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彩一直不明白張恆雄為什麼要為一個知府的生日絞盡腦汁。
張家雖無人為官,卻也財雄勢大,想要找一個官員做靠山實在太容易了。何苦盯著一個清官不放呢。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知府年輕時救過張恆雄一命,二人情同手足,這麼多年來一直相互扶持,共同進退。
與其說是送禮物給一個官,不如說是送禮物給自己的兄弟。
張恆飛的死對于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所以會分外珍惜這種感情。
大宅里的人爾虞我詐久了,都變得不會表達自己的情感。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情被張恆雄搞得復雜了。
「無顏,賀壽的時候給我看好冰妍,別讓她亂說話。」
「是!」蔡彩輕輕點頭「冰妍很乖,不會胡鬧的。」
「還有靖榕,他比冰妍還要麻煩。若不是怕別人問起,我索性就不帶他去了。」
听著張恆雄的話,張靖榕也不以為意,只是呆呆的站在一邊,左耳進右耳出。
「你個呆子,別給你老子丟臉。」張恆雄看著自家兒子的模樣,忍不住罵道。
「那爹別帶我去好了。」張靖榕牛脾氣上來,又有些受不住了「禮物已經準備好了,是誰送的有區別嗎!你大可以帶三弟他們去。」
張恆雄一听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都憋得有些發紫。
「爹說你呆還真是不聰明。」蔡彩輕輕地踮起腳尖故作親昵的戳了戳張靖榕的臉頰,卻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爹這麼大費周章帶著你和冰妍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那些前來賀壽的人對你這個張家大少爺有個好印象,讓你出出風頭!至于冰妍,爹也一定是希望為她物色一個如意郎君的。」
「他才不會呢!他差點把冰妍嫁給一個傻子。」
孺子不可教也,這個張靖榕倔得沒救了。
「無顏就算嫁給一個傻子也比嫁給你強。♀他要是嫁給別人家的少爺,那家準得發家致富。」
「爹爹謬贊了。」蔡彩低聲說道,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張靖榕真的氣壞了他的老爹。不該說的話也踫出來了「無顏自然不如家中的幾位娘,各位弟媳都比無顏進門早,還有很地方地方需要學習。」
這種話你以後別說,我不想找麻煩。
「人家一個丫頭都這麼會做人,你說你這人怎麼就實誠的無可救藥。」張恆雄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相公這點最是難得。」蔡彩緩聲說道︰「他雖然不如別人天資聰明,但好在踏實肯干。不走捷徑;他不如別人能言善辯,卻好在真心實意,對爹孝順在心里;他不如別人心機深沉,卻是真心拿這當做家的人,在他眼里,這兒是他的家。里面是他的家人,而不像別人一般,只覺得周圍滿是奸險之徒,處處礙著自己發財的機會。」
「也只有你能看出他的這些好。」張恆雄听著這一番話,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張靖榕看著蔡彩,忽的湊到她耳邊說道︰「謝謝你。」
蔡彩的往旁邊挪了挪,並不想搭理他。
她明明處處維護著自己。卻為何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張靖榕有些受傷的站到一邊,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身上不曾挪動。
「無顏,我還想和你商量另外一件事情。」
「爹,無顏無才又無德,不堪大用,若你有事的話…」
「這兒就我們三人,還要和我這麼說話嗎!」張恆雄眉頭微皺,看似生氣,卻露出一個很慈祥的笑容。
爹和她怎麼好像很熟的樣子?
他們倆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張靖榕有些納悶的看著他們。不明就里的模模頭。
「哎呀。爹就別為難我了嗎!」
「不會找事給你做的。」張恆雄忽的開起了玩笑「你和靖榕不是要給我生個孫子嗎!我可等著呢。♀」
蔡彩的一記眼刀飛到了張靖榕身上,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我想和你談談凌心兒的事情。」
「二嬸?」張靖榕現在一听凌心兒三個字就覺得心慌意亂的,他很怕蔡彩誤會他們有什麼,又害怕凌心兒總是跑到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
「你這麼激動干什麼?」蔡彩故意看著他「好像有點做賊心虛。」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
騙子!
「當初是我一念之差讓靖榕代替恆飛娶她過門…」
「爹!」張靖榕攔都沒攔住,只好絕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怎麼了嘛!當初就是你和心兒拜的天地。瞧你這記性。」
「是嗎?」蔡彩抬起調子,看著張靖榕的眸子微微發冷。
怪不得人家芳心暗許,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張靖榕,你真是有種!
