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決笑過之後,知道不能讓嵐和素曉同住了,于是道︰「你既然是男的,那今夜就跟我同住如何?」
「你可是王爺,我……」嵐有些猶豫。
「無礙的,」沐決走上二樓,走向自己的房間,「軍營的時跟弟兄們同席而眠是常事,我們雖然頭一遭見面,但是咱們聊得來,我也覺得和你似曾相識,我也拿你當兄弟,賞臉不?」
沐決的話讓身後的嵐渾身一震,定在了原地,看著沐決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沐決推開房門,回身瞧見嵐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挑眉道︰「怎麼不願意?」
「不不不!」嵐忙開口,笑嘻嘻的幾步走上前躍過門檻,轉頭沖沐決道︰「我幫你關門!」
沐決和嵐一起月兌了外衣,兩個人一里一外並肩躺在床,兩個大男人同床共寢有點怪異,導致兩個人躺下之後一直都沒有睡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沐決正問起嵐為什麼會離家,嵐卻沒有回話,沐決狐疑回頭,只一眼險些嚇的從床上掉下去,沐決驚得翻了個身,手牢牢的抓住了床板,才被跌到地上,狼狽的爬起來,猙獰著怒罵,「你這個臭小鬼,想嚇死我啊!」
沐決剛才轉頭,看到的是一張小臉,和他面貼面,一雙紅彤彤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就算沐決是沐決和這只鬼共處了大半年的時間,也還是被嚇得心膽俱寒。
魆從床坐起來,看著沐決狼狽的樣子,撅著小嘴道︰「怕什麼,小王爺咱們半年多都同床共枕,在你的床看到我有什麼的,你膽子變小了呦!」
「就算膽子大的跟西瓜似得也禁不起你這麼嚇,」沐決調侃了一句站起來,不放心睡在床里嵐,用下巴指了指,「你把他怎麼了?」
「放心吧,你的小美人沒事,我只是讓她睡一覺而已,一會你要是想要什麼什麼的話,人家是很識趣的。」「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那是個男人。」
「男的?騙人!」魆不信。「真的騙你作甚。」沐決再次重申。
「男人!?」魆依舊懷疑,伸手拉開了嵐身的棉被,小手拉開了嵐的褲子,「好大一只鳥!」一看究竟之後魆驚訝了一下下。
沐決苦笑,嵐那張男生女相的臉,居然連鬼都給騙了真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其實若是嵐把發束著,也不會那麼像女人,但是現在這樣青絲披散,幾縷碎發搭在前額。
眼楮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映照下有著淡淡的陰影,紅色的薄唇抿著,是在風情萬種,比女人還要女人的多。沐決剛才被一嚇現在已經是睡意全無,而且他很清楚某只小鬼也不會輕易放他去睡覺,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水,魆還在盯著嵐研究,正嘀咕著嵐是不是投錯胎了,沐決無奈只能繼續笑,和魆相處的這大半年時間,沐決起初對魆並沒有好感,但是很快就因為時間而改變了,魆雖然人小,言行卻都不像孩子,但是了解下來魆身那種任性的孩子氣,卻讓沐決有了那種如兄如父的感覺,總之他現在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家伙,出游的這鎮子魆其實跟他們一起出來了,但是因為鐘萬霆身的龍氣魆白日里不能和沐決同行,只有日落之後魆才會來,沐決看魆不再研究嵐了,幽幽的道︰「他能听到我們說話嗎?」「不會,我他睡死了,他什麼都听不到的。」
知道嵐什麼都不會听見沐決也就放心了,「你昨天說閻王找你回地府一趟,去了嗎?」
「當然大老板要我回去,就算我在做某些要緊的事,我也要立刻趕回去。」魆說著Y蕩的一笑。
沐決知道魆的意思,容忍他帶色的調侃,「所以呢,萬王大人找你有是什麼事?」
魆跳下床走到沐決身邊,跳上椅子坐在了桌子上。「說起這個,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一個。」
「隨便。」「那我就先說壞消息好了,我可以投胎了!」
「嗯?」沐決怔住,魆要投胎了那就是代表他要離開自己了,沐決心里不舍,但只要魆下輩子能安安樂樂他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投胎到哪,做人還是?」
「做人,還是做皇帝呢!」魆仰頭,「是不是很不錯。」
「當然不錯,皇帝坐享齊人之福,坐享天下,當然是頂好的。」沐決笑著揉揉魆的頭,想著即將分離,語氣比青石軟了不少,「這應該就是好消息吧。」
「好消息可不是這個,好消息是,」魆仰起頭,喜滋滋的道︰「我不會離開了你,我是要投胎做你的兒子!」
