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別再穿了 100第九十九節

作者 ︰ 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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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的趕路,宋凝竹只覺得臀.部顛到快裂成四瓣了。好在宋東循是一名非常勤快的徒弟,當然,這師徒輩份是他自個兒喊的,宋凝竹打從一開始就沒答應過。

收個祖先當徒弟?笑話,不被天打雷劈才有鬼!

「師父!熱呼呼的蓮子湯馬車雖顛簸,宋東循仍十分平穩地端著一大碗蓮子湯,只見他雙手貼著碗身,一道淡芒環繞著碗,儼然他是靠著自身的力量在維持這碗蓮子湯,讓蓮子湯在顛簸的馬車里能不灑濺出來。

「又從前鎮買來的?」宋凝竹挑眉,見他手中的蓮子湯未灑落出來,不禁笑道︰「有進步,這回沒灑出來了

「這全然都是師父的教導有方!」宋東循心喜,抬頭看向她,手中的蓮子湯霎時灑出了一些,他唉叫一聲,又凜神繼續維持平衡,有些沮喪地道︰「都怪徒兒太得意忘形了

宋凝竹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態度,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她不禁感嘆人的適應能力果然很好,遇到這種怎麼也說不通一意孤行的人,就放任他去吧。

「有一種法術在施術者離開後,還可以讓法術持續轉動,若你會那種法術,穩住這碗蓮子湯根本就只是小事宋凝竹毫不客氣地接過,看了一眼掌中的瓷碗,總覺得有些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喝了幾口又將碗遞還給他,拿起勺子細細地品嘗起來。

宋東循雙眼一睜,倒吸一口氣,身子微微顫抖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習慣性地朝她拜了又拜,手中蓮子湯沒有意外地撒出了一堆,「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徒兒一定會努力學習,不辱師父之命!」

「咳咳!」蓮子一個滾動,卡在宋凝竹的氣管內,她痛苦地拍擊胸口,好不容易才將蓮子從喉中咳了出來,幾次顛簸讓蓮子像彈珠般上下跳動,隨後掉出馬車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師父、師父!快喝點水!」宋東循從一旁掏出了牛皮水袋,卻讓宋凝竹擋了回去。

她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噎不死我,還想嗆死我啊總有一天她會被這個老愛自說自話又習慣性腦補的家伙給氣死,連她自個兒都施不上的法術,她要如何教他?

「不吃了宋凝竹整個人倒臥在一條毛毯上,她扯了扯毯子讓毯子包裹自己,又對宋東循道︰「對了,我用過的勺子和碗你可千萬別用越接近昆侖山冷意越盛,如今她已換上棉襖卻仍感覺寒意穿透棉襖直逼而來,她又舍不得花費僻麟來取暖,近日喉嚨有些泛疼不太舒適,像是快.感冒了。

「那是自然他點點頭,拿了塊布小心翼翼地將勺子卷了起來,「師父用過的東西,我都仔細地保護起來,能保平安,當傳家之寶

宋凝竹一腦門子的黑線,猛然翻坐起,「我用過的東西你都收著了?」傳家之寶?她才不想拿勺子當傳家之寶!還是自個兒用過的!

宋凝竹急忙將勺子搶了回來,並塞到毛毯里,「不準當傳家之寶,還有麼?藏著的都還給我!」

宋東循臉皺得比苦瓜還苦,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在她眼神的威攝下慢吞吞地將藏在木櫃里的一袋包袱拿了出來,解開了結,里頭盡是箸子、勺子、瓷碗,連拿來擦嘴的帕子也有。

「我還道怎麼每回裝食物的器皿都不同,原來是這回事!」宋凝竹沒好氣地將包袱搶了過來,「不準你收藏這些,你看看這個碗,上頭還沾著前日喝的雞湯,都油膩成這樣了還不清洗干淨,還有這個、那個……」

宋凝竹長嘆一息,動手將包袱里的東西整理妥當,「等到溪邊或歇息的地方,再將這些洗干淨吧

「師父……」

「我不是你師父她將包袱塞到角落,拉攏了毛毯不想再搭理他,打算躺下閉目養神。

「師父您拿走了那些東西,徒兒該拿什麼盛食物?」

「剛才就說了,等會歇息時洗干淨便還你,況且我可不信你只有這些器皿,一定還有沒用過的他分明是預謀犯案啊!誰沒事出門帶這麼多碗筷!

「哦……那您不會再和我搶碗筷了?」

「鬼才想和你搶呢!」她白了他一眼,「只要之後我使用過的東西,你別像這樣偷藏起來,我就不會和你搶了

「當真?」他挑眉,一臉懷疑,激得宋凝竹忍不住道︰「騙你我是小狗,如何?」

「那好,這個我就收著了宋東循忽然將擱在角落的瓷碗拿了起來,正是宋凝竹剛才喝蓮子湯所用。

宋凝竹一臉黑,伸手就想搶,卻讓宋東循閃了過,「您說好了不和我搶,莫不是您想耍賴?」他神情驟轉嚴肅,「師父,這東西或許對您而言只是不足言道的小物,可是對徒兒而言,卻是足以傳承給下一代的寶物

