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未央 第四十七章 哭與笑

作者 ︰ 暮成雪

三天吃兩頓,挨打比吃飯還多,小秋意濃和母親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都無時無刻不在煎熬,那種度ri如百年,天天都是世界末ri的煎熬。яя

慢慢的,秋意濃已經不會哭泣了,或者說她忘了應該怎樣哭泣,當然,更是早就忘記了怎麼笑。

可是,她的母親卻是水做的一般,在惡魔的折磨下,沒ri沒夜的哭泣,淚水怎麼哭也哭不干。

終于,在兩年後的一個晚上,母親終于不堪內心的巨大壓力,拉著秋意濃上了樓頂。

這個懦弱的女人,在重壓面前,在逃月兌不了魔爪的時候,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帶著女兒一起跳樓!

她帶著女兒走到天台邊沿,無限留戀的看了這個世界一眼,毅然跳了下去!

可是,就在她跳下去的一瞬間,秋意濃猛然甩開了母親的手!

母親飛在空中,眼楮瞪得大大的,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眼角有一滴淚滑落。

那一滴淚,不知道是因為女兒不願意陪自己赴死而傷心,還是對女兒的愧疚,或是對女兒未來的擔心,也許都有,也許還有其它復雜的感情,誰知道呢?人就是這麼脆弱,說沒了就沒了,在這個世界留不下任何痕跡。

秋意濃看著不斷往樓下墜落的母親,淡淡說道︰「你解月兌吧,我來幫你報仇!」

說完,秋意濃下了天台,向樓下走去。

那一年,秋意濃還不到十歲!

之後的ri子,惡魔依然對他進行著非人般的摧殘,挨餓,挨罵,挨打,她都是忍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

繼父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人回來,有時候,還會帶著一個小子回來,每當他們帶回來的小野種妄圖欺負秋意濃時,總會被秋意濃整的很慘,然後,秋意濃就少不了一頓好打。

ri子艱難的過著,整個世界都是灰se的,黑壓壓的烏雲聚了又散,散後又重聚,顯示著時間在煎熬中緩緩、緩緩地行進。

當烏雲不再堆疊,暴雨也就如期而至。

那一年,秋意濃十四歲。

初步發育的秋意濃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那一晚,雨下的很大,秋意濃的繼父又喝到爛醉才蹣跚回家,秋意濃冷冷的看著,沒有任何表情。

繼父一回來,指著秋意濃就罵︰「你tmd一天板著張臉給誰看呢!死了老子還是死了娘?!」

「死了娘秋意濃鬼使神差地回答道。回答也被打,不回答也被打,只是回答會被打得更慘而已。

惡魔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撲上去就準備給秋意濃一個大耳刮子。

秋意濃身子微偏,躲了過去。

惡魔見一招不中,索xing把秋意濃拉了過來,揪著她的衣服,以免她逃月兌。

秋意濃使勁掙扎,她繼父當仁不讓,「撕拉」一聲,秋意濃的衣服就被撕爛了,露出大片chun光。

在眼前強烈的視覺刺激下,在酒jing的催動下,惡魔變成了禽獸。

他雙眼通紅,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秋意濃伸出右腳,用盡全力地踢出去,硬是把禽獸碩大的身體踢飛了出去。

這是這麼多年來秋意濃唯一的一次反擊,踢完這一腳,秋意濃就迅速跑了出去,一身狼狽地沖下了樓。

不顧瓢潑的大雨,秋意濃看著樓上,冷冷說道︰「放心,我還是會關注你的

說完,她就獨自走進了雨中。

接下來的ri子里,她一邊上學,一邊掙錢,沒人知道她的苦,她不愛和任何人交流。

老板sao擾她,她就反抗,為此丟了不少工作。

她不迎合任何人,甚至她那張冷冰冰的臉還總是得罪人,但,她還是艱難地活了下來。

無數不同的工作,她練出的,是真正的本領。

大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她即將離開燕京,去外地上研究生。

也是那個暑假,她那個禽獸繼父,在一次醉酒後,「意外」摔下懸崖,粉身碎骨。

而她的生父,在拋棄她們母子的第二年,就已經死去。

「也許,這就是報應秋意濃想道。

從那以後,秋意濃也失去了生活的目標,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

沒有喜怒哀樂,不愛和人說話,更沒有「感情」這種奇怪的東西。

活著,卻不知道為什麼而活著。

研究生畢業,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華人大學當老師,繼續苟活。

她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情緒的波動,不會再有喜怒哀樂,她覺得她已經忘記了怎麼做人,失去了一個人天生就擁有的技能——哭和笑。

可是,她哪能想道,眼淚這種奇怪的東西,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的臉上。

七歲開始到現在,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關心」這種東西的存在。

那個和自己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小男人。

那個和第一次見面就和自己鬧得很不愉快的男人。

他關心自己?他保護自己?

他不做作,甚至完全不想表現出來,他不想人家知道他幫了別人。

多少年了,秋意濃流下了莫名的眼淚,她發現一個很奇怪,很難接受的現實——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會哭泣的女人。

哭著哭著,就累了,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那一夜,秋意濃夢回童年,她又從生父身上體會到了一種叫做「愛」的東西。

在無意識中,她笑了。

那一夜,她睡得很香,近二十來年,睡得最香的一次。

今天,她重新學會了哭,學會了笑。

雖然明天,她可能又忘了,但,除卻童年,總算曾經擁有過。

————

黃毛回去之後,就向周游匯報了情況。

周游迅速給孟燁打了電話,簡介明了地說明了情況。

孟燁同志充分肯定了周游同志在這件事上所作出的貢獻,對周游同志的做法表示高度贊同與贊揚,他說︰「找個身手好的在暗處保護楊巧兒

周游同志對孟燁同志的說法表示理解,兩人的對話在友好而融洽的氣氛中結束。

兩人就秋意濃問題和楊巧兒問題充分達成了共識,他們的這次對話具有長遠而深刻的意義。

掛掉電話,孟燁一陣苦笑。

有時候,不得不感嘆,命運這**有時候真的很會開玩笑。

前一刻和孟燁你死我活的周游,現在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為自己盡心盡力的辦事。

暫時的敵人,永恆的利益,自古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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