「那相公豈不是拜過三次天地,入過三次洞房!」
「你听我解釋,那是爹逼我的。」
蔡彩冷冷的拋去一個白眼,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有時候想想,的確是我害了他們。你說那人家一個姑娘就此孤獨終老是不是不妥啊!我也暗示過可以讓她離開張家,她卻總是不接我的話茬。畢竟她是我的弟媳,說多了又怕她胡思亂想以為我對她有什麼想法。所以這事兒只好耽擱了。」
「那就讓二嬸回家,我去和她說。」張靖榕趕忙說道。
「是啊!相公和二嬸的關系那麼好,她一定听你的話。」蔡彩拖著長長的音節,揶揄地說道。
「無顏,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二嬸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對于貞潔看的不是一般的重,若爹爹強迫她離開張家,外人若是再有個什麼閑言碎語,二嬸恐怕會做傻事。」
「張家不是養不起她,只是真的怕耽誤她!恆飛若是九泉之下有靈,也會責怪我害了兩個人。」
「相公不是和她拜過天地嗎!索性讓他收了二嬸吧!」
「開什麼玩笑!」張靖榕真的急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逼我娶別人,我就死給你看。」
「瞧你這點出息!」張恆雄啐了一聲「像個娘們似的。」
「我很認真。」張靖榕臉色忽的變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見一個愛一個,要將世上的女子都娶回家嗎!」
「難道你不是嗎!」蔡彩氣上心頭,忍不住搶白道。
「你…」張靖榕氣的無言以對,卻又沒辦法告訴他自己的心思。
「好了。明明是說凌心兒,怎麼扯到他身上了。無顏,我知道你們夫妻二人感情甚好,平時也喜歡打情罵俏,可吃醋也不是這樣的吃法。靖榕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他怎麼不是!他就是!
他以前說會一輩子照顧她的,現在還不是對其他女人好!
「無顏。當真沒什麼好法子嗎!她留在張家也不安全啊!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家里的某些人還打著她的注意呢!若是一個不小心,她也逃不掉悲慘的命運。」
「那就送她走吧!」蔡彩想了想,低聲說道︰「二嬸是出了名的才女,可以為她開處小學堂教授那些大家閨秀們琴棋書畫,我們張家提供日常的一切開銷和生活費。她若有了心上人,咱們便成人之美;她若一直為二叔守節。咱們就侍奉她終老。」
「好主意啊!」張恆雄點點頭「沒什麼比過自由的生活更讓人心情愉悅。」
「相公,你覺得呢?」蔡彩低聲說道︰「你不會怪我想將二嬸送走吧!」
「你再說我就真的生氣了。」
這呆子是當真怕凌心兒的。
既然他們沒什麼,她就沒必要苦苦相逼了。
「無顏的主意不錯,等賀壽的事情一過我便派人著手去辦。行了,你們也回去收拾收拾,咱們明日出發。」
張恆雄的話還沒說完,管家就面色慘白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不知為何,蔡彩一听這話就覺得和那件禮物有關。
「大少爺準備送給知府老爺的那幅畫被人給毀了。」
「你說什麼!」張恆雄驚愕的說道︰「到底是誰干的!」
「不不知道啊!」
張恆雄和蔡彩都出奇的安靜。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選擇了沉默。
明日就是知府大人的壽辰,就算連夜趕工也來不及了。
蔡彩並沒有覺得多麼委屈。
出風頭的事情她也不惜的多做。
可張恆雄的態度卻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激烈。
當天便召集了張家大大小小的人,頗有包公夜審郭槐的陣勢。
蔡彩看著被扔在地上的賀禮,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紅布被人割的四分五裂,壓根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到底是誰干的!我勸你們乖乖承認。要是被我抓到,你們該知道後果。」
幾乎每一個不希望張靖榕出風頭的人都有嫌疑。
這幅字被毀了,那些人都會變成得益者。
「我和嫂嫂做的好辛苦呢!」冰妍吃力的抱起那幅字放在胸口「為什麼要撕了它,是覺得我的字不好看嗎!」
「冰妍,沒事的。」蔡彩輕輕模模她的頭「大家都知道冰妍的字好看,你的心意知府大人會知道的。」
「那就報官吧!」張靖榕氣呼呼地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狠毒。」
「靖榕,家丑不可外揚,此事怎能聲張呢!」二夫人演技真的很差,她實在掩蓋不了臉上的得意,反而讓人覺得更加討厭。
「是你毀的嗎!」張恆雄冷冷的說道。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二夫人吃驚地說道︰「天地良心,我絕沒有做過,報官就報官,誰怕誰啊!說不準是誰輸不起,覺得自己的絕世珍寶不可能輸給這種奇yin技巧。」
「你說什麼呢!「三夫人一听有人1容矛頭指向自己,頓時也惱了「我們沒有做過。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夠了!’張恆雄眉峰一皺「管家,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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