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眸中,她望見了滿園落花。
「刺客。」蓮影一聲呼了出來,嚇得面色蒼白。
幾十名黑衣人從樹上躍下,在這白茫茫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此地是王府特有的小院,本帶來的侍衛便不多,這個個黑衣人也武功高強,繞是逼得墨塵節節敗退。縱使他武功高強,一心兩用保護人,也就敗了。一刀一刀劃在他的身上,涌出了許多血,染得他血紅,像個血人。滿園梅花染上了紅,蔓延著血腥。
一支毒鏢,悄然劃破喧嘩。
她沖到他的背後,替他擋了那一鏢,他渾然不知,依舊在殺著面前的黑衣人,一刀一刀的。血從胸口流淌出來,染紅了她的長裙,她面色的血都順著傷口流出,蒼白如紙,一朵妖艷的芍藥在她胸前盛開。
蓮殤的身子轟然墜落,一頭磕在石頭上,她自己也不知,身上染的是他的血,還是自己的。而後…石頭上畫了一朵如她胸前一般的芍藥。
他沒看到,恍惚听到了什麼聲響,但他沒去深究。他只瞧見身旁的蓮影危在旦夕,他趕著去就她,一時殺紅了眼,眸中滿是暴虐。他抱著蓮影,生怕她被刺傷,他听到了她的驚呼。
「塵兒…王妃方才為救你中了一鏢。」她指著那染血的石頭,久久不能回神。
他眸中的暴虐如流水般褪去,清澈的眼眸映入那如紙女子。
她嘴角殘留著笑,笑得安逸,安逸得從容,從容得寂靜,寂靜若永生,又或者,永不再生。血染紅了她的眼,染紅了她的身體,卻染不紅她的心。滿院血色梅花紛紛而落,落在她的身上,他的耳旁繞起了余音。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二重封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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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想起了一些事,在夢中。那些讓她痛苦不堪的回憶,由她親手剝開。
「你沒有權利和我談條件。」他剪著碎發,嘴角總是勾著一抹邪魅,幽暗深邃的冰眸下,藏著使人春心蕩漾的俊美,左耳戴著閃耀的藍寶鑽,此刻他噙著冷笑,冷得似尖刀劃破她的心尖。
「我沒和你談條件。」她低著頭,輕聲說道。
「就依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和我談。你的身體?人盡可夫…」他依舊噙著冷笑,冷眼望著眼前僅僅裹著一條浴巾,身材盡顯玲瓏的女子。
「是。我人盡可夫。」她揚起頭,淡淡的妝將她絕美的容顏襯得無與倫比,而後緩緩地笑了,笑得風華絕代,亦如她在夜總會的勾引。
他不再望她,轉身半躺在沙發,舉著紅酒杯搖晃,深紅的葡萄酒在燈光下閃耀。一名妖艷女子用鑰匙打開大門,走進屋內,而後忽略她眼前的蓮殤,被黎昕摟著進了房。
她換上衣服,坐在沙發一口飲盡那杯紅酒,而後翻看塵封在沙發底座的安徒生童話。她淺淺的笑出聲,露出悲哀的神情,听著房內的撞擊聲,想著他口中的人盡可夫。
那個人,一去不回了。她也一去不回了。
而後,她躺著睡著了。隱約听到有人甩門而去,有著很刺鼻的香味。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夢中一直哭,哭濕了沙發,濕了那本安徒生童話。她恍惚著朦朧著眼,望見了一雙柔情的眼眸。是他嗎?不是吧…他怎會有那般神情。他還說我人盡可夫呢…
以前的他,有一雙柔得似一泓水的眸子,會笑得治愈人心,像一縷清風。而她,也是至少在自己心中是心尖的白蓮。
好像…額上被吻了。是我夢見的吧,太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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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兒,不要哭,是母妃的錯,不該讓你受這麼多苦,你原諒母妃好嗎?」那自稱母妃的女子,有幾分蓮殤的容貌。
「母妃別走,母妃要活下來,要報仇,不能就這麼死了,是母妃你告訴離兒的,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一個女孩對著那個叫母妃的對面,看不見容貌,穿著一身白衣,如仙子謫仙般。
只不過,她悄無聲息的躲開了她母妃所謂的原諒。
「離兒,母妃不行了,離兒要好好照顧自己,母妃這有一件可以保護你的寶貝……」後面的話,蓮殤听不見了,她只看見那個叫母妃的人手一垂,眼楮睜得大大的,似乎不甘這樣死于爭斗的後宮。離兒在看到母後身上一朵朵妖艷的紅花後,伸出五指,散亂一頭青絲。
「母後,離兒會保護你的,母後,就讓我殺死害你的人,讓我替你報仇。」蓮殤看見那個女孩臉龐的一半勾唇一笑,笑得狂妄,不像仙子謫仙般,而像地域的修羅。她用手撫模著母妃的臉頰,另一手將指甲刺入手掌,留下一朵朵暗紅的秀色血花。
夢中的她看到那女孩轉過頭來,眸中含著癲狂,眉眼順著笑意帶著些柔美,卻笑得不寒而栗。她扯開了她母妃的羅裙,望著她藕臂上早已消散的守宮砂,而後挽起自己長袖,深深凝望著,那亦如她母妃般的藕臂上,也無朱紅一點。
她生來就沒有,那是她不敢予別人看的。那算是天命,要她一生遭踐踏。
而後,她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刻著龍飛鳳舞,閃著寒光。在她母妃嬌顏上輕輕滑過,似要割下她的面皮,但她終究不忍心,跳出窗外藏了起來。直到宮女提著長信燈,察覺母妃已死,她才晃悠悠潛進了椒房殿。
椒房殿後一片竹林,她從那闖進了皇後殿內。她看見高坐的皇後闔著雙眸,睡得甚淺,蹩著眉頭,一盞宮燈久久不熄,火燭晃花了她的眼眸。她想,皇後徹夜等君歸罷…
皇後終究是女子,兒女情長怎能躲過,縱使鳳儀天下,她心中所歸終是那人。她有些下不了手,憐憫她與母妃。但,怪只怪她是那個男人的皇後。必須得死,替那個男人死,替自己死。
必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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