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行館啟程,眾人該上馬的上馬,該上車的上車,隊伍中的兩輛馬車兩個病人,分別由一名大夫守著,所有人都希望這次旅程能夠無驚無險。沐決平躺在被特意加工鋪滿了褥子和減震設備的馬車上,無病陪在沐決身邊,一臉擔心的看著沐決有些青紫的唇瓣,想說什麼卻一直都沒開口,直到馬車開始起行,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那個藥真的不適合你吃,決我再想別的辦法,那個藥先別吃了。」「我已經決定了,」沐決說著低下頭看了眼還沒鼓起來的肚子,滿心憐惜的伸手覆了上去,看著無病俏皮的一笑,「你說的這個藥連續吃,吃到四個月小東西就差不多能恢復正常,我覺得值得一試,而且你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可是…」「不用可是了。」沐決開口打斷了無病的話,「只是這一點點的小痛罷了,我能挺住的,何況我堅持一個半月的時間,能換來小家伙健康的身體,我覺得很值得,你不覺得嘛?」「可是,這藥就算停用之後,也有可能會給你的身體造成傷害,我實在是不放心。」無病擰著眉把眼楮異響沐決的肚子,沐決所服用的可改變胎兒身體的藥物里,有一位藥,名為情梅,這是一種有毒性的藥草,卻也是一種可以治療胎兒發育不全,維護女性子宮的良藥,而且孕婦吃後並不會有任何中毒的癥狀,無病原本以為這種藥沐決也是可以吃的,但是沐決吃了藥之後,卻出現了中毒現象,首次服藥之後心痛的一盞茶的時間,無病覺得情況不對,找出他師傅的筆記(那本專門些男性生產的筆記),還真的找到了有關青梅的記載,上面寫著女人身體里有一種特別的東西可以排解情梅毒性,男人不可,服用時間越久,對身體的影響越大,d情,動怒,憂思等會使心情起伏劇烈的情緒都會牽引毒性,導致毒性加深,忌用,無病看了之後,當時就想要給沐決停藥,但是沐決卻一意孤行,依舊堅持要喝。「這可是一條小生命啊,我舍不得,你也舍得對不對,而且孩子出生之後,一定有辦法補救的,我是屬貓的九條命沒這麼容易死的。」心痛的感覺散去,沐決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有恃無恐的道。「可是…」「別可是可是的了,你說的那些話我全都一字不落的幾下了,我以後每天都當合上,心平氣和,不發怒,不d情,毒性不加深,就絕對會沒問題的。」「或許誰都能做得到,但是你…算了我是勸不了你了,等回到京城,讓老大來治你。」「別讓霆不能讓他知道。」「嗯?」「他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留下孩子,」沐決對鐘萬霆太了解了,他很清楚鐘萬霆知道後會做什麼選擇,他不能冒險,「而且他知道了,你也沒有好果子吃。」「不讓我說,你又能瞞多久。」「能瞞多久瞞多久,」沐決揚起下巴,理所當然的道︰「反正開始的幾個月,都不太明顯,等到開始顯懷,被他知道也來不及的時候再說。」沐決的有恃無恐實在是讓他頭痛不依,無病卻只能繼續做幫凶,幫著沐決瞞著,想起遠在皇宮的老大,真是覺得好對不起他。無病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沐決卻絲毫都沒有高興的感覺,語氣低落的道︰「魏殃從戰場上帶回來的東西是不是被你收起來了,拿給我看看。」無病應了一聲,從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了兩把比手掌長些,細刃短刀。沐決伸手接過來,果然和他放在皇宮里的短刀是一樣的,看來又是仁九救了自己,「那個女人是蕭秋婉?」「嗯」無病點頭。沐決看著手上的短刀,感慨道︰「可憐的女人能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上,對她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浩浩蕩蕩的車隊,在明媚的陽光下離開了,戰爭過後平靜下來的虞城,仁九站在山頂,吊著手臂,左側的面頰帶著的擦傷,像沐決來的時候一樣,看著靜靜的注視著他離開。七天前戰場上的一切他還心有余悸,幸好他昨天來得及丟出那把短刀救沐決,自己被那個魏殃砍傷,也是值得的,殺了那個女人雖然有些可惜,但想想以後要接沐決到自己身邊,更覺得無所謂了。