在他們將要分手的時候,的頭上有一大群鳥飛走了,這群鳥可能是听到了兩個人的陰謀計劃,她們郭剛集的上空中盤旋著向這里的人們告別——它們結成黑壓壓的一大群,在陽光下閃閃地變化著顏『色』,要空中不聲不響地疾速地飛翔著。
陳升朦是吹著口哨,兩手抄在褲兜里,吹得都是一些『婬』歌浪調,忽然昂首看看天上的鳥,道不是他會欣賞小鳥,只是一滴鳥糞落到自己頭。他沒有憤怒,仍在為一件事情糾心,他一直在想劉禿子也『插』進來,實在想不出那份黑材料如何下手。
上午,劉禿子沒有來到,因為他很晚才得到口信。
中午便回到郭剛集,吃一碗紅芋飯,就慌得找陳朦升,先到供銷合作社辦公室去,可陳朦升已經出去了。轉身拆回到他家里去找,他也不在。他慌了神,四處打听陳朦升的去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