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妃傾權 第十二章斬斷一切的交易

作者 ︰ 未知

第十二章

落滿白雪的鞋尖在安陽的街道口踩過,駱西禾緊攥著拳頭,她將劉海撩到耳後,從斗笠下露出白皙的臉蛋來。

原本無人的街道,在那急促的腳步聲中顯得更加寂寥,她現在滿腦子的東西,但首先,她要回宮找到皇上解決這次糾紛,然後……

駱西禾突然停下步子,她猛的抬頭,雪也被掀起小小一層浪,那雅致的大宅上掛著條匾,寫了「芸府」二字,她不由一怔,這是寧曲閑的宅子?

駱西禾本在猶豫,卻又忽的下定決心,畢竟救穆河最要緊,只得期望他不在宮內,就在這芸府之中。

她急急的敲響大門,不過一會這府中的丫鬟開了門,正要說話,卻被駱西禾一把推開,她望著那院子,直說,「我找王爺。」

「你是何人?王爺不在!」那丫鬟也有些性子,她有模有樣的挺著胸,像極了被包養的小三兒,駱西禾可沒時間和她廢話,她將她的衣襟抓過,咬牙切齒道,「事關人命,快說,王爺在哪?」

「欸,你還抓起人來了,放開我,阿福,阿福快來趕走這瘋子!」那丫鬟見自己受到了威脅便扯著嗓子招呼著那正挑水的下人,就在駱西禾深覺不妙時,一只手恍然放在了她的左肩上。

只听那丫鬟委屈的喊了聲,「王爺……」

听此,駱西禾忽的轉身,那半月不見的救命稻草就這樣出現在她面前,他狹長的細眼下卻多了道淡淡的黑眼圈。

他見到她,滿眼詫異,「真是你……果真是你?」

寧曲閑不知自個是有多不可置信,打听到她聲音的那一刻起,他便加快了步伐,又勸自己別再痴心妄想,人已死,又怎會復生?

可當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時,盡管她帶著斗笠,他也在這一剎那認出來了……

寧曲閑將她的斗笠緩緩舀下,待看清她一如原本的容顏時,他有些失措的笑著,「你不是掉下懸崖,沒救了嗎?」

「是嗎,也對,外頭真舉行我的葬禮呢。」駱西禾不由冷笑一聲,她抬頭,忽而認真的望著他,卻說出這樣一句話,「我找你來救穆河。」

「他?」寧曲閑听後的笑恍然失色,他丟下斗笠,忍著脾氣問,「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沒錯,他因為我,就要被太後抓住了。」駱西禾毫不猶豫的回答,那一句沒錯,叫寧曲閑冷笑著望向別處,「你覺著我會答應?」

「你若答應……」駱西禾忽的踮腳,湊在他耳旁,柔聲道,「……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剛說完便退後一步,笑著抬頭,那卻笑如此好看,就像一朵帶毒君子蘭,綻放在無人踐踏的雪地中,悄然流落……

「你覺著我,對你有意思?」寧曲閑先是一愣,隨後卻帶著那慣性的嘲諷,小哼了一聲。

駱西禾卻撿起斗笠,拍了拍那上頭的落雪,將它放入懷中,撩過耳間的青絲,只留嫣然一笑,「我知道,你看上我了。」

寧曲閑不禁將視線投往別處,口是心非的啟唇,「可笑,本王怎會看上你?」

駱西禾早知他會如此回答,便重新帶上斗笠,朝門外走去,只言,「如此,便告辭了,我去見皇上,他定能救穆河。」

她卻不知那字字誅心,一寸寸的將他逼到最角落。

寧曲閑咬著牙回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冷到極致的聲音問,「他在哪?」

「東市石橋邊上。」駱西禾對他報以一笑,她的目的達到了,卻如此揪心,但她怎樣也不在意了,這一次,就讓她與穆河的干系,徹底斬斷吧。

「王爺……」那丫鬟站在一旁,一臉驚慌,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東西,自家王爺竟和皇上「死去」的妃子搞上了關系?

她還未來得及想清楚,寧曲閑便反手拔過她發間的簪子,朝那縴細的頸脖毫不留情的扎去,刺目的血沾在了那丫鬟好看的臉蛋上,只不過,她現在已成一具沒有價值的死尸。

「你自行了斷。」

他望了眼那院子內的叫做阿福的下人,將簪子丟入雪中,染著血,紅的令人發指。

「王爺,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奴才……」他還未說完,似乎被利器所傷,身下便一軟,癱在了雪地里,那還未修剪梅花落下幾片深紅的花瓣,似乎那就是他唯一的陪葬。

「這樣處理,不麻煩嗎?」駱西禾撐著下巴,一臉笑意的望著那兩具尸體,寧曲閑卻揮袖朝外走去,只說,「我怎會嫌麻煩?」

他的身影剛消失,駱西禾便忽的收回笑容,她站在芸府的大門內,望著那皚皚白雪,正要離去,卻被另一人叫住。

「若我沒猜錯,你就是燕妃罷?」

這聲音打後邊傳來,她回頭,見一女人披著裘襖,站在不遠處,她施了淡妝,青絲略微有些凌亂,那一席流蘇戴于簪間,甚是動人,駱西禾思量著,此人若不是芸府的王妃,那她還真想不到別的人了。

「不知王妃找我何事?」駱西禾試探性的問著,她抬頭,便見那女人淡淡一笑,叫她有些恍然,這女人,果然非凡。

「王爺待你是真心的。」她這樣說著,帶著那般清靜的笑,就像一朵白蓮,輕柔的沉下了水面。

雖說沉靜,可那不爭,不斗,這是她駱西禾無法辦到,但她卻辦到了的事。

「他不過是想得到一手好棋。」駱西禾壓低斗笠,輕聲一笑,她轉身,卻听到那女人無奈嘆息,「燕妃,哪怕是裝,也裝得喜歡他一點罷,這是讓我保守秘密的交易。」

交易?

她想跟她談交易?

「王妃,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東西了,你要麼,就將我拉入萬丈深淵,要麼,就不要當他的絆腳石。」駱西禾沒有回頭,說完便出了門,那女人再說了什麼,她權當沒有听到。

這世上,她最看不得有人比她幸福。

能守著自己愛著的男人,能蘀自己愛的男人接受別的女人,能像白蓮花一般的笑著的那個人,怎能不叫她嫉妒?

駱西禾冷笑一聲,她抬頭,發現雪竟停了,但空氣,卻是比之前還要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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