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到致死亦不休 第六章 最溫馨的疼痛

作者 ︰ 雪菲

冬日的夜,越發的寒冷。舒愨鵡冰冷刺骨。窗外的月光時不時的投射進來,落在邵擎天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愈加的清晰,偶爾間,他淺笑開來,望著動作僵硬卻表現的十分溫柔的蘇瑾泉,他十分*溺的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直到蘇瑾泉低下頭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大腿部有一大部分的淤青,她根本沒想過,如果事實真的如他所說,為什麼會在手術室僵持了整整*,這個看似絕情實則深沉的男人,究竟在隱忍了多少,她不得而知。而她也打算繼續裝聾作啞,他不說,她亦不問。如此甚好。驀然間,她竟然濕了眼眶,淚水打在他強有力的小腿上。

邵擎天隱匿起唇角的笑意,十分憐惜的探出修長的手指將她臉部的淚水拭去,「傻丫頭,怎麼哭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哭的更凶了,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是因為我,你才受這麼多苦……」

邵擎天緩慢的笑開,那笑容帶著苦澀與無奈,「沒關系,誰讓我是你的監護人呢?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那麼任性,因為不是你的每一次意外,我都在你的身後,不要以為沒人在乎你,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用眼楮看,而是要用心去听。」

蘇瑾泉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在他的記憶里,邵擎天從來都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待過自己,這樣的他,卻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心里這樣想,他便說了出來,「為什麼你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說,「我沒有變,變得只是時間而已。」

蘇瑾泉也不在意,握住白色毛巾的手一頓,深深了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十分認真的擦拭著他那受傷的腿部,力度不不重也不輕,邵擎天有些愜意的閉上了雙眼,這才是一個病人該有的待遇。

因為腿部受傷,邵擎天只穿了一條寬松的短褲,蘇瑾泉沒注意到,給他擦拭身子的小手無意中踫到了不該踫的東西,她瞬間尷尬的笑了笑,抬起頭看了邵擎天一眼,他依舊面無表情。

邵擎天陷入沉思。

入夜。蘇瑾泉由于一天*沒合眼的緣故,倦意襲來,她便將頭靠在*邊,睡著了。

翌日清晨,她便被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有些不情願的睜開雙眼,對上的便是邵擎天那雙深邃幽藍的雙眸。她多希望,每天清晨醒來,都能第一時間看到他,那是她從小的願望。

邵擎天對這敲門聲無動于衷,就像敲的不是他的房間的門一樣,意識到他有腿傷,不能動,蘇瑾泉連忙整了整衣服,有些不適應的起身,弱弱的開口,「我去開門。」

他幾乎猜測到外面站著的都是些什麼人,一時之間沉默了。盡管他想試圖改變一些事情,可是,總有讓他無能為力的。

病房的門被猛地打開,看著外面站著的人,蘇瑾泉驚訝,面前的人竟然是宋婧妤,她猛地一把推開擋著自己視線的蘇瑾泉,向著邵擎天的*邊走去,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這個女人一眼。

「擎天,邵伯父已經核實過了,你的傷無大礙,讓你立刻出院,他請了全市最好的私人醫生照顧你,我們的婚期將近,相信到那一天,你會完整無缺的出現在婚禮上。」

邵擎天冷笑,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宋婧妤,你就這麼想和我結婚?即使我一輩子只能癱瘓在*?」

宋婧妤連忙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邵伯父說你的傷不嚴重,好好調養一定會好起來的。」

「呵……」邵擎天像是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他的話你也能信?他連他親生的兒子都可以犧牲為利益的工具,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我們的婚姻在他眼里不過是游戲而已,再說,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他只是在騙你……你真的嫁給我,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她卻說,「你這是讓我半途而廢嗎?即使你一輩子癱瘓,我也認了。」他們都是執著的人,對于自己所愛的人,說放棄就能放棄便不是愛人了。

蘇瑾泉听著他們的對話,一瞬間都懵了,愣在了原地,仿佛成了透明的。原來,他是真的要結婚了。可是,他卻瞞了自己這麼久。

許久,她開口,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的艱難,「你,你要結婚了?」

他不否認,她苦笑開,原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雖然早就听說了,可是听他親口說還是如此的難過,他殘忍起來還是不留一絲余地。

