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素裹的銀裝被生機勃勃的j□j覆蓋,枯枝萌芽,皇宮的內院是一片清新的綠色,御花園里已經是奼紫嫣紅,乾清宮內卻只有綠色的植物,乾清宮會是這這樣的景色,是因為之前在這里居住的另一個位主人不能消受奼紫嫣紅鎖帶來的一些副產品。
即便置身在這盎然的春景當眾,皇宮內依舊沉靜的像是一口枯井,了無生趣,從那個人離開皇宮,皇宮里便成了這樣。一年多前,皇帝病了幾天,而後又失蹤了幾天之後,等陛下又回到了皇位上,重新結果了朝政大全,每日勤政,國家日益興盛,和商國的交往越加密切,兩國之間互利互惠,一切似乎看上去很好,但是所有人都覺得陛下變了,變成了一個沒有情緒的傀儡,如果沒有這天下支撐,恐怕他早已經倒下了,陛下也並不是沒有情緒,他雖然不易怒,但可謂是一爆發就雷霆萬鈞,誰犯了天顏,只要罪證確實,罰款的入獄,一年的十年,十年的無欺,無期的死刑,死刑的無赦,這一年下來不光政績好的呱呱叫,緊跟著治安也好了起來,貪官污吏除了不要命的,沒有敢犯事的,做什麼也都收斂著,皇帝在前朝時而的雷厲風行回到後宮也不喜不笑,後宮里的宮婢太監也都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多做什麼。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早年皇帝解散後宮獨寵一人,現在這人已經離開皇宮了,宮外有野心者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把自家的女兒和找來的美女送進皇宮,更有甚者獻進皇宮的人,和那人有著相像的外貌,有男也有女,但這些人,這些故意接近皇帝陛下的人,一經發現都被扔出了皇宮。時間越長皇帝的笑容便越少,直到半年前太子殿下也離開了皇宮,陛下幾乎就再沒笑過,話都不多,只有過節活著初一十五離宮散心回來,心情才會好些,但是陛下去了哪,卻沒有人知道。除此之外皇帝還解散了皇宮里的大宴小宴,把自己的睡房搬到了望雲樓,每日都痴痴的看著遠處的穿雲峰。
若是往日這個時候皇帝大人這個時間,一定是茶飯不思的站在望雲樓的頂層小亭子里,看遠處的穿雲峰,但是今天望雲樓上卻一個人都沒有,與書房里也不見人,有些人知道皇帝的去向,這里面部分知根知底的就很詫異,今天不是過年過節,怎麼皇帝大人離宮了。
三人坐在馬上,一人穿著一身素色的白衣,另外兩人都穿的青色的以上,一人穿的是勁裝一人穿的是儒衫,三人年齡相若,只是穿著素衣的那人,兩鬢飄著白十分的突兀,這人的眉頭皺著,似乎有著什麼著急的愁事,看和眼前擁擠攢動的人潮,就算他馬術精湛,也翻不出一點風浪來。
三人路過一個買小孩玩物的小攤子,白衣人跳下馬背站在小攤子前挑選,另外兩個人也從馬背上下來,一起把玩著攤子上的小玩意,這小攤子雖然小,但是東西都十分的精致,白衣人一個一個的把玩,看到好的就問攤主這東西是幾歲小孩能玩的,然而問過之後,不管攤主說是多大的孩子能玩的,這位爺最後都是一句話,包起來,並沒有看的太細,攤主看得出這位爺著急趕路,並不推銷什麼,只答不問。
小攤主顯然很樂意听這句話,邊上的兩位爺只是看著,什麼都沒說。
幾乎把小攤子上的所有東西都幾乎都被包了,白衣人留下了一定金子給攤主,跨上馬背準備走人,臨街的酒館二樓上,一個穿著素衣的年輕男人,端著酒壺,一副醉態的趴在廊柱上,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念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這一首詩吟的慷慨激昂,轉而是大吐酸水,話里大罵著一個女人,听的路人都忍不住勾起唇角,想要笑一笑,白衣人朝樓上忘了一眼,心里低念著,「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眼前浮現著幾年前,那人穿著紅衣赤著腳,散發披肩,水波粼粼,流水潺潺,那時男人還不是他的,他卻真希望時間重新回到那日,即便還讓他遠遠的看著他,也……
