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月黑星系,皇帝大人落寞的站在床前,睹月思人,從虛幻的歡迎中抽身,正黯然神傷的時,忽見有一人站在月下,獨自擺著憂傷的造型,無論是身形還是習慣的姿勢都像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想也不想的就跨窗而出,沖了上去,不想他追上來,那人卻飛身遁走。
看著那身影躍出視線,鐘萬霆站在男人之前顫栗的地方,大聲呼喚著,「決……」一身白衣迎風飄動如雪的因男人的換站定轉頭回望,鐘萬霆看清了那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心髒激動的狂跳著幾乎要躍出心髒。
鐘萬霆正激動著,身後突然躍出數人,均是守在他臥房附近的明崗暗哨,那人看到這邊突然多了這麼多人,立刻縱身躍下樹梢遁走。
「別走決,你听我解釋。」男人大叫著,擺月兌身邊想要阻攔的人,追了上去暗衛們面面相覷,兩人返回去通報其他人,剩下的追了上去。
男人在前面飛檐走壁,鐘萬霆在後面跟著飛檐走壁,鐘萬霆心急要見沐決,全忘了沐決的輕功,並沒有這麼好的一路追到城牆,男人抓了跟生子飛身越上了城牆,鐘萬霆不宜偷他也抓著繩子躍上了城頭,站定之時卻眼瞧著男人,看著他向後仰倒墜下了城牆,鐘萬霆的幾乎軟到在城牆上,轉而下一秒卻听到了馬蹄的聲音,心中一松,幾步越上城頭也縱身跳了下去,平穩落地望著已經跑遠的人,黯然垂首間馬兒的低鳴在身側響起,鐘萬霆越上馬背,直接追了上去,晚到一步落在後面的暗衛們,跳下城牆,留下兩人報信其他人徒步追了上去,無論輕功再好雙腳也沒有馬兒快,一群人很快就失去了皇帝的影蹤……
虞城這邊雲國的人亂了方寸,雖然暗衛說他們皇帝是追王爺去了,但是所有人都只是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除了鐘萬霆之外沒有人看清來人的面目,眾人怎麼能放心,城內所有能用的人都從暗衛,最後跟丟的那一點散開,開始尋找鐘萬霆……
虞城這邊為鐘萬霆的安危擔心,另一個地方也有人正為鐘萬霆的安危擔著心,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沐決,沐決面陰沉的坐在一匹馬上,是的是一匹馬馬上,但不要誤會,沐決所乘的這匹馬可不是鐘萬霆正在追得這匹,沐決是剛剛從凌州出發,躲過了凌州守衛的耳目,出了凌州的範圍,準備趕去救鐘萬霆,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沐決為什麼會知道鐘萬霆有危險,還要從今天下午說起,沐決早在昨天就听到有些人在議論,虞城格外的熱鬧,有什麼雲國的大人物到了,沐決之前覺得這個人不一定是鐘萬霆,但一定是像簡珺一流的一品大臣國家支柱,但今天下午他起疑心去偷听,卻偷听到了他不願意相信的事實來的人居然是鐘萬霆,而且黎殤要仁九易容成他去暗殺鐘萬霆,即便殺不了也要讓鐘萬霆重傷,他們要雲國大亂。
就算他們要殺傷的是別人沐決都會管上一管,何況這個將要被襲擊的人是鐘萬霆。
「駕」沐決拉著韁繩,大叫了一聲,讓馬兒快些跑,馬兒跑得快樂顛簸的也就更厲害了,小家伙不束月復的動手動腳,小月復一陣陣的疼,疼的沐決的額頭上全是汗珠,臉已經煞白了,沐決擰著眉低聲道︰「寶寶,乖再堅持一下,爹爹要去救你父皇,乖。」
沐決的勸說似是起了些效用,小家伙安靜了很多,沐決雙腳用力的蹬著馬鐙,身體離開馬鞍,即便這樣十分幸苦,但能減少身體受到的顛簸讓肚子里的小家伙舒服些。
今天下午沐決是動了胎氣,如果不是這樣沐決也不會這麼容易走出凌州,也不會不被懷疑,下午他是撞暈倒在了靠窗的牆上,借著過人的听力听到了屋子里的一切,當然很快酒杯守衛的人發現了,一聲低呼打斷了里面的交談,仁九和黎殤出門查看,黎殤懷疑沐決偷听,但仁九發現了沐決握在手上的他隨身的玉佩的時候,找到了給沐決開t的理由,而黎殤診斷,沐決確實是動了胎氣,沐決身中情梅之毒,這十幾天受到打擊之後,身體又十分衰弱,黎殤只能診斷出沐決動了胎氣,但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卻無法診斷清楚,沐決裝了一下午的羸弱,趁著仁九出去給他拿藥的時候順了行動的地圖,又使計支走了仁九,偷看了地圖,沐決是做過大事的人,這些事自然是做的極為隱秘,沒被任何人發現。