宋婧妤就像看戲一般,轉身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蘇瑾泉,「吆,原來你還不知道呢?擎天也真是的,這樣天大的喜事,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你呢?」

她走到他的*邊,輕輕的吻了吻他俊逸的臉,轉身,便瀟灑離去。他以為蘇小貓一定會對他大吵大鬧,可是意外的,她卻沒有,安靜的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洗臉的地方,拿起上面搭著的毛巾泡在面盆里並擰干,走到他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給他擦了擦臉部。

口中喃喃的說,「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時間或早或晚而已,你總會娶別的女人,甚至你都等不到我長大,我不難過,真的。其實,宋小姐也挺好的,家世好,氣質好,更重要的是,她足夠愛你。」

從始至終,邵擎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著,他不解釋,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楮,他有他的無奈,有他不能選擇的事情,之後,他並未听從父親的意願出院,而是讓護士在自己的*旁邊又加了一張*。每到入夜後,他都會命令蘇小貓月兌掉鞋子跟他同睡一張*,她將身子蜷縮進他的懷里,汲取溫暖。她突然害怕,等他結婚了以後,她還要以什麼樣的理由留在他的身邊呢?所以,她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蘇小貓,抱著你的感覺真好。」邵擎天十分滿足的在她的背脊上蹭了蹭,攬著她身子的手越發的收緊。

蘇瑾泉仿佛陷入了回憶,閉上眼楮,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八歲那年,心里極度陰暗的她,遇到了如同陽光般出現在她生命里的那個少年,那個時候的她,以為那是夢境,都不敢說話,怕驚醒他,現在想想,也許是生命里的那一場初遇,讓她輕而易舉的愛上他,無法自拔。

蘇瑾泉猛地轉過臉,兩個人面對面,鼻息挨著鼻息呼吸,她的心有一瞬間的凌亂,這個時候的他更加迷人。她的小手主動攬上他的腰間,用被褥蓋過兩個人的身體,她的臉一點點的向著他的方向不斷的靠近,直到唇完全的觸踫到他的唇。「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感覺,但是我知道,我只想靠近你。」哪怕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有人說,愛情是一種夢境,婚姻是一種困境。好的愛情,讓人向往,而婚姻是一種牢籠,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人想出來。可是,蘇瑾泉想,無論愛情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兩個人從愛情走向婚姻,那便是一種幸福。

就像是很多年後,蘇瑾泉問邵擎天,「娶我後悔嗎?」

他的回答卻是,「我後悔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沒有過早的娶你,讓你辛苦的等了我這麼多年,早知道幸福觸手可及,就不至于兜兜轉轉那麼多年。」

可是無論結局怎麼樣,抵達結局的每一個過程,人人都要經歷,愛情沒有捷徑,一旦錯過,那便要從頭再來。所以,當一個人看不清自己心的時候,注定要走彎路,而現在,邵擎天就是這樣的人,他只知道不希望看她受到傷害,卻從未想過那是不是她想要的。

她說,「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陽光。」沒有你,我會死。

他卻說,「我是冰,你一靠近,終會消失。」

「假如我一輩子臥*不起,你會怎麼樣?」

「照顧你一輩子。」

這是邵擎天听過最好听的情話,只是,時間卻說了慌,當他真的出事了,需要她的時候,她卻挽了別人的手臂。是誰說愛情經得起考驗?

蘇瑾泉望著他,滿滿都是深情,「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結婚?」

邵擎天遲疑了片刻,蘇瑾泉知道,他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但是,最終,他還是說了,「還有一個星期吧,我對這個不是很關心,如今出了這件事情,我想大概婚期會延後吧,畢竟一個殘疾人結婚,會丟邵家的臉面,我父親是絕對不允許的。」

現在想想,或許那個時候的他只是刻意。蘇瑾泉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要怎麼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局,只是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等到蘇瑾泉出去買飯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進來的人擁有一張酷似邵擎天的臉,他皺眉,語氣不耐,「藍,你怎麼來了?你不知道這里是醫院,你知道會有多少雙眼楮盯著你嗎?」

邵藍依舊面無表情,眼神里多里幾許濃重的悲哀,「哥,收手吧,我不想再欺騙她了,為了你那荒唐的復仇計劃,你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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