自從知道沐決是他的親弟弟,他就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沐決,之前幾次在戰場上落敗,都跟沐決有些關聯,他想引去那個陷阱的,只是沐決和商嵐身邊武功高強的副手,他也想過沐決可能會去冒險,所以特地拍了人在必經之路上看守,只要看到沐決,就到大宅內把所有的機關都關閉,但是那個女人卻把他的後備計劃大亂了,在他行動之前那女人的表現十分反常他都知道,所以一直有派人跟蹤她,卻沒想到那個狡猾的女人甩掉了他派去的人,偷偷的行動打暈了他派到大宅附近的人,才有了那場驚天動地的爆炸。想了這些仁九不禁把視線放在了另一輛馬車上,對他來說是個嵐特別的,想起那天如果不是嵐奮不顧身救了決,恐怕決已經死了的事,仁九的目光不禁閃爍了兩下。仁九看著馬隊消失的方向,低聲道︰「決,哥很快就會去找你,很快的……」來時半個月的路程回程事多了兩輛馬車即便是日夜兼程,速度也沒快多少,馬車行駛到第八天,沐決正在馬車上昏昏y睡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吵雜的聲響,沐決忙起身要往外張望,卻被無病按住了,冷聲低喝讓他別亂動。「讓我看看,今天路過的這地方不太平,說不定是遇上土匪了。」沐決說著要起身沖出去,「管他外面是誰,只要不是上千上萬的正規軍,沒人能打得過邪日他們,安心躺著。」說著無病再次攔住沐決。沐決還是執意要出去,兩個人正爭執不下,外面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沐決和無病面面相覷額,無病也覺得詭異,讓把沐決按回馬車上,轉身想出去查看究竟,馬車的門卻突然被從外面打開了,簾子被掀開,露出了一張熟悉非常的臉,但是這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男人的臉色憔悴,衣服不整齊,風塵僕僕,一看就是疾馳來的,眼眶青黑,眼楮里都是血絲,目光卻炯炯有神,直看向躺在馬車上的沐決。沐決看到這人渾身一震,從馬塵上坐起身,僵著身體望著男人,「你,你怎麼來…嗯……」話還沒說完,男人伸手一扯猛地把他帶進了懷里,緊緊的抱著他,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里一樣,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氣息,雖然被男人的胳膊抱的緊的骨頭生疼,但是心里卻有種感覺就算是被男人這樣抱著窒息,也是滿足的。無病看著這旁若無人的兩人,主動退場把所有的空間都留給他們。「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了。」沐決倚在男人的頸間,抬起手環住了男人的背。男人只手抱著沐決也不說話,過了好一會,一低頭在沐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點一點的用力像是要把沐決活吃了似得,沐決疼的打了個激靈,輕哼了一聲,男人立刻收住了力道,抬頭吻上了沐決的唇,一觸即分,抬起手捧住沐決的面頰,看著沐決消瘦了不少的小臉,惡狠狠的道︰「說了不讓你離開我,你偏離開,害的我心驚膽戰的,我以後要是再放縱你我就跟你的姓。」「……」沐決不語,看著男人的臉,眼里滿是心疼和自責,他是不是真的太放縱自己了,害的男人為了他憔悴成這樣,看著男人的連他就知道男人定是接到他受傷的信,就不顧一切往這邊趕了,是不是一路上不吃不睡,良久喃喃的開口,「我知道錯了,下次再出門我會注意的。」「什麼下次,沒有下次,朕再也不放你出皇宮了,」強硬的口氣,到後面還是軟了下來,把臉貼著沐決的面頰輕輕的蹭著,「再也不許你離開我一步。」沐決听著男人的話,心情輕松了起來,「那你把我拴在你腰帶上好了,去哪都能帶著我。」「可以考慮。」鐘萬霆順著沐決的話道。沐決笑著揚起臉看著男人,男人亦是滿懷申請的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情意綿綿,有些事情不可抑止的在發生,唇貼在一起,兩人貪婪的索取著對方的滋味,情到深處,沐決突然輕哼了一聲,按住了胸口,臉上血色頓失……「怎麼了,哪難受?」鐘萬霆看沐決臉色大變頓時急了起來,想要轉身叫無病。沐決拉住男人,靠在男人胸膛上,按著胸口喘了一會,低聲道︰「我沒事,大概是看到你太高興了,有點心悸。讓外面啟程吧,我想快點回京城。」鐘萬霆應了一聲,把沐決扶著躺下,沖外面的人喊了一聲起行。馬車又開始上路了,沐決倚在男人的懷里,躺在鋪滿被子的馬車上,感受著男人身的溫暖,想著剛才那急促強烈的心痛感,情梅,情梅,開來以後當真要清心寡y,才能少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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