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兒回來了!」,就在陳延回到家的時候,一陣輕柔的聲音便是叫喚住了他。
陳延頓了頓足,目光輕轉,迎面走來一個美婦人,美婦人手中正端著一提茶水。
「母親!」,陳延對著美婦人笑了笑,道。
眼前的美婦人正是陳延的母親,蔣瑩然。
蔣瑩然的臉頰上也是浮現出一抹溫婉的笑意,不過在美婦人的眼眸深處卻是有著一抹微不可查的黯然,她深知陳延在這十五年來所承受的痛苦,天生經脈極其脆弱,連一般人都比不上,可想而知陳延所承受的折磨。不過作為母親她卻是不能為自己的兒子做些什麼,他有著一種深深地自責,所以在平時她就盡量的給予陳延更多的疼愛。
蔣瑩然所想陳延當然不知道。
「母親,我回房間了!」,陳延笑了笑便是道。
「嗯!」,蔣瑩然輕輕點頭。
平ri里母子倆也是言語不多,蔣瑩然更多的是放在行動上的關懷上。
得到母親的回應後,陳延便是在蔣瑩然的面前蹦蹦跳跳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蔣瑩然站在陳延的背後,靜靜的看著陳延,敏銳的她便是發現陳延的身上似乎與往常有些不一樣。那種油然的興奮還是被蔣瑩然捕捉到了。
隨後,蔣瑩然方才輕笑了笑,兒子能夠高興同樣也是她高興的事。
「嘎吱!」,房門洞開,露出一個瘦弱的身影。
陳延將之前的情緒收斂,慢慢的爬上床榻,褪去上身的衣物,露出的白皙身軀卻是顯得更加的瘦弱。
陳延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就緊閉眼眸,進入入定狀態。
這是陳延每天都要進行的一個程序,雖然自己被命運上了詛咒,但是陳延的內心里卻是有著一顆不屈的心,他不想任由著命運的擺布。
而這也就是陳延反復在幾乎沒有任何效果的時候依然還是保持了一種十分倔強的行動,這就是對于常人來說十分容易的元氣吐納。
很快陳延就完全的沉寂下來,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著,鼻息間的氣息緩緩循環,四周一片安靜。
陳延正在進行身體狀態的調整,畢竟經過一整天的消耗,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會有所損耗,而在吐納元氣的時候可是一點都大意不得,更何況對于他這種經脈脆弱的體質,更是得小心謹慎,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陳延也就完全收斂了各種情緒。
空氣中宛如透明的淡白s 氣體布滿了整個空間,淡白s 的氣體不停地縈繞在陳延的身周,將陳延緊緊地包裹在當中。
時間緩緩的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察覺到身體的各個部分都是進入了最佳的狀態,陳延的心神一動,縈繞在陳延身周的元氣便是緩緩的通過陳延的牽引,沒入到陳延的肌膚當中。
進入到肌膚的元氣又是在陳延的牽引下,緩緩的浸入陳延那十分脆弱的經脈當中,不過這些經脈都是一些細枝末節,並不是經脈的主干,陳延還是不敢將這些駁雜的元氣灌進主干經脈當中,不然這些駁雜的元氣肯定會將那極為脆弱的主干經脈撐破,到時候自己可真的就完全的廢了。但是這些經脈的細枝末節卻是十分的容易再生,陳延就只得將其拿來做實驗了。
不過要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顯然就不是那麼的容易了。也許在神舟大陸上也就只有陳延在向命運發出這樣的挑戰。
就在當第一縷十分細微的元氣通過陳延的牽引緩緩的向著經脈沒入的時候,陳延便是感覺到了一股鑽心般的疼痛從那里傳導而來,不過陳延只是緊緊的將牙關咬緊,因為這點疼痛對于陳延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不過盡管如此,陳延的臉龐上還是輕微的抽搐,顯然還是極其痛苦的。不過陳延沒有管他,任由著鑽心般的疼痛在身軀上蔓延,他的心思又是強行的緩緩沉寂下來,既然已經開始,那麼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陳延又是繼續緩緩的牽引著那縷在外人看來十分不起眼的元氣在經脈里移動。
而隨著元氣的每移動一絲,陳延就要拼命的狠狠咬緊牙關一次,這種模樣就是讓一般的人都不能看下去,更別說做出嘗試了。
隨著陳延的牽引,元氣又是輕輕的向前移動了一絲,而在陳延的臉頰上卻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而臉龐上的抽搐卻是一陣緊鄰著一陣,顯得尤為的瘋狂。
不過對于這些,現在陳延卻是無暇顧及,他的心神還在完全的牽引著那一縷細微的元氣,一絲一絲的撕裂那十分脆弱的經脈,而這一切都是元氣每一次前行所付出的代價。
