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滄寥中箭落馬後境況極其凶惡,又見扶星下了城樓來幫他,頓時分外著急,怕她再次因他而慘死。**********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隨身帶的赤羽箭也早已用完,心中略一思量,他顧不得胸前傷口的疼痛,以弓為刃,拼命將一騎兵打落馬下,奪了那匹馬,壓低身子,從層層包圍中往西邊的山間奔去。
一小隊兵士追著太子滄寥而去。然,將將出了重圍不過十余米,一隊正在奮力追趕的兵士忽而發生變故,墜馬的墜馬,倒地的倒地,身上卻看不見明顯的傷口和血跡。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又向前走了幾十米,太子滄寥突然勒馬,馬聲嘶吼,黑暗中突然有清冷的聲音傳來,「屬下救駕來遲,請主子恕罪!」
胸口劇烈的疼痛讓滄寥忍不住咳了幾聲,絲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他抬手抹去,才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吩咐道,「我沒事。錦川,你去保護笑笑罷。她那點功夫,沒有我在身邊怎麼能行?你快去罷
對方像是遲疑了一下,終是回道,「屬下領命黑暗中有風呼呼刮過,沒了聲響。
太子滄寥向身後營火混亂的戰場望了一眼,低低的咳了起來。突然他耳朵一動,生生止住了咳嗽,策馬朝著更遠的山間奔去。山路並不好走,但他卻一刻未停,胸前的傷口被震裂開來,汨汨的流著血,而他卻絲毫不去理會,直奔山頂而去。
而自打他剛入山起,身後便有越來越多的黑影跟了出來。耳邊風聲作響,眼前突然也冒出一群黑影來阻了他前行的道路,滄寥嘆了嘆,停住馬,翻身下馬,望著前方黑暗處,忽而笑了笑,咳了一聲,「北陵君,又見面了,咳咳…有沒有想念本太子…咳咳咳……」
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暗處的人冷笑一聲,「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大哥,你這怎麼了,怎麼咳得這麼厲害?要不要弟弟找個御醫來給你瞧瞧啊?」
滄寥握著寒玉弓,向前走了兩步,笑道,「如此,還要多謝北陵君了
未待對方回答,滄寥身形突然迅速動了起來,圍在一旁的殺手忙持了兵刃逼近那個快速移動的身影,然,還未等到他們動手,他們便被迫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只一瞬間,太子滄寥手指便扼上了北陵君白昭的咽喉。
君王被人掐了脖子,眾殺手自是不敢輕舉妄動,只隨著滄寥挾著白昭往後移動著。
白沉少年時隨御駕征邊,曾在這座山上停留過一陣子,對著山的地形格外熟悉,哪里有小溪哪里山洞,他一清二楚。此刻,借南燕太子滄寥重生于世,陷入這樣的凶惡境況,他對自己沒有一絲的擔心,反倒只擔心著他們有沒有將扶星從包圍圈中救出來。
他們已經在山頂,一步一步,很快就退到了山崖邊上——滄寥心中算計過,此處山崖是全山最高的一處,但崖下有位隱居的女神醫,女神醫功夫深不可測,且喜歡在夜里爬上房頂看星星月亮——這是白沉少年落崖時發現的。他抬眼看了眼天,誠然今夜沒有星星,但也只能勉力一試,死有什麼好怕呢,他不是都試過了嗎?不過疼了點罷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緊挨著立在崖頂。白昭一言不發,眼風里瞥了一眼身後的懸崖,微微挑了挑眉,見滄寥絲毫沒有懼意,反倒鎮定無比,便將目光望向對面來時的山路,一片黑暗中似乎有格外亮眼的色彩。
白昭被扼著脖子又被點了穴道,說話很是艱難,但他還是說道,「大哥,這是想與我同歸于盡?」
滄寥笑了笑,「不好麼?本太子記得北陵君是思慕本太子的,此番一起下赴黃泉,來生,」頓了頓,語氣中笑意更深,「來生北陵君投個女胎,也好與本太子雙宿雙飛啊
「你!」白昭被他充滿戲謔的話氣得不輕,默了一瞬,冷道,「大哥身後便是懸崖,你只掐著我卻不跳,該不會是還在等南燕那群人來救你罷?鐘離喚是南燕的將軍,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會來救一個敵國的君王?更何況,他現在還自顧不暇呢!」
太子滄寥之所以不跳,並不是在等那群去就扶星的影衛趕回來救自己,他知道今夜這個懸崖他是必跳無疑了,他是在等月亮出來。
