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很輕的一聲悶響,沐決的手還是落下了,落在了那藏著另一個小生命的地方,頓時一個難以形容的奇痛乍起,散開四肢百骸,一股甜腥涌上喉頭,拍下那一掌的時候,沐決已經咬住了唇,卻還是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痛哼,沐決痛的眼前發昏,卻沒有停手,沐決很清楚的感覺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害怕,那恐懼深深的刺激著他的心,但是他不能這麼停手,既然已經決定了,沐決絕對不會半途而廢,抬起手再次運起內力,準備拍下去,就在這時候一雙手握住了沐決的手,阻止了沐決自殘的動作。
不知道是沐決的痛呼,還是因為沐決身體的顫抖帶動了床鋪,鐘萬霆被驚醒了,握住沐決手腕的正式鐘萬霆,「你瘋了嗎?」鐘萬霆看著沐決,氣的咬牙啟齒,眼楮血紅了,手不自覺的用力,把沐決的手腕都掐成了紫色。
肚子很疼,疼的已經把手腕上那鑽心的疼,都掩蓋過去了,「我瘋了,怎麼樣,我是被你逼瘋的,鐘萬霆讓我給你生孩子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像女人一樣生下肚子里的那個東西……噗……」
沐決看著鐘萬霆,心中的屈辱再次爆發開來,嘶聲的吼著,他那一掌根本沒留一點余地,自己也受了內傷,加上心情激動,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鐘萬霆看著沐決吐血,整個人都僵在了那兒,「沐決這也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他在你的身體里,留著你的血,你怎麼能……」
沐決看著鐘萬霆張開嘴笑了,笑的癲狂淒慘,唇揚起露出一口白牙,八色的牙齒上都是刺目的血色,「就是因為他在我的肚子里才不要他,就算要我跟著他一起下地獄,我也不後悔,哈哈,哈哈……」
鐘萬霆看著沐決那猙獰的樣子,似乎是真的踩進了地獄,抓著沐決的緊緊的捏在手心里,「朕不準這個孩子是朕的,你也是朕的,朕不會讓你成功的……」
「是嗎,你是人間的皇帝,你是這一國之君你也改變不了生老病死,」沐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鐘萬霆情緒居然平穩了下來,眼中的光芒逐漸變得暗淡,空洞,聲音越來越小,「他要走了,我你也留不下,我早該死了,死才是對的,我不該回來,回來是錯的,經歷這一切,還不如當初就那麼死掉的好……」
沐決的話最後失了聲音,空洞的眼楮,合上,長長地睫毛軟軟的垂下來,一種死寂般的感覺,讓人覺得沐決似乎再也不會把眼楮閉上似乎再也不會掙開了似得。
「決,你怎麼了……」鐘萬霆看著沐決合上眼楮,心髒好像被一雙手捏住了,驚慌的大吼,松開抓著沐決的手腕的手,去俯身一手撐著床鋪,一手顫抖著去探沐決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但是那溫熱的氣息濺在指尖,讓鐘萬霆松了口氣,但很快的撐在床的那只手,就感覺到了黏膩的濕滑,心中一驚鐘萬霆不可置信的垂下頭,看到的是正在蔓延的血紅,他的手上都是沐決的血,刺眼的紅色讓鐘萬霆的心跳都快停了,「來人,快給朕去叫無病來,人都跑到哪去了,快來人……」鐘萬霆聲嘶力竭的大喊,聲音的偶不像是自己的了。
無病早就料到沐決白天里發了通瘋,醒了之後也不會善罷甘休,就沒有離開太遠,甚至連覺都沒睡,但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到沐決居然會做這麼過激的事情,被邪日帶過去之後,還是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看著那明黃的床鋪上幾乎鋪滿的血紅,無病腳一軟幾乎跪在地上……
無病幾步沖上去抓住沐決的手腕,沐決的月復部受到震蕩,大動胎氣,還居然受了內傷,無病猛地站起身,抓住鐘萬霆的領子,激動的大叫︰「鐘萬霆你怎麼能這樣,決他不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該對他動手啊,你這個混蛋……」
