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平水墨一般的瞳孔慢慢收縮,望著這時隔不過一夜又熊熊燃起的大火。
花家的人陸陸續續地屋子里奔出來。
老太太被花無虞強行從屋子里抱出來,急得直跺腳,「這屋子可不能毀啊!」
然而,在浩渺的大火面前,老太太的哀鳴,顯然是微不足道的。
盡管眾人都盡心盡力地動手救火,卻終究是無法挽回花家老宅在這場火勢之中頹敗的命運。屋子已然被燒得七零八亂。
等到火勢終于被控制住的時候,花家老宅也已經燒成了凌亂不堪,破爛簡陋的狀態。
二嬸子一坐在地上,哭天抹淚,「我的陪嫁東西可都在屋子里啊!」
老太太急火攻心,一口氣悶在胸間喘不上來,當場昏死了過去。
花解語連忙上前,想要扶住老太太,卻被花隨蕾一把推倒在地上,「假惺惺!」
劉子平漂亮的眉頭頓時皺起,剛想要上前扶她,卻被另外一邊的沈默搶了先。
沈默將花解語攙著起來,看到她原本素白的雪衣被沾上了點點塵土,手掌處也因為地上還盡的火星所灼傷。
當下便覺雄不已,黑著臉,對著花隨蕾,「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
「哼,」花隨蕾就是見不慣沈默待花解語這般呵護備至的樣子,「要不是這賤蹄子,我們家怎麼會著火?」
沈默聞言,倏地抬起頭,神色依舊玩世不恭,「你方才叫她什麼?」
花隨蕾理直氣壯地挺了挺胸,「賤蹄子,怎麼了?!再說一萬遍都可以,花解語就是那個該浸豬籠的賤蹄子!」
沈默右腳一抬,一把炭灰正好踢進了花隨蕾的口中。
他卻還笑眯眯,「不必謝我,小爺請你吃的。木炭可以美容。」
花隨蕾連忙噗噗地往外吐著口水,氣得幾乎要將沈默撕碎。
這時,劉子平走過來,往了一眼倒在花無虞懷中的老太太,轉頭問花解語,「屋子已經燒成這樣,怕是不能住了。本官先替各位安置個住處,再做打算,可好?」
沈默不滿,他的媳婦,劉子平憑什麼安置。
剛想要開口反對,卻被花解語警告地瞪了一眼。
沈默頓時識趣地閉嘴,無辜地聳聳肩,站在她身邊。
花解語問劉子平,「這宅子還可以重建的吧?」
劉子平望了沈默一眼,然後點點頭,「修葺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不知道官府對于這樣奠災,可有資助?」花解語又問。
「若這場火確是天災所造成,官府可以提供適當的幫助,可是花宅……」
劉子平適時地住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花家老宅的這場火是沈默刻意為之。
只不過大家都礙于他沈家少爺的身份,不說穿罷了。
花解語心中了然,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身旁假裝無辜的沈默,想了想,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劉大人答應。」
「但說無妨。」劉子平看著她,薄唇輕輕揚起。
他不是一個愛笑之人,可是這花解語,總是能令他感覺到一絲期待。
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子,模樣看著清清淡淡,卻思維敏銳,常常令他有驚喜。
「大人也看到我花家如今的境況。一大家子的人,要生存,可是我們的房子和地都被燒了,大人可否破例,將村中荒著的地借給我們,還要給我們一條活路?」
劉子平微微揚眉,作沉思狀,實則是在心中揣摩著花解語的用意。
「我只能替你牽橋搭線,至于成不成,還得看你相中的是誰家的地。」
花解語微微淺笑,「欽山。」
好大的口氣。
在場的眾人,皆面露驚訝之色。
花隨芯心中冷笑,當初花清瞻就是栽在了這欽山的蟲患之上,花解語如今竟然主動開口要租,真是找死!
花家人都等著要看她的笑話,是以都不言不語,任由她去。
劉子平細長的眉眼之中泛著幽邃的光,「姑娘若是能說服欽山如今的主人,將地借給你用,本官可以出面替你做公證。」
「多謝大人。」花解語見目的達到,一向淡漠的臉上難得露出一分真實的笑容,如一抹耀眼的春光,晃動著旁人的眼。
眾人平日都只覺得這位京城來的花家外戚端莊嫻靜,衣著樸素,卻不知道她笑起來竟這般地美。
劉子平又道,「至于你們暫時的居所……」
花解語輕輕打斷他,「多謝大人關懷。我想這住所問題,沈公子會很樂意替我們解決的。」
她說著,暗暗瞪了沈默一眼,「沈少,可是這樣?」
沈默被她嗔怒地一瞪,頓時覺得周身舒服。
天知道,她從方才一直對他冷面冷語,他心中就像是有十五桶水,七上八下。
生怕她會責怪自己自作主張,放火燒了花家老宅。
沈默瞬間有了精神,臉上神采奕奕,望著花解語的眼笑得彎成了兩個月牙,「解決!一定解決!你說怎麼解決,我就怎麼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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