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語西被沈眉舌綻蓮花似的一通話講得頭蒙,手指瞬時使不上力氣,手提袋應聲落地,袋中圓滾滾的西紅柿呼啦啦滾了遠去。
「別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總是靠這副模樣勾引男人,不覺得自己惡心?」沈眉咄咄逼人,簡語西避而不得,眼見沈眉舉起的手掌便要落下去,卻被突然沖出的張景攔下。
家里廚房的下水道管道漏水,張景電話跟物業溝通了幾天沒個結果,于是今天趕大早去物業辦公室理論了整三個小時,最後物業公司從前台到經理無一不點頭哈腰送張景離開。這物業公司所在地並不是住宅小區內,但步行至小區也僅僅只需十分鐘。她走回時遠遠便看到簡語西與一打扮得體貴氣的女人談話。
當時張景便覺奇怪,因為這只是普通住宅區,可看那女人的穿著氣場與此處實在是格格不入。當張景走近時繼而听見那女人咄咄逼人的言辭。個中緣由張景的確不知,但是在她心里,簡語西既溫柔體貼又善良大度,待她與簡潔並無二樣,她不能容忍眼前這盛氣凌人的女人欺負她的簡阿姨。
沈眉不可思議瞪著眼前這小姑娘,這麼多年膽敢與她抗衡的怕是五根手指都數完了,更何況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沈眉怒道︰「放手!給我滾開!」
張景滿不在乎的松手,扶著簡語西退後兩步,笑道︰「喲,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滾-,要不您給演示演示?」
沈眉被揶揄得怒氣堵在胸口,措辭如銳劍︰」張景,你爸就是這樣教你你‘尊敬長輩’的?我好歹跟你媽媽還是姐妹一場!怪不得當年任家不同意你爸媽的婚事!」
張景听出沈眉毫不掩飾對張輝的鄙夷、對她爸媽愛情的不屑一顧,她對沈眉的反感與厭惡更上一層樓。張景脾氣素來急躁,擼起袖子欲上前,沈眉看她那架勢,不由得畏懼三分往後連退兩步。
簡語西了解張景的心情,卻不願節外生枝,立刻拉住張景的胳臂︰「景兒,你去幫我把西紅柿撿回來!」
張景狠狠地瞪了沈眉一眼,心不甘情不願走幾步蹲下去拾起摔落後尚存的西紅柿。
沈眉此次雖是沒討到便宜,然而目的已經達到。以簡語西對「小三」名號的反感,即便是脾氣再溫順,也沒可能不對簡潔有任何懲治。她思及此心情也順了起來,」簡語西,管好你的女兒!如果你預備讓她走你的舊路,那我提前警告你,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兒受到跟我一樣的傷害!當然,如果你願意再次體驗家破人亡的滋味,我並不介意幫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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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接到張景的電話,一刻不敢怠慢立即趕了回家。
見到張景時她完全不似平日的歡呼雀躍,聳撘著一張精致的小臉,無力的抬起手指朝屋內指了指。
簡潔瞧出氣氛異樣,輕聲問道︰「怎麼了?」
張景張了張嘴巴,終究只是黯然嘆氣。
簡潔怎麼也沒想到簡語西是從沈眉的口中得知她與吳庭威之事。簡語西說話時臉色之差言語之嚴苛是簡潔從未見到的。盡管她一再強調路嬋娟與吳庭威已然分手,簡語西仍堅持女兒不可以跟吳庭威有任何瓜葛。簡潔自幼孝順,再加上母親一切以她為重,她更是甚少與簡語西爭執,事事盡量順著母親的心意。這次簡語西不問由來的棒打鴛鴦,簡潔苦惱至極,月兌口道︰「媽,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路嬋娟的媽媽那番話,您就將我的幸福棄之不顧了?」
簡語西眼眶通紅,眼角含淚︰「不管你怎麼說,這次絕對不可以!不單單是我不同意,吳家也不會同意你嫁進門!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背負小三的罪名活上一生!」
「媽,他們已經分手了!」
簡語西情緒突然激動︰「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小潔,你還小,不懂得人言可畏,路家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你這次必須听媽媽的話!」
母親無可商量的語氣讓簡潔幾欲心灰意冷,簡潔握緊手指如赴刑場般毅然決然道︰「媽,我不能答應您!」
簡語西無法置信的望著素來听話的女兒。
簡潔深深呼吸,咽喉疼痛的厲害,心髒仿佛被萬千細針穿透,「我想跟庭威在一起……」
簡語西呼吸急促起來,想都未想揚手上前便是一掌。
白皙潔淨的臉頰浮現緋紅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自臉頰直傳入心底,簡潔毫無防備生生挨下那一巴掌,頭腦蒙楞仿佛電腦死機般沉寂,三秒後才緩慢如電影慢鏡頭般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母親,二十年相依為命的生涯急速從腦中劃過,這竟是簡語西第一次打她。眸中積聚的剔透淚滴啪嗒噠順著臉頰滑落,簡潔抬手捂起浮現清晰指痕的肌膚,「媽……」
簡語西顯然亦是愣住了,直至看到女兒的淚水才緩過神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幾乎將她腐蝕,然而她不可以心軟,仍是用最嚴峻的語氣對簡潔說︰「媽還是那句話,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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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望著捂住臉沖出房間的簡潔,又听見屋內嚶嚶的哭泣聲,想了想打了電話給任躍,然後進入房間安慰簡語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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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躍是在小區附近的廣場找到簡潔的,正是午後,初春的陽光明媚,花紅柳綠的,行人來來往往,一派的生機勃勃。簡潔就坐在隱蔽的花壇背面,哭得像個孩子。
