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幾女面面相覷,無人敢邁出第一步,都希望有出頭鳥挺身而出,到時候死的話也能晚個幾秒鐘。♀就這樣,縣主臥室中,一干人等僵持了足足有零點零零三秒,而後一直默不吭聲的何勝男率先起身去了大廳,其他幾女一看,趕緊跟了上去。
不多會,本來寬敞通透的廳便縮水了許多,十來條人影斑駁其中,鼎天沸地,熱鬧得就跟趕墟一般。
「緋櫻妹子,你們都沒事吧?真是可憐啊,一定遭了不少罪,這臉色白得就跟用高濃度雙氧水漂過一樣,看得彤姐心都揪成了一團,這主人,咋的變得如此心狠手辣,直將嬌女敕花兒摧殘。我們要命苦了。」看著緋櫻被冷若星攙扶而來,眾女奪目驚心,神情淒婉,盡皆圍了上去,滿是同情感慨,朱彤更是上前幫忙攙扶,述著心中的陣陣悲涼。
「各位姐姐妹子,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其實沒大礙了,完全可以自己走路,只是若星姐受了主人之托,照顧于我,硬是要攙扶我來大廳,我悖逆不過,便只能遵從了。你們切不要誤會。」緋櫻見眾人顯然是誤會了古玉,心中著實為他著急了一番,但古玉又不讓她們講出實情,她亦只能挑一些能解釋的來解釋了。
只是眾女一听,卻神色一黯,朱彤這個幫忙攙扶的更是語氣淒愴地道︰「緋櫻妹子,真真是好姑娘,好姊妹啊,都這個時候,還為我們著想,也真是難為你了,居然被……懲戒到連路都走不得,還要若星妹子去照料你,這傷勢定是不輕。♀不過,要是僅僅身上留傷也就罷了,彤姐最擔心的還是你這心上的傷,女人心,太脆弱了,經不起狠心人鞭子的揮打折磨啊,唉——」
「不會的,偶不相信會長會變成那種人,會長是錚錚英雄來的,緋櫻姐姐,你告訴偶,不是會長將你整弄成這副模樣的,你告訴偶啊?偶不相信,會長是偶心中世界的支柱來的,要是真的毀了,偶真的不知道怎麼活了?偶不相信會長會變成這樣……嗚嗚嗚——」朱彤話音剛落,艾妮便哭哭啼啼了起來。之前,一切都是猜測,做不了實,艾妮終歸還僅僅是吃驚受怕,可這下子,「事實」擺在眼前,就是她自己都勸服不了自己了,滿腔的絕望與悲悼便化成了咆哮與淚水洶涌而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聰哥?」
同在大廳的人兒本來都沒注意到幾女的異狀,此刻想不注意到都不行了。
「不知道啊,我們兩人可是一直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莫聰望著一群女人滿臉滄然,隱有淚珠閃動,還有一個大吵大鬧,完全就是一副棄婦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了幾分猜度,只是猜度畢竟是猜度,莫聰也不能將猜的當真的,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
水柔臉上一紅,似嗔似喜地白了莫聰一眼,卻不再問了。♀
眾女亦是察覺到了附近轉來的眼光,慌忙勸停艾妮的胡鬧,緋櫻更是連連解釋到︰「艾妮妹子,你誤會了,我身上這傷其實是……我自己不小心導致的,不是會長整弄出來的。」緋櫻一急,差點就將事實出來,好在及時醒覺,趕緊換了另一種抽象法,這才一石二鳥,既掩飾了剛才的失誤,又達到了緋櫻的勸服目的。
不過,很不幸的是,緋櫻到「不是會長整弄出來的」時候,語氣明顯虛了一下。因為緋櫻心中了了,嚴格來的話,她身上的傷勢還真得算古玉整弄的,要不是他要她去那啥子盆地森林,就不會落得能力盡失,還差點香隕當場,只是也不會有了之後那一番終生難忘的經歷,讓她冰封多時的心真正徹底地渙然冰釋,化為了眸子里滿溢的淚水泉涌而出。
故而,緋櫻在羞喜與心虛的雙重壓迫下,聲音語氣便不自覺地虛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虛,還有那麼一頓,其他幾女都當即將緋櫻的勸與解釋當成了是善意謊言,是為了給予艾妮生存信念而營造出來的善意謊言,不信之余,卻也感到濃濃的心意,望向緋櫻的目光不禁更加溫柔哀憐。真是苦了緋櫻,叫人肆意折磨得來,還要矢口否認、強意歡顏,為那狠心人兒做辯解,這對于本就遍體鱗傷、滿目瘡痍的心兒,將會是多麼殘忍的摧殘?
