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接近十天,忍冬實在閑不住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到書桌旁,開始拿筆畫了起來。
線條一絲絲勾勒出來,行雲流水在紙上顯現,那是自己幻想中的婚紗,純白而聖潔,因為自己不懂得如何縫制衣服,所以也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哎,要不是上次受傷,自己早就畫好了交給紫蘇,讓她幫自己按著畫里的樣子給做出來了。
如果在古代自己能辦一個小小的婚慶公司,為這里的俊男美女設計一個個西式的婚禮,那該多好。
越想越覺得可行,忍冬手上也自然是越畫越來勁。
一股難聞的中藥味遠遠的飄進忍冬鼻間,放下筆,小臉兒一垮,雙眼往房屋外一瞧,馬上把自己給蒙在被子里。裝作熟睡的樣子。
可是在被窩里捂著等了半天都沒听見有人來叫她吃藥,莫非端藥的人沒往這里走?還是是這里的其他人生病了?
忍冬俏皮地一挑眉,在被子里的她心里暗自歡喜︰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一掀開被子,藥碗就規規矩矩擺在自己面前,忍冬刷地一下差點勒脖子自盡,一臉苦澀。
「早就听說你不好好的吃藥,」炎煜把藥碗放下,看著沮喪著臉聳拉著腦袋的忍冬無奈的笑笑。
「黑漆漆的水,還那麼難聞,」忍冬將頭別到一邊,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不喝」
「良藥苦口,這是藥,又不是糖葫蘆」炎煜就像大灰狼引誘著小紅帽,溫聲細語的說著。
忍冬轉頭看著他,「你都不忙的嗎?天天準時在這兒逼著我喝這麼難聞的藥」忍冬眼楮眨啊眨,真想看出點兒什麼貓膩。
「你不被人逼著能乖乖喝藥嗎?你那性子我還不了解,人一走你就把藥給倒掉了」炎煜好笑的看著她,一副‘我還不了解你的模樣’,接著他俊臉一側指著旁邊的一棵快枯黃的盆栽「看,那不就是你的杰作」
忍冬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指責地看著他「你就是地獄里狠心的撒旦」
「撒旦?」炎煜端著藥碗的手頓了一下,沒明白過來。
「大魔鬼。」忍冬解釋。
炎煜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小子拐著彎兒罵自己呢。
「把你這小鬼給降服了才好呢」沒好氣地刮刮她俏麗的鼻子。
「饒了我,放我一條生路了,求你了王爺」可憐兮兮的表情。
「可以放過你,不過…。」炎煜看著忍冬眼里瞬間期盼的光芒閃現後又消失,他優雅又狡黠的笑道「叫一聲我的名字來听听。」
「是不是叫了就不喝藥了」忍冬立刻來了精神,馬上講起價錢。
看著床前一臉笑容的炎煜高興地叫道「炎煜」
「嗯?」炎煜挑挑眉,似乎不怎麼滿意。
「炎--煜」
「怎麼沒听到?」炎煜故意裝听不到。
「炎煜炎煜炎煜炎煜炎煜……。炎炎炎……煜煜煜」一口氣忍冬喊個沒完。
「好了,還是那麼淘氣!看來真是好了,聲音都這麼洪亮了」炎煜給她拉好被子,將她蓋好。
「這藥就不用喝了吧?就知道你最好了」
炎煜沉思一會兒「雖然是大好了,可是為了傷口更快的結痂,還是得把這碗喝了」
此時的炎煜笑得真像只得逞的狐狸。
「騙人啊你。」
「不過我的名字還是你叫著好听」
炎煜看著氣鼓鼓的忍冬,眼楮笑得像彎彎的月牙兒。
一陣打鬧之後,藥都冷透了,炎煜起身端著藥碗往廚房走去,準備把藥再重新溫熱一下。
門外的一個身影,飛快閃躲到粉牆邊,俊美無比的臉上滿是失望,手里的藥碗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看來他也不需要你了…。
隨手,縴長的五指將藥倒在花叢里。
婁月澤定楮看著倒進花叢里的藥,一滴滴滲進泥土里,丟掉的那仿佛就是自己的心。
忍冬似乎已經習慣了炎煜的到來,每天他都會逼著自己喝完藥,然後再拿出在街上買來的棗泥糕誘哄自己,
也經常會捏著她的鼻子,說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紫蘇對于服裝可真是充滿了熱忱,自己將畫拿給她,結果她就天天拿著那幅圖開始琢磨著怎麼下手,現在除了炎煜,自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今天,炎煜也一如往常的跑去廚房拿藥,自從認識忍冬後,自己仿佛真的沒有以前那麼孤獨了,他不虛假不做作,不會因為自己是皇子而疏遠自己,抑或是拍自己馬屁。他給自己的感覺總是干淨清新的,總讓自己很自在。
炎煜似乎已經習慣了往**苑走,所以**苑的下人們也沒了當初見到炎煜時的拘謹。但還是會禮貌的上前來行個禮。
走去廚房的一路上,炎煜都會不經意地笑,看得**苑下人莫名其妙。
