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萬霆和沐決正說著什麼,無病給沐決又切了一次脈之後,看了看孩子一會要出來的地方,在看到那已經外涌的羊水的時候,無病的眼神暗了暗,什麼都沒說就立刻轉身跑出房間,回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去了,嵐把仁九扶到了桌子前坐下,看著仁九身七八處的刀傷,肩膀上又一處頗深幾乎能看到骨頭,嵐很想不管仁九,但是看著仁九盯著沐決失魂落魄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仁九為什麼會這樣,終究還是不忍心就這樣對他置之不理,叫來了李越幫仁九處理傷口……
沐決的手貼著自己的面頰,鐘萬霆抬起手握住他,死死的握住,「決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皇宮的,我要好似不離開你就不會這樣。
「我…我還好…」沐決看著鐘萬霆淚眼婆裟的樣子,實在是不得不開口安慰,他心里是舍不得男人為了他這樣哭,但是時候給別人說的時候,說的卻是男人這樣太丟臉了,話說完一連串的呻y便跟著從嘴里跑了出來,沐決伸出另一只手抱住了肚子,身體不由自己的緊繃了起來,「嗯…呃…痛…好痛…啊哈…」
「決,很痛嗎?」鐘萬霆看沐決抱住弟子j□j不斷,忙伸手想要安撫因為父親受傷而躁動的孩子,但是手踫到沐決的肚子的時候,卻被那**的觸感嚇了一跳,而且雖然沐決的肚子**的,但是依舊能感覺到孩子拼命的掙扎,鐘萬霆心慌的要命,卻故作鎮定的安慰沐決,「別怕我在這兒陪著你,你不會有事的,無病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卻不知道是在安慰沐決,還是在安慰自己。
「我不怕,我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我才不…不怕呢,倒是你堂…堂堂一國之君,抖…抖個什麼勁……」沐決說著故作厭惡的斜了男人一眼,但聲音的有氣無力和慘白的臉色,讓男人更為擔心了。
無病突然在這個時候趕了回來,手里抱著一個很精致的藥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里面裝的都是他壓箱底的寶貝,無病把藥箱放下一邊翻找一邊沖沐決道︰「決,你的羊水已經破了,我現在給你吃回春丸,等你恢復些力氣,我再給你吃催產的藥,盡快把孩子生下來。」
說著倒出一顆藥,送到了沐決嘴里。沐決把藥含在嘴里,咬碎咽下去,苦澀的滋味在唇齒間化開,暖流升起涌進四肢百骸,比之前任何的珍貴藥材,都更有用,恍惚的大腦開始清醒,身體一點點的恢復了力氣,臉上涌上了幾分血色。
「決你休息一會,肚子疼的厲害,也別厲害,一會催產的藥拿來,喝了之後再用力,」無病說完拍了拍鐘萬霆的肩,打斷了鐘萬霆的情意綿綿,「老大借一步說話?」說完就轉身往外走。
鐘萬霆轉頭看了眼無病,想起身握著沐決的手卻舍不得放開,他盡管沐決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他依舊是不放心,他怕這以放手沐決就……
沐決似是看出了鐘萬霆的心思,放開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我好多了,你去吧?」
「決,我馬上就回來……」鐘萬霆說了一聲,也不顧實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在沐決的面頰上親了一下,又在那沒有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才起身一步一回頭的走了出去。
「決和孩子的情況不好是不是?」一出門鐘萬霆就直截了當的開口問無病。
「孩子的情況比我料想的好,第一孩子這些日子一直養的很好,雖然才八個月是早產,但是胎位很正孩子很有力氣,應該沒有問題,但是沐決的身體……」
「沐決到底怎麼樣,我不管什麼孩子,我只要決沒事,他一點事都不能出……」鐘萬霆听到沐決可能有事,抓著無病的肩,歇斯底里的吼到。
「你沖我喊沖我叫也沒用,」無病也急啊,沐決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的感情一樣深厚,他怎麼能眼看著沐決死,掙開鐘萬霆的手,「決他傷的有重,你看到了,他失血太多,有可能撐不過生產,如果…你是要打的還是要小的……」「我要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有事。」