相比緋櫻的偉大,其余幾女羞愧地低下了高貴的頭,唯有艾妮依舊望著緋櫻,將信將疑地問道︰「真的?」
其實艾妮看著緋櫻不自然的臉色,還有虛虛的語氣,是滿心不信的,但她卻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地問出這一句,選擇了無條件相信。♀
眾女一听,自然紛紛點頭,就跟搗蒜一般,點得艾妮一抹眼角淚珠,笑顏大展。
至此,氣氛才緩和了下來。
冷若水和冷若月也終是安心地牽過冷若星的素手,詢問這幾天的情況。好在冷若星無論是從臉色還是遭遇,顯然都比緋櫻好了幾個檔次,看得兩女都不禁暗嘆,有門手藝傍生,就是不一樣,關鍵時刻還能頂罪。然而,她們卻沒發現,冷若星在現身之時,美眸四掃期間,曾閃現而出的那一抹媚態。那是以前在「天痕團」教的時候,都無能教出來的東西,此時卻渾然天成,就如骨子里透出來的一般。
「你們在聊著什麼呢,鄙下大老遠地就能听到一陣陣喧鬧吵雜之聲,屋瓦都要為之震動了。」古玉一邊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劉司琪,一邊看著那群毫無軍紀、雞犬必驚的團員,頗為不悅地著,眉頭皺得都能用來夾胡桃了。
由于抱疚,古玉在最後通知劉司琪的時候,便順道將她攙扶了過來。畢竟自己大步流星、健步如飛,而劉司琪卻被自己害得只能一瘸一拐,還每走一步,便忍不住溢出一聲申吟,古玉是听得無地自容,實在不能不過去攙扶她。
這一攙扶,當即便引來了劉司琪淚眼婆娑,還有半個嬌軀,古玉愈加抱^H小說
于是,古玉只能狠了狠心,壓制心中急躁,老老實實地扶著劉司琪一步一個腳印地慢走,以至于最後才到了大廳。
「會長——」
「主人——」
「團長——」
……
一群人見到古玉出現,還攙扶著已然不成正常人形的劉司琪,好幾個禁不住心中驚怕,嬌呼了出聲,就跟見鬼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喊一聲「鬼啊」一模一樣。叫完,便紛紛本能地後退,卻被身後之人截斷了後路,一時間只能原地哆嗦,就跟篩糠一樣,唯有冷若星叫完之後,是勇敢地撲了上去,將古玉的手抱入了懷中,一如最初的那副模樣。
眾女見狀,心中終是了然。
本來她們心中便有那麼一絲疑慮,畢竟這麼重的罪過居然就用醫術來彌補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如今見到這等場景,幾女已然認為自己解開了全部謎底,原來冷若星是用了「苦肉計」,這才換來了臭皮囊的完好無缺,心中不禁悲嘆現實的殘酷,女人的悲哀。
唯有跟冷若星一起長大的冷若月和冷若水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們的冷若星從來都是一個堅強的人兒,不是那種會因為怕折磨而向現實低頭的人,更不是那種會為此而搖尾乞憐、討好男人的女人。可如若真是那樣,眼前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兩女一時間腦子實在轉不過彎來,撞死在牛角尖上了。
至于古玉,此刻已然自顧不暇,卻也無法去猜度她們內心深處驚人的想象。
他本來想著大庭廣眾,是不願讓冷若星如此輕薄的,可當他看到冷若星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樣,心神便當場失守,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一陣陣暖軟已然借由手臂傳到了古玉心中,心水蕩漾之時,更是聞到了一股有別于劉司琪的淡香,那是一股悶悶的騷味,撩人心懷,撩得古玉瞠視的雙眼不自覺地眯了眯。
就是這麼一眯,眾人不約而同地一陣惡寒,雞皮疙瘩一起,心中不禁泛出「猥瑣至極」四字。
古玉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個本能導致微操失誤,引起了一大堆不必要的誤會,還趕緊給在座的眾位投去了友好而尷尬的目光,投得他們肅然起敬,一臉蒼白,趕忙讓出一條道子,好讓古玉能夠直接去到大廳的沙發,生怕古玉不過去一樣。這些人即便是擠在一起交流得暈天轉地,居然也沒人去坐沙發,而是站在沙發前「嚴陣以待」,算是頗為識相。
古玉見狀,眼中雖閃過一絲疑惑,卻也沒有細想,便將劉司琪硬塞給發情的冷若星,自己身形一閃去了沙發之位,但沒有一坐下去。畢竟團員們都站著,他一個團長坐著話卻是極為不禮貌的,為了避免團員記恨,尤其是少昊團員,古玉決定還是站著將事情表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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