夜空濃雲不知何時已悄然散去,薄薄的雲似一層煙籠在黯淡的月牙上,稀稀疏疏的星子在各處微微閃耀,對應著每一個人的命運。
滄寥望了一眼天,笑道,「二弟,我可是要跳崖了,得拉著你墊背啊,我可不想被摔成肉醬啊,算計了哥哥一輩子,為哥哥做這麼點小事,你不會介意罷?」
白昭挑眉,暗暗沖著被點著的穴道,忽而他瞧著前方笑了笑,「自然,這點小事兒弟弟一定會替哥哥做的,不過……我得跟我的寧貴妃話個別啊
聞此言,滄寥猛然抬頭,果真是扶星急匆匆的上了山,白衣破亂,血跡斑斑。身後還跟著同樣一臉急切的鐘離喚。滄寥愣了愣,忽而覺得月復間一涼,痛感傳遍全身,他驚訝的看著白昭,在墜崖的前一刻拼力抓住了白昭了胳膊,同時耳邊傳來一聲痛呼︰「不要!白昭……」
白昭,呵,閉上眼之前他自嘲的笑了笑,原來她心中念得還是白昭。
白沉,你真是個傻子。(毿︰嚶嚶)
但,這純粹是他暈過去的早,不然他定能听到她後面喊得,絕不是他心中所想的意思。事實上——
懸崖上,扶星眼見著兩人翻落懸崖,大呼道,「不要!白昭,我要殺了你!」奔至崖邊,「滄寥,滄寥——」她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一片漆黑,腦中一片空白,連一旁殺手放過來的暗器都絲毫沒有覺察,好在湛盧神劍護主,自覺自動的將暗器一一擋開,任她在一旁發愣。
與他二人一同上來這懸崖除了一隊銀甲兵,還有白沉養在暗處的影衛。懸崖上的殺手很快被解決的一干二淨。
鐘離喚拖著銀戩走到扶星身邊,拍了拍她的肩,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謝錦川,只嘆了口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看著在崖邊發愣的女子和一旁欲言又止的男子,影衛謝錦川搖了搖,快步上前,單膝而跪,「屬下青羽衛副指揮謝錦川,王後不必擔憂,弟兄們已經下去尋找君王了……」
正發愣的扶星猛然回神,「你說什麼?你說你是誰?你說我是誰?你說去找誰了?」
問道最後,聲音已經開始發抖。北陵開國初時青白二羽均立下大功勞,總免不了被人拿出來對比,而後二十年,青羽衛漸漸消失在談論之中,沒有人曉得這只神秘的衛隊究竟還存不存在。自北陵開國五十年以來,白羽騎在明,守衛王都邊境;青羽衛在暗,護衛國君。這一點不會有錯。
听她發問,謝錦川撓了撓頭,「本來君王不叫屬下們說的,只是叫屬下們暗中護著王後。可是如今……」
扶星愣愣的听著,忽而記起自重生以來滄寥的行為片段,她終于明白過來,哪里有只听人敘說就愛上一個人的事情,哪里有無緣無故的仰慕曖昧?因為他是白沉,所以才對鐘離笑死心塌地。
「你說,他真的是……白沉?」分明就是已經確定了的事情,卻還是要問一問,似乎只有從旁人口中听來的,才是真實的。
「是,他就是白沉!」
耳邊忽而傳來冷冷一笑,氣息似乎並不穩。扶星還未抬眼,卻忽而覺得頸間一涼,腰間忽而一緊。便又听得鐘離喚大驚的呼喊,「笑笑!白昭?你,怎麼沒摔死你?快放了她!」
她眼風里看過去,果真是白昭,果真是方才一同掉下崖間的白昭。她心中突然一松,也不顧頸間的劍刃,轉頭向崖間看去,卻只看到一片黑暗,無盡的黑暗。耳邊白昭冷笑就在此時傳來,「別看了,他是真掉下去了。死定了
青羽衛副指揮謝錦川同他主子一樣淡定,看了一眼被挾持的王後,伸手擋了要撲過去的鐘離喚,挑眉看著白昭,「寧王爺也落到了需要挾持女人才能活的境況了?」
白昭冷笑一聲,「閣下就是傳說中的青羽衛?哼,本王這樣不過學了你家主子罷了
「啊,」謝錦川皺了皺眉,「我家主子經常說自己不要臉,寧王爺果真是得其真傳啊
白昭倒沒有惱,只挾著扶星離了懸崖,一步步退至山路之上,向鐘離喚道,「給我備一匹快馬
鐘離喚瞪眼,方要拒絕,但見扶星頸間已然被劃出一道血痕,正猶豫,忽而听謝錦川低聲道,「給他。讓他走正欲發問,又听得謝錦川道,「是君王吩咐的
鐘離喚愣了愣,略一猶豫,照著謝錦川所言做了。
白昭帶著扶星絕塵而去。
鐘離喚瞪了一眼謝錦川,「你看看,笑笑都被他帶走了,這下怎麼辦?」
謝錦川笑道,「鐘離將軍莫急,君王之前吩咐過屬下,寧王爺當初雖狠心斬殺王後,但寧王爺其實對王後是有情的,他不會再一次殺了王後。何況,他將湛盧劍與王後一同帶了回去,有湛盧劍在,王後也不會有事的。將軍放心便好
說罷,微微一笑。轉身下山,鐘離喚在他身後大叫,「哎,你去哪?」
「去山下找君王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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