「我沒有打他,」我怎麼舍得,鐘萬霆看著激動的無病,沒有任何的火氣供他發怒,心里只有滿滿的 疼,和無奈,聲音顫抖著把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告訴了無病,「是他自己……」
「怎麼可能……」無病不可置信的轉身投降床脆弱的鐘萬霆,實在無法相信沐決居然會這個過激,沐決一向是個善良的人,心軟的不得了,怎麼這次會下這種狠心去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還不惜把自己的命都賠上,但是想想無論是哪個男人知道自己被另一個男人搞懷孕了,都會是沐決這個狀態吧,更何況沐決對鐘萬霆還沒有真正的*,會懷上孩子也是那一日被□的,沐決的反映這麼強烈,也有情可原,無病拼命的搖晃鐘萬霆,他是那個罪魁禍首,「是你讓決懷孕的,是你非要留下這個孩子,那你為什麼不看好他,為什麼讓他那麼做,他會死的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鐘萬霆看著無病,對于無病的質問無言以對,他就不該睡,他就該看著他,眼楮都不眨的看著他,他明知道沐決會出事,為什麼沒好好看著他。
邪日看無病對鐘萬霆無理,上前把無病拉開,「無病救人要緊,你還是先看沐決,誰都料不到沐決居然這麼做。」
「罵了一句你們兩個是一丘之貉……」無病推開邪日的手,走向床的沐決,「滾出去別妨礙我救人……」鐘萬霆看著床的沐決出神,直到被邪日拉出去才回過神。
不知道是無病的醫術真的高超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境地,還是沐決肚子里的孩子命不該絕,雖然沐決失血多的讓無病心驚膽戰,但是孩子保住了。
沐決昏睡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便清醒了,睜著眼楮望著帳頂,想起昨晚身後那地方不斷有液體涌出的感覺,覺得孩子應該已經沒有了,雖然孩子是他不想要的,心里卻還是覺得不舒服,魆會恨死他吧,沐決這樣想著,把手放在了肚子上,下一秒沐決吃驚的瞪大了眼楮……
「他還在。」無病的聲音緊跟著在頭頂響起。
沐決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心道魆這小鬼是賴定了他嗎,他就那麼想被一個男人生出來嗎。「決你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到一會兒,你就沒救了……」
「沒救了不是更好嗎,」沐決接口道︰「讓我像女人一樣生孩子,我寧願死……」
「皇上不會讓你把這個孩子墮掉,他更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你的身體,決你也知道你根本不是女人,這個孩子如果流掉了,難保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你難道真的想……」
「我想,我像個廢物一樣被鐘萬霆那家伙困在皇宮里,別說鐘萬霆會在我生下這個孩子之後放過我,他不會的你和我都知道,我寧願死也不做這天下的笑話,鐘萬霆的禁臠……」沐決的聲音很虛弱,但一字一句都透著不屈的剛硬。
「決…」無病看著沐決,想要說什麼勸勸沐決,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一直都知道鐘萬霆喜歡沐決,很多年前就一直把沐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為沐決犧牲了很多,所以他一直都站在鐘萬霆的立場,希望沐決能夠接受他,但是他卻忽略了沐決的心思,鐘萬霆*沐決,不代表沐決也*他,至少沐決現在並不喜歡鐘萬霆的霸道,他害怕鐘萬霆會把他變成皇宮里的笑話,變成一個萬人唾棄的男寵,無病的直覺覺得鐘萬霆不會讓沐決變成那樣,但是不可否認鐘萬霆的霸道和佔有Y,實在是讓人受不了,無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他該幫鐘萬霆把孩子和沐決留在他身邊,還是該幫沐決打掉孩子,逃開鐘萬霆。