鐘萬霆的想法早在無病的意料之中,因為他之前也說過同樣的話,但是那是鐘萬霆的兒子,無病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沉默了半晌沮喪的低念了一句,「決,恐怕不是這麼想的,而且情況似乎也不潤許……」鐘萬霆也跟著沉默了,沐決這半年來對孩子的寵愛,他看的清清楚楚,失去孩子決能不能承受的了。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去煎藥的太醫回來了,沐決的情況耽擱不得,無病把藥接下來,轉身就回了屋子。
鐘萬霆緊跟著走了進去,沐決沒有問他們出去之後說了什麼,無病讓他喝藥他就喝藥,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鐘萬霆坐在沐決身後把沐決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讓無病喂他喝藥,抵著沐決的頭頂,握著沐決的手他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一碗藥沐決還沒喝完藥性就立刻發作了,排山倒海的痛感襲上來,沐決幾乎從床翻下去,掙扎的時候打翻了大半碗滾燙的藥全灑在了鐘萬霆膝蓋上,鐘萬霆連哼都沒哼一聲,只顧著關心沐決,無病也沒想到藥效發作的這麼快,看著沐決的羊水留得快樂許多,忙讓鐘萬霆把沐決放下,拿了個軟墊段在了沐決腰下,把t墊的高了不少,不讓羊水流失的太快,這樣的的姿勢對沐決確實折磨孩子拼命的向往下走卻不得其道,小腳小手都用上了拼命的掙扎,在沐決的肚子里大鬧天宮,沐決的五髒六腑都快被小家伙撕碎了,沐決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鐘萬霆看著沐決沐決咬破的唇,把自己的手送了過去,手腕被沐決的咬的破了,痛自然是痛,但是鐘萬霆卻不覺的什麼,這比不上沐決承受的百分之一,如果能他寧願把沐決所有的傷痛都轉嫁到自己身,寧願現在痛的是自己,寧願他和沐決還和以前一樣,只是師兄弟跟君臣……
無病坐在床尾,憂心的盯著沐決身下那個原本不該承受孩子的地方,生怕沐決的情況超出他的掌控範圍,當看到那地方真如自家師傅所說的如女子的宮口一樣逐漸開指的時候,才略略松了口氣,這才想起讓太醫門去準備生產用的熱水之類的東西,再讓人準備參片這些東西,屋里聚集的一眾太醫,頓時都忙了起來,無病扯掉了枕墊,讓沐決跟著他說的話用力,手有顧慮的在沐決的肚子上輕壓,幫著沐決把孩子往下拉,真正進入產程,剛才的痛根本就不算什麼,說剛才的痛感是要撕碎五髒,現在就是要生生的把人撕成兩半,沐決剛才還能咬牙忍耐,但是這會卻痛的不斷的大叫,嘶聲力竭,讓留在屋子里的其他人听的心都要揪起來了,一直被遺忘的室內的另外兩個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鐘萬霆抱著沐決的手,都在顫著。
沐決被折磨的沒了力氣,痛呼的聲音逐漸小了,癱軟在了鐘萬霆懷里,無病含著讓人給沐決送參片,沐決被參片吊起來力氣,又再次被消磨,如此幾次鐘萬霆和屋子里的另外兩個人都快被折磨瘋了的時候,無病驚呼了一聲,「孩子的頭出來了,決下一次在痛,憋足了氣用力這一次,這一次就結束了…參片快拿參片來…」說完無病垂下頭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和隨著孩子出來撕裂的傷口不斷流出來的血,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和汗水混在了一起。
「決加油,這一次就結束了,我們就能看到孩子了,深呼吸,痛了就用力……」鐘萬霆的聲音有些哽咽,垂頭在沐決的臉上印上一個吻,「只要你沒事我什麼都答應你……」
沐決沒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朝鐘萬霆露出了一個絕美微笑,在鐘萬霆為沐決絕美的笑容,呆住的時候,那俊美的容顏再一次因為疼痛扭曲,「啊…啊…」沐決弓起身子,憋住一口氣用力的把孩子推出身體,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活著,要那個總是作弄他的熊孩子,活著……
