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坐在床邊,依舊沉默著,只是呼吸一點一點的加重
「呼呼」顧然傾听著自己呼吸的聲音,心髒的分分跳動竟是如此的清晰,不該喝酒的.他一只手拄在了床上。
北宮夢半天听不到顧然講話,停下了手中的拾掇,回頭朝那男人望去。
此時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兩鬢滑下,顧然雙目緊閉著,一手拄著床,一手護住心髒,痛苦萬分。
不好!他心髒病又一次發作了!
北宮夢幾乎是飛著過去的,她又一次讓他病發了!
「顧然,顧然,你怎麼樣?你的藥在哪里?」北宮夢一把扶住了顧然,這男人一頭栽進了北宮夢的懷里,依舊是重重的呼吸
他張了張嘴,但是卻講不出來一個字,虛弱的一只手指著自己的床頭櫃。
「顧然,堅持一下,沒事的,沒事的」北宮夢安慰道,但是她卻亂了,這怎麼可能沒事!
北宮夢把顧然平置在床上,慌亂的打開床頭櫃翻動著
「對,就是這個」一盒小小的速效救心丸。
北宮夢托起顧然的頭,送了一粒進去。
「氧氣袋呢?」北宮夢回首到處翻著,這是心髒病人必備的物品,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在那堆酒瓶子中間,北宮夢發現了顧然的氧氣袋,但是,卻是空的,想必昨天晚上他一場宿醉,也曾有過發作。
北宮夢想到這里,恨極了自己,雖然他沒想到顧然的身體居然到了不可一擊的地步,但是剛才自己的那段話,無疑成了凶手。
顧然的呼吸越發困難,如果再不處理,難道這男人就死在自己眼前?!
北宮夢撥通了120急救,接著又給肖姍姍打了電話,草草的說了幾句。
好在顧然住在鬧市區最繁華的地段,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醫護人員先是給了他一個氧氣罩,然後一副擔架將顧然抬上了車,北宮夢提上手包,緊緊的跟了上去。
急救車呼嘯著揚長而去!繁華的都市劃過一陣痛楚的車鳴聲。
(凝然在這里插一句,如果你也曾在擁擠的馬路上遇到過這樣的場景,可曾想過車里的人也是這般的無助,無論你是開著車,還是走著路,請給急救車一個暢行無阻的馬路,那麼就是你,此刻救下了顧然的命)
急診室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的正是肖姍姍,西服短裙高跟鞋的,她一定是扔下工作匆匆趕過來的!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肖姍姍質問到
「我只是想為昨天的事情道歉」北宮夢把頭深深的低下,埋在了胸前。好像一直膽小的刺蝟
「呼!」肖姍姍長吐一口氣,昨天的旅游她也在場,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你跟顧然說了你們的關系?」
「沒有」當然,北宮夢是無法說出口的,姍姍一個人知道就已經夠了
「哎呀你怎麼搞的!要道歉也不是在這個時候,顧然前段時間剛心髒病發作,你難道不知道嗎?醫生說他」
肖姍姍意識到自己的嘴快,說了不該說的,但是氣憤難掩,眼楮朝地上撇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那是顧然千叮嚀萬囑咐,是絕對不可以告訴北宮夢的,她不能食言
「醫生說他的心髒怎麼了?」北宮夢覺得肖姍姍話只講了一半,著急的追問道,伸出雙手晃動著這女人的手臂。
肖姍姍無奈的掙月兌了北宮夢的雙手,雙手叉腰「沒什麼!總之!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你跟方軒翰的關系絕對不能提,絕對!」
北宮夢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不可能給他,他想要的,而他心里也是很清楚的,非得說出來嗎?」
北宮夢抿了抿嘴唇,又一次低下了頭,是啊,有些事情,在心里的確比說出來更好。
兩個人不再說話,默默的朝著急救室一閃一閃的燈光望去。每一閃,心就跟著揪起一下。
被抬出病房的顧然,醫生交代已無大礙,這心髒病,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是虛弱依舊。
顧然的臉依舊沒什麼血色,嘴巴干涸,但是眼光卻是暖暖的
「夜兒,謝謝你,救了我」
這句話讓北宮夢無比的慚愧,這兩次發病哪次不是她害的。
