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共妻手札 第3章 及笄之禮(二)

作者 ︰ 雨落輕塵

紅牆綠瓦,圍牆高聳,這里是坐立于安陳皇宮之中的御書房。(花好田園ml/3/3266/iml)而此時此刻的御書房內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靜謐,氣氛緊繃僵持到了極致。

原因無他,只因為安陳帝國最為尊貴的皇帝陛下正在對他的臣子發怒。

「請問眾位愛卿現如今是何用意?難道是要對朕逼宮不成」?寧相思重重拍了下放置著無數奏章的書案,怒目瞪視著底下齊齊跪成一排的大臣質問道。

書案之上連桌上的茶杯茶碟連同奏章文案等等皆是齊齊一跳,好不駭人。

此時此刻的她早已換下了那一身紅裝,穿起了龍袍將身上唯一的那一絲屬于女兒的嬌媚也給壓了下去,只余下了滿身浩蕩威嚴與英氣,絕對不會有人會去質疑她便是這安陳當之無愧的帝王。

可她那群底下的臣子卻是毫不在意他們的帝王之怒,仿佛自認是一心為國願以命相薦的忠臣一般,異口同聲的齊刷刷回應著他們的帝王這樣一句話,「臣等集體懇請陛下立即與三位攝政王完婚,收歸政權」。

「朕的婚事朕自是自有主張,由不得你們來多管閑事」。寧相思怒視著底下那黑壓壓跪倒一片年齡足以做她爺爺的顧命大臣們,氣急敗壞道。

「陛下是安陳天子,天子之事有豈有小事,能有的皆為家國大事」。老邁而耿直的禮部尚書剛正不阿的抬起了頭,絲毫不畏懼他的帝王滿含怒意的眼神,道。

「既然知道朕是安陳的天子,那眾位卿家又為何不能容自己去自主自己的婚姻?若是,連區區一樁婚事也要受制于人,朕又談何威懾天下」?寧相思寸步不讓,她無法想象自己究竟要怎樣才能接受這樣一道憑空而降近乎荒謬的婚事。

「此乃先皇遺旨,饒是陛下也不得不從。況且,安撫籠絡三大世家並且與之聯姻來鞏固政權,本就是哪怕陛為男兒也是不得不去完成的職責,又談何受制于人」?禮部尚書肅穆道。

寧相思深吸了一口氣,強壓怒火幾乎是要氣得吐血三升。

女子為帝本就與男子不同,況且就算是男帝娶後納妃也是要在二十及冠以後的,這叫她這個自小受男子教育長大的女子去如何這麼快適應去做那樣三個男人的妻子如同尋常女子一般去生兒育女呢?

「陛為女子,自及笄以後本就該以為帝國繁衍後代為己任。三位攝政王為了陛下已然是整整十年不曾為國盡生育之責,而我們安陳皇室也的確是需要一個真正的男嗣來承繼大統。微臣懇請陛下立即完婚,為皇室生下真正的繼承人」。寧相思心中怒氣尚未平復,古板而保守的刑部尚書便火上澆油珠連炮轟的開始了補刀,道。

「男嗣?真正的繼承人」?寧相思拍案,怒極反笑,只覺心中淒涼無比,「朕這麼多年做的難道還不夠好不夠符合你們的心意嗎?這麼多年以來究竟是誰一直在告訴著朕就算選不得自己出生的性別,但天子就是天子的的?究竟是誰」?

這麼多年以來因為先帝的驟然離世和許許多多人的期望與逼迫,她已經將許多本不該由她來承擔的東西硬生生的背負在了自己的身上把一切的一切都努力做到最好。

她一直在告訴自己既然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那麼她就選擇頂天立地代替她早逝的父親成為安陳的支柱。

可現在那些把自己逼迫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卻在告訴她安陳不需要她。她的國家天下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男嗣作為繼承人,這究竟是有多麼可笑啊。

寧相思想要發怒,可看著眼前這一片頭發早已花白看著自己長大為了帝國付出了自己一生的老邁臣子卻終是覺得無力,將指甲都幾乎掐進了自己肉里卻是什麼也說不出。

「陛下,臣等願以死相薦懇請陛下與三位攝政王完婚,哪怕我等今日集體撞死于這御書房之中也絕不能看著陛下為了兒女私情不顧家國大業重蹈先帝二十年前的覆轍」。作為那群老臣領頭者禮部尚書跪在地上,剛正不阿的挺起腰板再度開口,余下大臣皆是隨波逐流的一致附議。