一秒,兩秒,三秒,沐決僵在那兒完全石化了,魆早就料到沐決會如此,惡作劇得逞的看著沐決的樣子樂,樂夠了伸手在沐決眼前擺了擺,「小王爺回魂了喂,是不是被這個好消息高興傻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一定會一直一直的陪著你的。」
沐決僵硬的轉動脖子看向魆,聲音顫抖的道︰「這個才是壞消息吧!」
嘰嘰喳喳的鳥叫,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聲,喚醒了在客棧休息的一眾人,而有些人其實才剛剛有那麼一點睡意……
「王爺,你昨夜是不是沒睡好?」素曉看著自家王爺的黑眼圈,十分擔心。
沐決懶懶的嗯了一聲,不做其他回答,催著素曉到樓下給他打盆涼水洗臉。
素曉皺眉離開,臨出門的時候斜了一眼嵐,非常的不爽。
嵐走到沐決身後,「王爺昨晚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沐決有點恍惚,反映了好一會才應聲,「沒,我自己有心事沒睡好。」說著話,抬手在太陽穴上用力的按了幾下。嵐沒說什麼,抬起自己的手在沐決的頭上替換了沐決的手揉按了起來。
嵐的手法很好,沐決被按的很舒服,一夜失眠帶來的疼痛緩解了很多。
「王爺,好些沒?」
「嗯,好多了。」沐決閉著眼楮應著,又道︰「嵐,別叫我王爺了,叫我決。」
「決」嵐喚了一聲,磁性偏溫柔的聲音,听著有點像特別的味道。沐決沒在意,但是某個丫鬟走時沒關沒,正經過門口的被有的人都听了進去,男人叫著抬腳踢開門進了客房,把沐決和嵐都嚇了一跳,嵐的手下意識的搭在了沐決的肩上,沐決轉頭看是鐘萬霆,有氣無力的道︰「師兄,找我有事?」
鐘萬霆的眼楮從嵐搭在沐決肩上的手,轉到沐決明顯缺乏睡眠的臉,臉色瞬間從普通黑,變成了鍋底黑,冷聲冷氣的命令道︰「邪日把東西都整理出來了,你一會去和余海踫頭今天就把該拌的都拌了。」說完也不管沐決的臉色如何拂袖而去。
沐決哀聲嘆氣,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這位皇帝大人,昨天晚上那個小的折騰他,今天這個大的怎麼也不放過他,他這是什麼命啊,哀嘆中的沐決並不止,他未來有很長的都被那一大一小,折騰的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沒有片刻邪日就鐘萬霆說的那些東西都送過來了,沐決雖然是百般的不舒服,但皇命在身,沐決只能照吩咐辦事,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門,皇帝大人是真的生沐決的氣了,沐決出門的時候,鐘萬霆已經把所有人都帶走了,包括沐決的婢女素曉,沐決只好只身一人去辦事,嵐看沐決精神不濟,便要求跟沐決一起,沐決覺得把嵐自己留在這不好,便帶著嵐一起去了。
南河城外,鐘萬霆等人逛完寺廟站在後山欣賞周圍的湖光山色,鐘萬霆的臉色依舊陰沉,無病走到鐘萬霆身後幽幽得道︰「嵐昨晚和決睡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家小王爺對男人是不會上手的,就算真的是女人,決可是個君子,第一天見面也是不會動手動腳的。」鐘萬霆听到無病這話,沉默了好一會,臉色緩和了。
無病見鐘萬霆如此,知道皇帝是認可了他的話,不緊不慢的又開了口,「听素曉說決昨夜沒睡好,臉色差的很。」鐘萬霆眼簾一挑,想起了一些事情。
無病往走了兩步,看著頭頂的藍天,「天陰了好像要下雨了!」
鐘萬霆也抬頭看了一眼,便直接帶眾人回程……
說來也巧,鐘萬霆等人才回到客棧,天就下起了蒙蒙細雨,鐘萬霆遣人去找了一次,沐決那邊還沒辦完,知道日落西山,沐決才姍姍而回,卻不是自己走回來的,而是被嵐抱進客棧的,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而是沐決累的睡了。
鐘萬霆直接沖上去把沐決搶了下來,親自抱到了樓上,鐘萬霆是那種幫人幫到底,誦佛送到西的人,安置沐決的時候,感覺沐決的衣服都已經被雨淋濕了,便拿了新的出來給沐決換,想起昨天沐決曾經和某人同住,鐘萬霆心里就老大的不爽,把沐決月兌了個干淨,準備全都換了,卻在給沐決穿里衣的時候,觸到了沐決有些滾熱的體溫,鐘萬霆的臉頓時變了,方寸大亂的在屋子里大叫無病的名字。
因為某個小鬼的一席話,失眠的某人,又因為皇帝大人打翻醋壇子,外出公干了一天,終于累的病倒了,悲催的昏迷了一整夜,不管發燒也氣喘,直到第三天早上熱度才退。
不過病了之後的沐決,也獲得聖恩,皇帝大人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他整三天,這可是誰都沒有過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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