宋凝竹臉頰微微抽.搐,這時才仔細打量起他手里的碗,驀然心頭喀 一下,呆了。

終于想起這個瓷碗為何這般令她熟悉了,這分明是他們宋家歷代傳承下來放在祖祠里讓強化玻璃保護著,且投保千萬保險,傳說中擁有多麼強大力量的傳家之寶啊啊啊——

以前她還奢望能偷偷的使用這個傳家之寶,看看威力是不是和七顆龍珠一樣,哪里知道這個傳家之寶居然是沾了她口水的普通瓷碗,完了完了,絕對不能讓老爸知道,不然她會被劈死的!俗話說得好,真相永遠是殘忍的。

宋凝竹抹抹臉,然而在震驚之于,她也不免折服于因果定律,縱使她是個本不該存在于此地的人,但早就與這時空產生了共振,從出生開始命中注定她就會來到此地並發生這件事情……

突然,她竟覺得有些惆悵了。

宋凝竹拉攏被毯側躺下來,背過他不再說話,宋東循見她不再和自己搶碗,變小心翼翼地將瓷碗收了起來。

抬眸,宋凝竹的視線穿過隨風飄蕩的車簾,望向天際藍空,此時季節為夏轉秋,湛藍的天罕有白雲,縱使有雲也繾綣成絲,雖然四周空氣寒冷但在向陽處卻可以感受到陽光的熾熱,氣溫相差甚大。

她臉貼著毛毯,望著隨風擺蕩的車簾陷入了一陣凝思。

有一些事情宋凝竹不敢去想,奈何每個人可以乘載壓抑的容量就那樣大,如果超出了容量,壓抑的思緒就會狂涌而出,尤其是在這種安靜的時候,悵然的情緒是思想的開關,漫長的車程十分枯燥,使得腦袋的活動量比以往還要更加活躍。

如今看著外頭的天氣,她卻想到了恭語辰,霎時,心扉彷佛讓針刺般疼痛著,宋凝竹雙眉擰起,下意識將右手掌心迭在左手手背上,手指彎曲緊緊攥著,神情顯得緊繃和凝滯。

其實打從來到漢朝時宋凝竹就一直恐懼著一件事,但是她只能以理智來忽視這樣的恐懼,然而那日嵐業對她說,是恭語辰要他前來漢朝幫助她,恐懼便像開了匣源源不絕地擾著她。

滿了,乘載壓抑的容量滿了,思緒像大海般將她吞噬淹沒。

宋凝竹咽一了一口干唾,心里堵得慌,她越想越感到焦急不安,呼吸逐漸急促,臉色也慘白可怕。

這就是她為何不敢深入思考的原因,每回只要獨自一人深入思維探究想法,遇到讓她恐懼之事,她就會被恐懼的思緒控制著,以往她都會將想法輸入到手機里,然而此刻沒可以刪去文字的物品,她就似溺水的人,亟欲得到新鮮空氣卻無法自拔。

其實她不是心思縝密,也不是大而化之,而是極度敏感與神經質的人,她之所以會逃避,便是要讓自己好過一點。

小時候她並沒有這樣的問題,或許該說是病征。上學時遭受同學排擠僅能算是個小因素,但最大的因素是她穿越時空將人帶回的關系。

她常常會遇見因讓她帶回而對她有極大恨意的穿越之人,她的出現可能會拆散一組家庭,也可能會拆散一對深愛的情侶,她的負罪感層層迭加,漸漸轉化為恐懼。

她會這樣思考︰拆散了別人幸福的自己,是否也沒有幸福的資格?要不然她怎會遭受同學排擠?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朋友王靜,還是離她遠去了。

如今她也不禁恐懼,恐懼恭語辰是否也將要離她而去。

曾經她問過同為勾穿使者的前輩,為何自己不似冥界的勾.魂使者,看淡人間百態;為何她不像一般的勾穿使者帶回穿越之人時沒有負罪感。前輩的回答是,因為她心太軟、重感情,所以不懂得放下。

在許多事情上頭她是個樂觀的人,但對于感情的事情卻無法克制地悲觀,她害怕極了,恭語辰是否也要丟下她了。如此一想,她反而不敢回去現代,就怕回去時恭語辰真的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說實話,祖先們無法解開的陣形她更不可能解開,所以這回會前往昆侖山,也只是為了拖延回到現代的時間罷了,這就是她啊……逃避現實的她。

宋凝竹有些難以喘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陷入這樣負面的思維之中,但是她無法克制漫溢出來的想法,壟罩著她的低頻情緒,一股反胃的感受突然從體內涌上,宋凝竹忍不住干嘔幾下,宋東循見狀忙不迭上前,一看眼前人的模樣,不由得一愣。

「師父您……」他錯愕,一回神急忙從懷里掏出帕子遞到她手里,宋凝竹像是不明白他為何要給她帕子,神情茫然地看著他,殊不知自己的淚水早已布滿整個臉龐。

宋東循猶豫片刻,突然將她手里的帕子拿起來,動作輕柔地為她拭淨臉上的淚光,輕聲道︰「難不成徒兒拿走了您用過的瓷碗,會害您有麻煩麼?又或是……您有何煩惱,或許可以告訴徒兒

宋凝竹沒有多想,神情呆滯地問︰「倘若有個男人與你相愛,卻總有秘密似的,有天他突然私下連絡他的情敵,要他幫忙照顧你,而後不告而別,你說說這是為什麼?」

宋東循微微地抽了一口氣,「與我相愛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早上秝子夢到好多人留言,好多人摧更,哇∼∼∼∼∼然後醒來打開**發現一切都如這章的內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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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要日更麼∼∼∼要日更麼∼∼∼要日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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