無病的沉默,讓沐決沉進了自己的世界,他絕對不能再待在皇宮,如果他繼續留在皇宮,鐘萬霆一定會把他變成那樣,沐決最怕的就是夢境成真,但是他能怎麼辦呢,這皇宮是鐘萬霆的地盤,他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和人,思來想去唯一能幫他的就只有無病,沐決閉上了眼楮,仔細想自己做……
無病看沐決閉上眼楮,也不去朝他,因為沐決現在需要休息,但是沐決並沒有乖乖的休息,半個時辰之後,沐決跳下床,準備拿肚子往桌子上撞,無病當時正在解手,幸好鐘萬霆回來才制止了沐決的自殘,把沐決困在懷里,鐘萬霆貼在沐決耳邊惡狠狠的道︰「沐決你就這麼不想要我的孩子。」
「不想!」沐決的身體還很虛弱,他大叫著拼命掙扎,卻根本掙不開鐘萬霆的鉗制,沐決掙扎了一會,小月復那隱隱的痛楚,變成了鈍痛,「唔…」沐決呻Y著整個人軟倒在了鐘萬霆懷里。
「決」無病驚呼著,鐘萬霆皺著眉把沐決抱起來放到了床,無病忙給沐決拿藥,把藥丸送到沐決嘴角,已經痛到臉色慘白的沐決,卻倔強的把藥給吐了出來,藥丸直接射在了鐘萬霆的臉上,鐘萬霆眼楮都沒眨一下,伸手按住沐決的肩,讓無病給沐決施針,沐決疼的面無人色卻還在拼命掙扎,無病幾次都差點把針刺歪了,無病急得滿頭大喊,「決你別亂動,這穴道刺不準,要出大事的!」
沐決瞪著眼楮,大叫︰「好啊,直接扎我的死穴,讓我死了算了……」
沐決的大吼大叫成功的激怒了鐘萬霆,鐘萬霆放開了按住沐決肩的手,在沐決身連點了幾下,沐決這會乖了,什麼的都不能做,無病給他喂藥給他施針,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沐決從那次開始,就像瘋了一樣,每天都抓住所有的機會,自虐,無所不用其極的傷害自己的肚子,不能下床就翻身直接往地上摔,能下床就往任何硬的尖端的東西上撞,鐘萬霆和無病為什麼不點住沐決的穴道讓沐決不能自殘,如果可以他們當然想那樣,但是沐決是會武功有內力的人,沐決總是用內力沖擊被封住的經脈的話,會更傷,為什麼不抑制住沐決的內力,那些抑制內力的藥,很傷身,不能用在孕夫身,鐘萬霆和無病只能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守著他,一人白天一人晚上,無病還好除了做大夫之外就是閑人,但是鐘萬霆可是整個天下最忙的人,要上朝要批閱奏章,每天也只有晚上這幾個時辰能休息,現在為了沐決把他休息的時間都犧牲掉了,才六七天的功夫,人就憔悴了不少,黑眼圈像是直接用墨涂上去的似得,朝堂上的大臣們都頻頻要皇帝保重身體。
鐘萬霆如此舍身的護著沐決,沐決卻一只似乎不為所動,依舊是抓住任何機會,折騰自己也折騰鐘萬霆和無病。
鐘萬霆的身體過勞,沐決的身體因為整日的胡鬧也一天比一天差,無病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折磨,作為他們兩個的好兄弟,真是急在心里,卻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每天都跟沐決講很多道理,希望沐決能安穩下來但是這話卻……
這天中午無病端了藥進來,送到沐決手里,沐決說怕苦,無病轉頭出門給沐決找果脯,屋子里卻听到瓷器碎的脆響,無病頓覺不妙,轉身就往會跑,沐決正抓著一塊碎片往手腕上割,無病的心髒病都快嚇出來了,無病沖上去把瓷片搶了下來,動作快但沐決還是在沐決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無病的一通歇斯底里,最後對上沐決死寂的雙眸,終于還是妥協了,翌日中午,無病把一碗藥送到了沐決手上,沐決看著窗外的風景,把手按在肚子上,感覺著小家伙不安的動作,苦笑著想一樣的時間,差不多的東西,卻不是保胎藥了,而是這小鬼的絕命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感覺寫的太狠了,辰辰好像真的變成後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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