沐決行軍打仗將近十年,對地圖這種東西怎麼運用早就爛醉于心,對于識別方向也絲毫不費力氣,就算是在夜里,無星無月,沐決也不會迷失方向,更何況眼下星月不缺,沐決跑了一個時辰終于找到了,終于趕到了行動的地點,來到了一處已經廢棄的菩薩廟,沐決的馬才停下,便有人提到攻了上來……
鐘萬霆追著前面的人,雖然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但馬兒卻似是經過訓練一般,依舊能緊跟著前面的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人影停在了一處小廟前,鐘萬霆心中一喜,握緊韁繩加快了馬兒的速度,肩上突然被什麼釘了一下,鐘萬霆伸手要往肩上模,眼前卻突然翻天覆地,回過神全身劇痛,原來馬兒被勒馬拴絆倒前撲把鐘萬霆給拋下了馬背,人已經跌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再好的武功,被這麼一摔也是眼冒金星,鐘萬霆也是好半天都爬不起來,一直立在遠處的白衣人,走到鐘萬霆身前,勾起唇角看著鐘萬霆,「陛下怎麼是這麼下馬的,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是與眾不同啊!」
男人的口氣輕挑透著不屑跟輕蔑,鐘萬霆抬起頭看著面容和沐決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但是聲音和口氣根本就是兩個人,「你不是決,你是誰,為什麼要扮成決,引朕到這來?」
「陛下連人家都不認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男人勾起唇撩人的一笑,捏著袖子一副小女兒態,學的惟妙惟肖看得,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轉而站直身聲音恢復正常了起來,冷笑道︰「來人扶陛下起來!」男人話音一落兩人從暗處躍下來,一左一右把趴在地上掙扎著要起身的皇帝陛下夾了起來,男人轉身朝小廟內走。
鐘萬霆怎麼會甘心被人鉗制,但他經過那一摔身的骨頭都被這一下摔得撒了架子了似得,還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眼前也一陣陣的模糊,鐘萬霆知道這應該是拜之前釘了他肩的那個東西所賜,那上面應該有去功散之類的東西。
男人把鐘萬霆帶進了廟里,沒有讓人把鐘萬霆綁起來,只是讓自己的兩個手下繼續抓著他,似是有很多時間跟鐘萬霆玩,也不說話繞著鐘萬霆轉了兩圈,直到鐘萬霆有力氣沖他大叫,「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帶走決,決他在哪,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陛下自己已經身處險境,還在顧念沐決的安危,當真是用情真至深,讓人佩服啊。」仁九微垂眼簾,沉吟半晌挑眉看著鐘萬霆,「不過奴家就不懂了,陛下既然對沐決沐王爺用情如此之深怎麼,沐王爺怎麼會淪落在外,又為什麼險些死在皇宮之中,現今又在邊城塞外顛沛流離,幾乎命懸一線,這些難道就是陛下的愛?」
「沐決他很不好嗎,他在哪,他怎麼會…他到底怎麼樣了?我…我要見他……」
「他懷著你的孩子,因為傷心y絕,毒性深入骨髓,你說他會好嗎?」
「決他,怎麼會這樣,我要見他,讓我去見他……」
「見他,你憑什麼,憑你是一國之君,還是憑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是前朝遺孤,要以此來要挾他,重新回到你的後宮,做一個被天下人唾棄的禁臠男寵。」
仁九瞪著鐘萬霆看著鐘萬霆眼中有一絲慌亂,卻沒有震驚,果然鐘萬霆一直知道沐決的身世。
鐘萬霆戒備的看著著扮成沐決的男人,喝問︰「你…你是誰?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我們也是熟人了,陛下真是薄情,連我都不認得了,陛下就好好看看我是誰?」仁九說著揭掉了臉上的假臉,搖了搖脖子,伸展著四肢,讓人牙酸的骨骼挪位匹馬之聲不斷響起。
轉眼人便高了幾寸,原本神似沐決的縴細也變得精壯了起來。鐘萬霆抬起頭看著男人,面孔陌生有熟悉,但是這身形卻和他記憶中的一人,極為相似。
「陛下日日要接見多人,難免會忘記,我當過陛下的御前侍衛,也當過皇宮中的太醫,我也是前朝遺孤,我是沐決的親兄,前朝大皇子凌仇,陛下也許對我的另一個名字更熟悉,我是仁九……」