快樂就是如此簡單,不刻意,不矯情,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風景。
這一瞬間的幸福,也不需要日日回眸,只要憶起那如花般的笑臉,對于自己,也許這一剎那就是永遠,
炎煜快走到廚房之際,遠遠在房門外听得兩個小丫鬟在背後聊自己。
「你沒發現最近三王爺常常來咱們這里嗎?」
「咱們這里是廚房,王爺來這里自然是給忍公子端藥啊」
「他可是像水晶般清澈的美男子,以前是絕不會流連煙花之地的」黃衣丫鬟梳著雙環髻對著身旁炖燕窩的綠衣丫鬟說著。口氣里全是質疑。
「可是現在也沒見他要過我們苑里的哪個姑娘啊」
綠衣丫鬟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黃衣丫鬟。又接著說「就是這樣才奇怪,你看人家堂堂的王爺,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來這里什麼事不上心,唯獨天天伺候著忍公子」
黃衣丫鬟長哦一聲,像是明白過來,小聲對著綠衣丫鬟猜測道「你是說…。他們倆」黃衣小丫鬟轉身看看四周見到無人才敢說「斷背!」
「小聲點!不要命啦」綠衣丫鬟一把拍在黃衣小丫鬟的手上。
「又沒人,說說而已嘛,唉?對了,你說三王爺一直未娶,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小丫頭沮喪的望著屋頂「哎!可憐我的忍公子,那麼的俊美多才,怎麼就是個…。」小丫鬟不忍說出斷背二字。
「走啦,一天到晚竟是胡思亂想,拿著鏡子照照你這副尊容,忍公子瞎眼了才會喜歡上你」
綠色衣服的丫鬟將燕窩盛在碗里,邊走邊對著還兀自思春的黃衣小丫鬟喚道「還不快點跟上,等下耽誤了,我們都得受罰」
多麼希望此時此刻自己能夠耳聾,再也听不見這世界上的任何聲音…。
炎煜轉身隱在樹後,顫抖的手捏的緊緊的,神色痛苦的靠在大樹上,陽光透過枝葉,將光斑投射在他如玉的面龐,他仰起頭,閉著雙眸。耳邊回憶的都是剛剛的談話。
被這麼一議論,炎煜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最近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他,對于他的任何事都會在意。
一听到他受傷,自己甚至丟下滿朝的文武百官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口上對于自己內心發生的變化總用他就像自己的親弟弟一般來搪塞。
有些東西早早看清早早好,免去以後的錐心刺骨之痛。
思緒漂忽不定的飛向了遠方。
也許是在春暖花開的季節遇見了你,才會讓愛戀的春草孜孜蔓延。甚至都不曾想過會迷失在這片花海里,剛才的話如醍醐灌頂,讓炎煜猛的清醒過來。若不是今天听到這席話,也許會一直錯下去。
忍冬,難道我對你動了情嗎?
為什麼我會忍不住想靠近你,想了解你的一切…
這只是我一個人的錯,我真的不舍得將你推向不倫的深淵。要墮落就讓我摔得粉身碎骨吧。
將來的你也許會娶妻生子,有一個如畫般美好的人生,我…不該這樣。
也許是因為你的善良聰慧,精明狡黠,我才一時淪陷,才會忘了這是禁忌之戀。
炎煜魂不守舍地走進廚房,機械般的重新將藥倒進碗里,一個不留神,將手靠在了通紅的藥爐上,白淨的手背被燙上一塊紅色的傷痕。他都未曾發覺。
意識到這個問題,手上的痛哪里及得上心痛,我多麼希望這一輩子都還沒清醒過來,至少還是可以靜靜地跟你呆在一起。
忍冬坐在床上吃著剛剛紫蘇給自己買的糖葫蘆,邊吃邊向著門外張望。炎煜天天都準時,怎麼今天遲到了?
「早上好啊王爺」忍冬笑嘻嘻地對著進來的人打招呼。
看著端著藥進來的炎煜神色異常,忍冬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炎煜放下碗,坐到床沿,將碗遞到忍冬面前「來,把藥趁熱喝了」
忍冬接過藥碗,捏著鼻子將藥一飲而盡,皺著小臉兒。卻突然發現炎煜的手紅了一片。拉過他的手仔細查看著「怎麼這麼不小心,」
炎煜不舍的看著對面的人兒,下一瞬間卻像被針刺到似的縮回了手。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逃也似的離開。
逃?沒錯,他就是在逃。到底怎麼了?
「今天他怎麼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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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都沒有評評?哎,一心真失望。本來這書書一心已經奮斗到完結狀態,要是好評多的話,一心保證會定時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