雖然陳延此刻已是有些瘋狂,不過他依舊還是十分清晰的明白自己不能喪失理智,因此,在鑽心般的疼痛折磨著陳延的時候,陳延依舊沒有任由著元氣去沖擊脆弱的經脈,而是十分小心翼翼的牽引元氣。
「嘶!」,劇烈的疼痛讓得陳延那緊閉的牙關漏出了聲音。
就在這時,陳延方才緩緩的將那一縷細微的元氣從那早已破損不堪的經脈當中抽離而出。而隨著陳延在將那一縷元氣抽離的時候,他那原本十分瘦弱,但挺拔的身軀,卻是驟然間頹然萎靡下來,原來長時間的jing力和體力的消耗,早已經是將陳延掏空,此刻陳延在將元氣抽離的時候,早已是虛月兌了。
隨後陳延又是緩緩的躺在床上,感受到被蓋的柔軟,陳延方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那雙顯得十分疲憊的雙眼也是顯得耷拉起來,早已疲憊的他終于是緩緩的閉上了眼楮,進入了夢鄉,嘴角上卻是始終帶著一絲苦澀。
陳延就這樣和著濕透的頭發睡下了,在空曠的房間內不一會也是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鼻鼾聲。
經過這一場艱難的對經脈的疏導,陳延真的是十分疲憊了,這雖然對于其他的人來說只是十分輕易的事情,但是對于陳延來說卻是千難萬難。
這十五年來,自從他知事的時候開始,自從他懂得別人總是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待他的緣由起,他才明白老天和自己開了一個玩笑,只是這個玩笑卻是尤為殘酷的,那時他哭了,但之後他再也沒有哭過,他用汗水代替了淚水,他花大把的時間在疏導經脈上面,雖然在別人看來這只是徒勞的,但是他依然是一點都沒有放棄過。
不過經歷了這麼長的時間,卻是沒有任何的成效,但是他的心智卻是異常的堅定了,相信有很少人能夠忍受剛才那樣的痛苦,不過對于陳延來說,卻是並沒有什麼。
而且這一切也讓陳延擁有了別人在這個年齡所沒有的成熟。
如果在以往,陳延在剛才那種痛苦的時候,是不會停下對于經脈的疏導的。因為之前他並沒選擇在自己的房間里進行疏導,而是在外面的曠野當中,人蹤全無的地方。但是今天因為在自己的房間里,陳延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情不自禁的由喉間發出聲音的時候,便是立馬停了下來,因為他害怕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從而讓他們擔心。如果是以往,陳延是會幾乎消耗掉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方才罷休。
而那次孟雨涵便是親眼看到陳延聲嘶力竭的場景,陳延的瘋狂模樣差點將這個小姑娘給嚇哭了。而也是這次,少女進入到了少年的心扉,成為了少年唯一的玩伴。每每陳延回憶到這一幕,心底都有著一些甜蜜的感覺。
隨著陳延的睡下,天s 也是漸漸的暗了下來,一輪皓月攀上了空曠院落的枝頭。
在空曠院落的一角,在皎潔的月光下,正有著一個身影雙手負于身後,靜靜的站立,清風拂過,人影的長衫的擺角隨著輕風輕輕的擺動。
一縷光華掠過人影的臉龐,映照出人影的面龐,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滄桑臉龐。
此人正是陳延的父親陳青。
靜靜站立的陳青的嘴角輕輕的抽動,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愫。
而此刻陳青正站立在一個窗台邊,他的目光所望處便是眼前的窗台,窗台內燈光黯淡,隱隱約約能夠看見一個人影躺在床榻上,隱隱的有著鼾聲傳來。
良久,陳青方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于剛才陳延在房間內發生的一切,陳青都是看在眼里,讓自己的兒子承受這樣的痛苦,身為父親的他卻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延獨自承受,雖然陳延並沒有和他說起,但是他還是明白陳延所承受的,有多麼的痛苦。
原本陳青是打算叫陳延去吃飯的,但是看到陳延剛才所承受的痛苦,他又是不忍心去打擾陳延。
而且剛才他听到蔣瑩然說今天陳延十分的開心,他也是打算來問問陳延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高興,因為在平時是很少看到陳延高興的。
不過現在他也是不打算去問了,因為陳延太累了。
陳青滿眼里滿是溺愛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陳延,他的腳步方才緩緩移動,離開窗台。
清風陣陣拂過,空曠的院落里,縷縷皎潔的光華灑下,潔白的光芒流淌在院落的枝葉間,一切都顯得安逸、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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