「你是仁九!」鐘萬霆瞪著陌生有熟悉的女圭女圭臉,滿眼都是恨意,他之前已經知道自己和沐決之所以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雖然是他自己的醋意造成的,但一切也都是拜當時那個御醫所賜,如今仁九的話已經說明了,他就是當初那個太醫,叫鐘萬霆怎麼能不恨。「我是仁九,不是君子,卻是響當當的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搬弄是否,弄虛作假,難道就是爾等一輩,男子漢大丈夫的所為?」
「好漢做事好漢當,我凌仇做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讓我弟弟看清你,」
「看清你鐘萬霆,是一個多麼讓人唾棄的偽君子。
你口口聲聲說愛決,你的愛是什麼,難道就是用你所謂的愛囚禁他,高興了玩一玩寵一寵,不高興了百般折辱,你那天是怎麼對他,沒拿一個月他身體的不適,你卻一點都不擔心,只記著自己的名聲,收起你假惺惺的愛,我弟弟不需要。」「這是我和沐決兩個人的事,就算你真的是沐決的親哥哥,你也無權過問。」
「我無權過問,」仁九看著男人已經成了自己的階下囚還衣服趾高氣昂的樣子,就滿心的不爽,再想到沐決這半個月渾渾噩噩,如果不是他沐決怎麼會受苦,想也不想抬起手一掌打在了鐘萬霆胸口,「啪!」擊掌之聲,後帶起一連串脆響,胸骨似乎都被震斷了似得。
鐘萬霆吐了一口血,卻哼都沒哼一聲,抬起頭看著仁九,「決在哪……告…告訴我……他在哪?
「我是什麼人,你已經清楚了,你是什麼人我也很清楚,今日我抓你來就是來算賬的。你既然這麼誠心想知道決在哪,我收完帳之後你不死,我就告訴你,但是我可不保證,不在你的要害上收賬。」仁九說著袖子一抖,一把慣用的細刃短刀便握在了手上,刀尖抵在鐘萬霆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決的身份是前朝遺孤,這麼多年你們對他的好,不過是要麻痹他,讓他對自己的身世不懷疑,你收沐決如後宮是什麼目的,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爹是我父皇的異姓兄弟,卻趁我父皇重病,奪我大凌江山,國仇,家恨,你欠我弟的你要還,你父親欠我凌家的,進入也負債自還,你說我是一刀一刀的捅死你,還是一掌一掌打死你。」
鐘萬霆想要說話一張嘴,卻是一口血吐了出來,他中了軟筋散早就一點力氣都沒有,仁九的一掌打不重卻已經傷了他,連反口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著刀刃的冰冷,死並不可怕,他也從來不怕,他現在只有遺憾,不能跟沐決解釋清楚,恨自己沒有早日跟沐決說他的身世,讓他被人利用,他不能死他一定要要見到沐決,要見到。
仁九看著再次口吐鮮血的鐘萬霆,冷哼一聲,刀尖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刀劍一寸一寸的鑽進肉里,鐘萬霆忍著痛哼依舊難以自持的從喉嚨溢了出來,血染紅了鐘萬霆身淺色的錦袍,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整支短刀完全貫穿皮肉,仁九才把刀抽出,重新抵在了鐘萬霆的另一支手臂上,接著第二刀第三刀,鐘萬霆的衣服已經整個被染紅了成了一件血衣,仁九拿著刀正想要繼續第四刀,卻听到外面傳來幾聲異響,似乎是有人來了,「你的人來的倒是挺快的,不知道救不救的了你……」
鐘萬霆仰起頭看著仁九,勾起唇哼了一聲。
「放心就算你的人到了,在我收完賬之前,也不會有人進來,這附近有我師傅奇門遁甲在,有上百名高手,你的人躲得過飛沙走石,也躲不過暗箭冷刃。」仁九說著邪魅的一笑,短刀在男人的胸口畫了一圈,「你說下一刀我該落在哪兒呢,這里是心髒一刀下……」
「 …」仁九的話還沒說完,緊閉著的廟門被人打開了,屋子里的四個人不約而同的望了出去,仁九驚訝有人居然能穿過層層防守闖進來,但轉頭看到闖進來的人,驚訝就變成怒意,「決…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來做什麼?」
「我來阻止你?」越過仁九看到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鐘萬霆,心口一陣刺痛,一口逆血沖上喉頭,沐決咬牙咽了回去,「你不能殺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