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望著憑空出現的楚商,「這個時辰,你怎麼在這?」
楚商凝著她平靜的臉容,「若我不出現,你打算如何打發那些人?」
花解語不答,蹲子撿起地上狼藉一片的藥罐,「今日你這樣一來,二嬸子和花隨蕾只怕是越發恨毒了我。」
「你這是在怪我多事?」楚商走過去,撿起遠處的一片碎片。
花解語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楚商。
在那一雙冷冽清肅的眸中,她看到了一絲難得的柔意。
當下不由輕嘆一口氣,耐著性子道,「不要再這樣。我自己的問題,就讓我自己解決。」
「她們會傷了你。」
而他,完全見不得她落入任何困窘的境地。
花解語雙眸微眯,抬頭望進木屋,看著躺在里頭依舊昏迷著的芳菲。
「是,我不該再忍下去了。」
說完,她轉頭又望向楚商,「你願意再幫我一個忙嗎?」
兩日之後,縣長突然上門,將花清瞻驚了個措手不及。
「我們收到舉報,花縣祁山如今蟲患,已經危及百姓生命。」
花清瞻忙矢口否認,「如今花縣確有人因被蜱蟲咬過而身亡,但那是因為村中有外來人帶來了蟲患,而與祁山並無相關啊。」
那縣長顯然不信,冷冷道,「那就請花掌櫃隨本官往祁山走一趟吧。」
花清瞻面上應承,施計拖住縣長,又是喝茶,又是請吃午膳,暗地卻派人搶先一步去通知沈默處理善尾。
這沈默本就不是真心除蟲,如今听到花清瞻派來的人似命令一般地號令他這般那般,心中不禁將上次在花解語那里受得閑氣出在了他身上,嘴里不閑不淡道,「善後?如何善?將整個祁山的蟲子都抓起來,炒兩盆菜?」
來人一听他這話,皺眉道,「沈少,私自除蟲,不通報官府,那可是要吃官司的。這祁山若有事,您臉上也無光不是?」
「笑話,」沈默冷哼,「這祁山早就不歸我管了,有沒有事,吃不吃官司,關爺屁事!」
「這……」來人見他這般浪蕩不羈,急得滿頭汗,道,「沈少,祖宗!那您說,究竟要如何,您才肯幫我家掌櫃這個忙?」
沈默盤腿坐在炕上,抬眸掃了一眼來人,眼珠咕嚕嚕轉了一圈,倏爾道,「讓花解語來同小爺說。」
「這……」來人為難。這花清瞻與花解語有多不合,他心知肚明,如今沈默這要求,著實是令他為難。
「怎麼?為難?」沈默挑眉,聳聳肩,「為難就算了。老子還覺得處理蟲患為難呢。」
「不是小的不願替沈少您跑這一趟,」來人一臉苦笑,「就怕花家姑娘不肯來呀。」
「她敢!」沈默雙眸瞪圓,怒道。
可是轉念又一想,這女人,還有什麼事是她不敢的。
心中越發覺得憋屈。他還不信,他就治不了這女人了!
半晌之後,他突然勾唇狡猾一笑,「小爺有個妙法能替你家花掌櫃解了今日危機。」
來人頓時面露喜色,道,「沈少有何吩咐,只管交待小的。」
「伸頭過來。」沈默沖著他勾勾手指,然後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吩咐起來。
*
花解語上山的時候,踫巧遇到了花清瞻帶著那個縣長也往祁山而去。
她沖著花清瞻輕輕點頭,「大哥。」
花清瞻冷冷掃她一眼,卻並不應聲,繼續帶著那人往山上走。
花解語稍稍側了側身子,打算讓他們先走。
卻在這時,山道兩旁的樹叢中突然響起鞭炮之聲,花解語嚇了一大跳,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可是腳下卻突然一滑,整個人往旁邊仰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必然會跌倒的一瞬間,一雙有力的臂膀及時地扶住了她。
花解語連忙轉頭向他道謝。
只見他細心地將她皺起的雪衣輕輕撫平,溫和道,「姑娘無礙吧?」
花解語打量他,一身七品小官的打扮,大約二十歲出頭,衣著雖不起眼,五官卻長得格外的出挑。
五官深邃,眉眼如鉤,鼻梁如山,薄唇如畫。這是一個極為好看的男子。
他似乎早就習慣了旁人驚艷的目光,一點也不顯得不悅,反而面露一絲笑意,大大方方地任由花解語打量。
花解語在看到他眼中一絲淺淡的調侃神色時,終于回過神來,忙道,「多謝官爺方才相救。」
男子笑盈盈地望著她,「小事,姑娘不必掛懷。」
花清瞻原本不耐的神色,在看到男子眼中的朗朗笑意時,突然一轉,心中頓時一動,笑著上前介紹,「這是我大伯家得妹,花解語。」
又轉頭對花解語道,「這位是花縣縣長,劉大人。」
花解語點點頭,「方才多謝劉大人出手相救。」
劉縣長大方地朝著花解語揚唇一笑,又仔仔細細打量起她來。
見她五官精致,樸素衣著卻難掩天生秀麗之貌,眼中笑意深邃,「姑娘方才沒被嚇著吧?」
花清瞻一听,心中冷笑。笑話!這女人比男人都大膽幾分。
花解語淡淡搖了搖頭,突然眼尖地瞥到他脖子處有一道細小的擦痕,也沒有多想,伸出手替他擦去旁邊的血漬,隨口道,「你沒事吧?」
沁人的淡香突然縈繞鼻尖,劉縣長眼神頓時一沉,隨即又恢復平靜,笑著抬手撫上自己的脖子,「無礙。」
指尖無意地觸踫上花解語的素手。
花解語這才察覺到自己舉止大膽了,連忙縮回手,倒退兩步。
「喲,這不是劉大人嘛!」一個玩世的聲音突然出現,及時地解了花解語的尷尬。
劉大人深邃的目光這才從花解語臉上錯開,往向對面而來的沈默,抱拳作揖,「沈少怎麼會在此處?」
沈默不答,反而臉色陰沉沉地望著一旁的花解語,「過來。」
花解語不悅地掃他一眼,卻無奈地暗自嘆了口氣,輕輕走到他跟前。
沈默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理會在場的其他人,一把抓起花解語的手,掏出帕子就用力地擦起來,「瞧瞧你手髒的,姑娘家家的,怎麼這般不知道整潔?」
花解語一听,柳眉倒豎,皺眉瞪他,心想,在山林中鳴炮的人分明是他,如今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倒打她一耙!
而那劉縣長也仿佛听出了沈默話中深意,不禁勾唇一笑,望向花解語的目光越發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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