「我說你顧然!你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嗎?」肖姍姍氣的在病房里轉來轉去「醫生跟你說過多少回?啊?你自己說!你怎麼居然還敢喝酒!!!」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看見肖姍姍為自己著急的樣子,顧然倒是淡定的笑了笑,心想,雖然自己做錯了,但是病著,肖姍姍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這倒是真的,要是平日被發現他敢這麼喝,就算不是心髒出問題,也會被這丫頭亂腳踹死的
「我拜托你,大哥!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肖姍姍生氣的看了看顧然,又看了看北宮夢「哎呀!不管了,真要被你們兩個活活氣死!」
一場虛驚
醫生囑咐顧然要多休息,就黑著臉送走了兩個女人
北宮夢還是很擔心顧然的身體,但是不是親屬,也只能這樣探望,不能陪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北宮夢這時看了看天,已經快黑了,真的不想回去那個夢園,哎,還是走吧。
肖姍姍在跟北宮夢分開後,撥通了顧然的電話,顯然,有些話是沒辦法當著北宮夢的面說出口的
「顧然,你最近不要再見夢兒了,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但是醫生的話你必須要听」肖姍姍一改暴怒的脾氣,溫柔的說道
「恩,我知道的」
「你的心髒近期接二連三的出現問題,如果再有什麼刺激,你的命肖姍姍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一個字了,喉嚨頃刻間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眼角隨之濕潤起來。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顧然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他怎會不了解自己的身體,自然知道姍姍的下半句內容,的確醫生已經正色過,頻繁的發作,死神似乎離自己很近很近。
也許,北宮夢將是他顧然此生的唯一
回到夢園的北宮夢,看了看這富麗堂皇的裝修,「夢園,呵呵」北宮夢自嘲著,這名字起的真好,活月兌月兌是一只為自己準備的鳥籠。
冰凍的一顆心,讓這偌大的別墅也顯得那麼的冷。不覺一個冷戰
她上樓換了身衣服,下樓跟姐姐吃了晚飯,閑聊了幾句,北宮夢心情並不美麗,就早早上樓了。
真好,方軒翰今晚不會回來了。不相見,倒少了些痛楚。
方軒翰今天也不想回家,她去了另一個女人那里——林楚楚。
是那次宴會,救下的女人,事後,方軒翰時常接到這女人的電話,時而心情郁悶的時候聊上三五句,時而到她那里小坐一會。
但是方軒翰最近,好像從生理上失去了對女人的興趣,盡管這林楚楚百般示好,自己卻真的愛無能啊。
下午方軒翰听了周正的報告,顧然,顧氏的私生子,一直沒有戶籍身份的流落在外,北宮夢肖姍姍一期的同學,後留學歸來。
那男人從上學時就對北宮夢追求著,也曾瘋狂到了讓整個校園引起轟動。是個痴情的種,
外表一流,背景雄厚,只是,居然是個先天心髒病患者,母親就是這樣離世的
方軒翰不理解這男人,為了一個女人竟然痴情這麼多年,這是個男人的世界,女人在方軒翰的眼中永遠只是附屬品,是為男人而生的,所以覺得顧然居然那麼可笑。
看來這女人應該跟他沒什麼的,否則,也不會讓他等到今天。想到這里方軒翰的心里非常的舒暢。
他淺笑著,把身邊依偎的女人又朝自己攏了一攏。
林楚楚,一直作為一個紅顏知己出現在方軒翰面前,不得不說,為了制造那次相遇,她也是費了些腦筋,但是這女人並不壞,她只是單純的喜歡方軒翰而已。僅此而已。
今天林楚楚很是滿足,往常,方軒翰也有己這里,但是多半是聊幾句,或者小酌幾杯,今天他肯留在這里,林楚楚覺得自己已經很滿足了。
她站起身來,溫柔的走到方軒翰的身後,兩只手輕輕的捏著男人的頭
方軒翰覺得很享受,也只有楚楚這里,才有片刻的安寧,他閉著眼楮,就那麼仰著頭在沙發上。心里盡是盤算。
以往都是商場強敵,方軒翰突然覺得對待顧然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人竟無從下手,但是敢動自己的女人,他必須吃點苦頭才行。
方軒翰就這麼想著,想著
讓一個男人不好過,無非就是在他的傷口狠狠的撒鹽了。方軒翰對自己滿意的笑了兩聲。隨著,一抹冷冷目光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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