「若是三位攝政王皆無異議,朕便準了」。事已至此,她已是退無可退。

他們儼然是早已串好了口供有備而來,寧相思想要反駁最終卻只能是蒼白的將案上奏折盡數掀翻在了地上,不再多看一眼眼前的一片亂麻拂袖而去。

即使,是作為萬人之上的一朝天子她的人生卻終究仍是充滿了無奈。他們說的沒錯,自己的出生本就是先帝犯下的一個最大的錯誤,從一出生開始便是。

古來有佳人,絕世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寧相思的生母上官璇便是這樣稀世罕見的絕色佳人,從她一出世起外祖給她算命。

那算命先生的卦象便說了,她的母親是個禍君誤嗣的紅顏禍水,她的命相上天便是注定著不得與帝王相遇,否則必誤君王的。

為了躲避這一命里魔性外祖不惜早早為母親定下了親事想要避過這一禍水之命,可人卻終究是敵不過命僅是在街頭的回眸一笑上官璇便是勾走了微服出巡少年帝王的全副心魂。

先帝為了得到美人,竟是不惜逼得原本要成為皇後的謝相長女在房中橫梁上了吊,害得即將要入宮為妃顏氏女削發為尼,甚至還不惜開罪了將門霍氏。齊齊得罪了安陳三大家,卻最終還是不過為自己換來了一個福薄命短無子送終的厄運。

或許,就正是因為如此先帝才會在臨終之時大徹大悟的悔了,為自己的女兒定下了這麼一樁荒謬到了極致的婚事吧。看著自己手中這三支形色各異的發簪,寧相思頗為唏噓的想著。

可是,即便上一輩的恩怨如此,現如今又叫她如何去嫁給這樣的三個男子呢?

所謂,男尊女貴也不過是女子稀少罷了。不還是終究和古時女子繁多一般要淪為男子的生育工具嗎?作為女帝,寧相思是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淪為男子的共妻,為著不同的男子生兒育女好綿延他們的子孫後代的。

不是不成親,而是不做共妻,只要尋個性子和善些的男子替自己操持一下後宮事宜便好。卻沒想到縱使貴為天子,自己如今卻是連這點選擇權也沒有了

現在自己這三個丈夫人選呢?

謝止華整整比自己大了十六歲,自己幾乎是被他一手帶大的與他成婚已是與生父**無異;顏則嵐是自己的老師是教導自己讀書習字的對象也是自己幼時在被罰寫課本時無數次的咒罵對象;霍蒼漠倒是同她沒什麼年齡差距,可他那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霸道性格,怎麼看怎麼離和善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這日子只是想想寧相思就開始覺得毛骨悚然到了極致,暗無天日啊暗無天日。這讓她怎麼活嘛?只是想想就覺得這麼別扭了,哪個都是不好惹的主啊。

「思思,我說,你還真的打算要嫁給三位攝政王嗎」?身著翠綠色流沙長裙的明媚少女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榻上,看著望著三根發簪一籌莫展的女帝,嘟嘴道。

這少女不是旁人卻正是鎮南王府上的小郡主,女帝的親表姐上官瑤紅。

「那表姐說,我又還能怎麼辦?我只是稍微和老陳們提了一下想晚些時候再完婚,他們便已是不惜以命相薦要撞死在御書房以明其志了,難不成我還能逼死他們不成」?一想到今天上午在御書房里的情形,寧相思就只覺腦仁生疼。

「那姑姑是怎麼說的,難道真的要看著你嫁給他們三個嗎?想想就覺得很可怕了好不好」。上官瑤紅挑眉,簡直不敢置信寧相思居然真的會有這樣的想法。

據她從各種渠道的消息所知,霍蒼漠整個就一殺人不眨眼活羅剎,謝止華面上看著溫和暗地里的勾當卻是陰險高手腕之極死在他手下兵不血刃的人只怕毫不遜色于霍蒼漠在戰場上殺的,而顏則嵐卻正是從小打她們手板罰抄書到大的迂腐古板父子,這三個人能同時嫁嗎?

「母後已是很多年未曾再管過這宮中之事」。寧相思垂首,神色之中卻難掩落寞。

「唉。」提起自己那整日里只知道吃齋念佛披麻戴孝連女兒也不再多管的皇太後姑姑,上官瑤紅無聲嘆惋的語氣之中盡是恨鐵不成鋼,哪一朝的皇太後能當得像她這般沒有半點實權的。

而寧相思與她所想不同的卻是,她從始至終就沒有絲毫想要依靠過自己的母親。一直被朝臣認為克死了先帝的禍水女人,又有哪個朝臣會去尊崇這位皇太後攝政呢?落寞的也不過是多年以來母親待她的不管不顧,只在必須場合出現罷了。

「有了,思思」。就在寧相思黯然失神之際,一會一個鬼主意的上官瑤紅卻是驟然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道,「無人可救便自救,既然別人救不了你,你就自己從側面下手解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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