嬰兒嘹亮的哭聲,結束了一場折磨,但身為父親的鐘萬霆卻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孩子身為人父的喜悅,抱著失去意識的沐決驚慌失措的大叫,無病把手里還在大哭的孩子,丟給了站在一邊扶住他的太醫,拉開了抱著沐決的鐘萬霆,給沐決診脈,施針,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從自己的藥箱里拿出六根最長的銀針,刺進了沐決的身的幾個大穴,站在一邊看著的李越看懂了,這法子是金針封穴,能鎖住了垂死之人的最後一口氣半個時辰,如果半個時辰沒有救命的辦法,就再無回天之力了。
高聳的肚子已經平坦了下去,沐決的胸月復的起伏也越來越微弱。無病拿了藥想給沐決喂下去,但是沐決卻已經咽不下去了,無病急得的跺腳,淚流滿面的沖著沐決叫,「決,咽下去把藥咽下去…別死決,你不能死,我答應爹娘要好好照顧你的,你怎麼能死,把藥咽下去啊……」
無病哭喊著,頹然的跪倒在了床邊。屋子里的一切都沉靜了下來,除了孩子嘹亮的哭聲,再沒有一點別的聲音。鐘萬霆渾身一震幾乎要倒在地上,被從外面趕緊來的邪日扶住了,人還沒站穩沖上去抓起無病的前襟把無病從地上提了起來,「你救他啊,你救他啊,他還有呼吸,他還有呼吸,他還沒死,你救他啊……」
「我沒辦法了,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剛才跟你說了決失血太多,」無病哽咽著舉起手,看著自己滿手的血,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剛才又……」「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決有事,他只是缺血不是嗎,我有把我的血給他。」鐘萬霆瘋了似得搖晃著無病,聲音喊得嘶啞。
無病怔了一下,被淚水浸滿的眼楮綻放出一抹希望的光彩,喃喃的道︰「是什麼辦法,快說,不管要做什麼我都去做,就算真的要把把我的學都給他也可以,快說?」
「我師傅曾經用死囚試驗過一個渡血的方法,用一根細管連接兩個人的血管,由輸血的那個人用內力控制血液外流,渡進另一個人的身體,當然不是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可以輸的,用滴血認親的方法可以確認兩個人的血是否可以共用,但是這種方法依舊不能百分之百保證被渡血的人的生命安全,有的人經過這種方法之後生龍活虎,但是有的人渡血後卻病死了,就算血液相容,機會也只有一半一半。」
無病說完了其中的利弊,鐘萬霆還是決定給沐決試試,即便冒險至少沐決還有一線生機,找出了屋子里各種能盛水的東西倒入清水,把沐決的血滴進去,叫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來滴血,但一圈下來,只有無病和鐘萬霆的血和沐決的血相容,無病找出了壓箱底的渡血用的竹針,給沐決先渡自己的血,直到自己的臉色變得慘白才停下來,半個時辰過去了,沐決的臉色和脈搏並沒有明顯的改變,但是金針封穴的時間已經過了,沐決並沒有出事,鐘萬霆和無病都堅信這個方法有用,鐘萬霆的臉色也開始發白了,卻不願意就此停下,無病也覺得渡血的量還不,卻不能再讓鐘萬霆繼續了,畢竟鐘萬霆的身份系著雲國的萬民,想要自己來替,但鐘萬霆卻說無病還要負責照料沐決不能倒下,正在兩個人爭執不下的時候,仁九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血滴進了,一個只有沐決血的水碗里,盯著水碗看了一會,看到自己的血跟沐決的血溶在了一起,眼中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光彩,轉而看向還在垂死邊緣的沐決,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一直跟著仁九,看到水里溶在一起的血滴,在仁九要走向沐決的時候,拉住了仁九,「你受傷了。」
仁九掙開了嵐的手,低聲說了一句「他不能死……」錯過在爭吵的兩個人,走到沐決床邊,按照剛才看到的方法把竹針的兩頭,扎進了自己和沐決的血管……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大姨媽光臨,所以都是這麼更的,
親別罵辰辰呦,辰辰盡快恢復正常……
大姨媽就快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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