記憶從回憶中蘇醒過來,已經走到了城門口,望著城門悵然若失,「已經一年多了……」身後的兩人對望一眼,都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低嘆了一聲繼續保持沉默。
三人緩步順著人潮離開了京城,才走到空曠一些的地方,男人就揚起馬鞭朝著高聳入雲的穿雲峰沖了去,急得恨不得給馬兒插上翅膀飛過去……
一年的時間,雲國京城皇宮,都改變了很多,皇宮里也走了不少人,沐決生產之後沒多久,司徒空帶著自己的寶貝外甥凌仇,還有情人的兒子商國太子商嵐,回了商國換攻,和商治凱重歸于好,快活似神仙去了,凌仇離開的這一年沒有回來看過誰,听從那邊回來的人說,凌仇這位大皇子,每日和商嵐太子為伍,兩個人似乎有什麼,只是關系一直都沒捅破,而且商嵐的心思還停在沐決身,兩人能不能在一起,雖然已經過了一年,卻依舊沒人說的準。
穿雲峰跟京城的距離,並不遠,不到三里路,鐘萬霆這樣的快馬,一刻多不到兩刻便到了山腳下,這山雖然是高,卻自然生成著螺旋的一條路,騎在馬上也能上山,即為平坦的上路被某個佔山為王的人,改造了一些地方,如果不知道五行八卦這些東西,就算是燒了林子也上不去這山,鐘萬霆這一年在這山上來來往往多了,輕車熟路一會的功夫就爬上了山頂,還沒看到山頂那如同仙境般的小院,就先听到了,頗有氣勢,帶著些童音的,「嘿…嘿嘿…嘿…嘿嘿嘿……」這聲音听的鐘萬霆心中一暖,這是他的寶貝兒子在練功,還頗有架勢。
男人多日不見兒子,心情不可謂不激動,但是很清楚那嚴肅的男人,最見不得他打斷妨礙他教育自家兒子,鐘萬霆心急惦記著,黎殤風風火火的找人把他叫來是干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把馬丟給無病和邪日,繞過籬笆在不驚動兒子的情況下,進了院子看著院子中央那小小的身影,小家伙的頭發長了,臉上那被他們寵壞的乖張收斂了,雖然稚女敕卻有了大人的樣子,小煦離開皇宮才半年的功夫,身那一身墩墩的肉肉都沒了,絕對是大變樣,那人如果見了肯定是要認不出來的,想到這兒鐘萬霆不禁想到了沐決,臉上的神色也黯然了下來,他見了,不知道會不會埋怨自己這位父親,對他兒子的虐待。
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盡收在一人眼中,鐘萬霆的出現怎麼瞞得過他,黎殤瞄了一眼鐘萬霆,直到小煦的一套長拳打完才開口,沿著鐘萬霆的方向,開口道︰「小煦你父皇來了,劍晚上再練,去吧。」
小煦回頭看到了父皇,高興的裂開了嘴,卻恭恭敬敬的躬身行了禮,才像小炮彈一樣,沖向了鐘萬霆。
鐘萬霆接住兒子,抱起來親昵的撫著兒子的頭,父子倆膩歪的一會,抬腳走向黎殤,恭敬的躬身行禮喚了一聲,「世伯!」
「嗯」黎殤愛搭不理。「世伯派人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皇帝大人事忙,草民叨擾了。」
「沒有沒有,世伯我不是這個意思。」黎殤的脾氣轉眼就變,鐘萬霆一開口就踫了個釘子,卻不敢發怒,連聲解釋解釋,「世伯找我急,我怕出什麼事,才有這一問。」
黎殤低哼一聲,「孝兒昨晚就學會了叫你,一直念叨著,願意看你就去看看他,不願意看我這小廟也存不下你這大佛。」說完,黎殤便轉身走了。
鐘萬霆琢磨出了黎殤的意思,興奮揉了揉懷里的小煦,「孝兒會叫人了!」一邊興奮的念道,一邊往東屋走了去。無病和邪日也安置好了馬,邪日扛著三人帶來的東西,跟著鐘萬霆進了東屋。