簡潔哭得累了,眼淚早就干了,只是不停噎著。任躍探手繞過她的脖頸壓下她的腦袋到自己肩上,她一抽一抽的靜靜地靠在肩頭,任躍的心也隨著那頻率跟著抽的發疼。
電話中張景將事情說了個大概。等簡潔情緒恢復如常後任躍關切問︰「簡潔,你預備怎麼辦?」
簡潔坐直身子指了指他肩頭的衣衫道︰「抱歉!」
任躍笑笑︰「沒關系頓了一頓,繼續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簡潔望著湛藍無雲的干淨明亮天空,交握的雙手十指緊緊箍在一起︰「我想見他!我要去香港!」
任躍似乎預料到她的答案,苦澀扯下嘴角,語氣卻是半開玩笑半認真︰「我還以為你會說——‘任躍,既然我媽這麼喜歡你,那不如我們在一起好了’!唉,你瞧,我又自作多情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嘈雜萬分,任躍含笑的嗓音仿佛隔了千山萬水傳來,卻偏又格外清晰明朗。
簡潔強迫自己忽略他話中盡量掩蓋的情緒,也學他那般笑笑︰「你還真是幽默感十足!」
任躍雙手撐在花壇,雙腿交疊舒展置于地面,狀似傲嬌的仰起頭望向四十五度的天空,「那當然!」簡單的三個字卻幾乎用盡他這半生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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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打服務電話預訂了晚上飛香港的機票,一方面因為時間緊急,另一方面她又想給吳庭威制造個意外驚喜,于是提前並未告訴他今晚自己便會到港之事。
任躍提出要陪同簡潔去港的建議被婉拒,他仍舊不放心,因是簡潔買的是經濟艙,他讓秘書給訂下同一航班的豪華艙,只是巧妙的避開了簡潔,直到簡潔踏上飛機在香港下機都會發現尾隨的任躍。
到達吳庭威下榻的酒店時已是過了午夜,香港不同于祖國北方初春的寒峭,此時已有些熱意,簡潔月兌□上厚重的風衣擱于手背,按照服務生的指示到達吳庭威所在樓層。
一天之內積聚的心酸煩惱在此刻似乎都消失于腦後,隔著那扇桃木門簡潔仿佛都感覺到吳庭威寬厚胸膛傳來的暖意,她舉起手臂時嘴角不禁微微上揚,眼眶的紅血絲都掩埋不住她此刻的芳華。
簡潔期冀滿滿按下門鈴,連續響了好幾次都未見人來開門,她甚至懷疑吳庭威這工作狂又跑去跟那些香港的董事開會至午夜,正打算掏出手機,門卻開了。簡潔盈盈盛開于心底的笑容之花卻在看見門後那人時僵硬于臉頰。
路嬋娟未施粉黛,簡簡單單包裹一條浴巾,看看遮住胸脯至腿根地帶,柔女敕的肌膚上漫布著水珠,一手拿著塊兒浴巾擦拭濕漉漉的褐色秀發。
瞬時鋪天蓋地的絕望與沉寂朝簡潔襲來,她哆嗦著嘴唇掩耳盜鈴般道︰」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話音剛落,她轉身拔腿就走。可手臂卻被路嬋娟快速捉住,路嬋娟的聲音蘊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庭威睡著了,我帶你進去找他!」
簡潔覺得自己陷入了夢魘中,無數張蛛網陸陸續續一張張籠過來,而她被困在中心點無路可退。恐懼的心理促使她只想要後退,可路嬋娟那雙美如天使卻惡毒如魔鬼的手使盡力將她帶入了房間。
從臥室門口至大床邊散落的衣服張揚的召示了此場戰況的激烈,暗黃的床頭燈映在吳庭威安睡中祥和的面龐,簡潔只覺得寒冷如走入一川冰山。
簡潔呆愣于原地,全身如灌鉛般沉重,雙腿麻木一動不能動,而路嬋娟笑顏美如暗夜罌粟,赤著白淨玉足走至床沿,彎□來輕輕拍了拍吳庭威︰「庭威,起床了!」
如果說方才簡潔還自欺欺人般尋找理由證明這不過是一場誤會,那麼迷蒙中揉著太陽穴皺著眉頭開嗓的吳庭威那句「嬋娟,現在幾點了」——直接將簡潔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吳庭威那句話翻來覆去在簡潔耳畔奪魂般響起,眼淚不听話的從眼眶滾落,她捂著耳朵靠在牆邊痛不欲生。
吳庭威醉酒後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剛有些意識,張開眸子便看到躲在牆根表情糾結的簡潔。他完全被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境地,只心想著去摟住哭得淚人似的簡潔。可剛掀開被子他也愣了愣,又偏過頭去瞧了眼衣衫不在的路嬋娟,一剎那頭疼欲裂,慌張的拉起床邊的褲子套上,路嬋娟卻已輕柔開口︰「你預備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吳庭威喉嚨又干又疼,而路嬋娟淚光閃爍,「二哥,可是我沒辦法,沒辦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沒辦法假裝自己不愛我,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愛我的!沒關系,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是滴,親們木有猜錯,要開虐了……小虐怡情麼,不虐不成活呀。
這兩天我兒子肯定是吃不上肉了,不過聖誕節元旦節就要來啦
木有肉肉可真真不像話那~~
嘿嘿嘿我預備了大餐作為福利給乃們嗷。
配角的肉肉想看哪個的?盡管點餐,親媽摩拳擦掌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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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的孩子,hiahia,瞧見我路美女的霸道無理目中無人木有,不願意夢到她的,快點跳出來撒花花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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