一進東屋,就是一股濃濃的女乃香味,接著就看到了又圍欄的大床上,一個看起來之後七八個月大的女乃娃子,正雙手抓著欄桿想往起站,小家伙粉女敕粉女敕胖墩墩的,小手上都是坑,可愛的讓人想要咬上一口,看到有鐘萬霆來了,小家伙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興奮的大叫,「皇…皇皇…皇皇…」
這聲音這討好的眼神,確實是在叫鐘萬霆,這堂堂皇帝大人被人當狗一樣叫,換了別人鐘萬霆早就發飆了,但是听著兒子這樣叫,卻滿是驚喜,把大兒子放在地上,走上前把兒子抱起來,「孝兒再叫父皇一聲……」
「皇皇」孝兒又叫了一聲,鐘萬霆在兒子臉上啃了一口,鐘萬霆此時不說眼含熱淚,也快差不多了,孝兒和小煦是真的不一樣,身體差的多,有黎殤調養也是大病小病不斷,雖然胖墩墩的但發育比一般的孩子慢,都一歲多了才剛剛會叫人,鐘萬霆對孝兒滿是歉意和憐惜。
鐘萬霆興奮完了抱著兒子坐回了床,讓無病把玩具和御膳房趕制的糕點都拿出來,讓兩個人自一邊吃一邊玩,看著沐決給自己留下的兩個大寶貝,對男人的思念更甚了,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窗戶正對著的另一間房,眼里滿是傷感……
孝兒人小心思倒是剔透,扔下了手上的玩具,擠到鐘萬霆懷里,蹭著小身子扯著鐘萬霆的衣服,抻著脖子往鐘萬霆看的方向看,「爹爹…爹爹……」
鐘萬霆低頭看和懷里的兒子,「孝兒想看爹爹……」
孝兒抬起頭,哽哽著道︰「爹爹…爹爹……」
孝兒這樣子像是要哭,鐘萬霆忙安慰,小煦還是執著的叫著爹爹,鐘萬霆也想要去見那個人但是身不由己。
兄弟連心,小煦囫圇嚼著糕點,從床跳下來,「我去把風!」說完不用誰招呼一溜煙的出了門。
鐘萬霆讓邪日去跟著,抱起孝兒出了門,走進了那間小屋,屋子里陽光很足,靠著牆的床一個人安靜的躺在那兒,安靜的讓人發慌,如果不是那胸口隨著呼吸起伏,真是看不出這人還活著。
鐘萬霆走到床邊,伸手滑過男人安詳面頰,容顏如昔,一年的時光並沒有改變什麼。
沐決並沒有死,那日黎殤騙了他,也騙了沐決,但是沐決一直昏睡著,到現在還沒醒……
看著安靜的沐決,鐘萬霆心里澀澀的,早很久之前他不喜歡沐決上竄下跳強出頭,因為沐決總是惹到各樣的男男女女,他喜歡沐決乖巧的待在自己身邊,但是現在他不希望沐決這樣安靜,沐決到哪去鬧騰都可以,招多少人回來都可以,只要他能笑,能跟他說話……
「爹爹…爹爹……」孝兒叫著往床沐決身去,鐘萬霆把心思從沐決身收回來,把懷里的小家伙送到沐決身邊,一邊護著兒子,一邊沖沐決自言自語,這一年他不是每次來都能看到沐決,只有黎殤心情好的時候才放他進來,這山上只有吳起黎殤帶著兩個孩子,之前每次他來黎殤盯著他不讓他看沐決,最近這兩個多月,吳起常常出門采藥,少了一個大人,黎殤要干的事情就多了,所以有小煦把風他便鑽了進來,反正就算被抓著,也不過是一頓罵,一頓打,黎殤再起也不會把他從山上踹下去。
有的沒得說完了,孝兒也在父皇孜孜不倦的念經,成功催眠睡著了,鐘萬霆胸腔里那些不吐不快的相思,煎熬了一年再憋不住了,手輕撫著沐決的面頰,「決你再不醒,我就撐不下去了,你不在我就像行尸走肉,你再不起來給我大氣,我這最後一絲力氣都磨光,不死也會瘋……」
鐘萬霆俯□,鼻尖貼著沐決的鼻尖,看著沐決緊閉的眼眸,「決,我究竟要做什麼你才能醒,我顛覆了天下你會不會醒,還是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醒,若是非要我死你才能醒,我願意立刻就死,只要能在死前看到你最後一眼……」
「胡說什麼……」輕輕的四個字,帶著埋怨和濃濃的愛意,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楮,閃著晶瑩的水光,靜靜的看著男人,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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