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管臉上冷汗直流,渾身哆嗦的和篩糠一樣,他一咬牙就亂顫著槍口,對著眼前的喪尸扣下了扳機,可是子彈沒有擊發出來,原來他拿著的手槍保險沒有打開。何主管這下急的幾乎哭將出來,慌亂地打開手槍保險,再想瞄準身前喪尸的時候,駭然發現那喪尸已經撲將過來,近在咫尺,他甚至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惡臭味。何主管下意識地閉上眼楮,瞄也不瞄的,就晃動著槍口對身前不住地扣動著扳機。
一時間「呯~呯~」槍響之聲,在樓梯間里不住回蕩。一直到他將手槍中的子彈全部被擊發出去,何主管還在閉著眼楮不停地扣動著扳機。一連數聲的「 嗒」撞針空擊之聲過後,何主管沒再聞听到其他任何聲音和異樣,這才微微地把眼楮張開了一條小縫,只見那喪尸此刻就撲倒在他的腳前,一動不動。何主管猛然看到喪尸就近在腳前,不由慌亂地向後退去,可一時又忘記了他是站在樓梯台階之上,這一退頓時就從樓梯上翻倒栽滾了下去。
等他驚魂未定的爬起來,但見那具喪尸還是一動不動,他不禁欣喜激動起來,有些神經質的喊道︰「我,我打中了!我,我把它打死!你們看,我,我打死了一個!大,大家伙!」
何主管正激動的不行,語無倫次的時候,卻見田長波只是瞟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厭惡。他心肝兒一顫,只覺猶如一份冷水當頭潑下,臉上的激動之色也不由有些僵住了。他再轉頭望向任芳,只見這姑娘也是嘴角一撇,鄙視地掃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樓梯間之外的負三層里。何主管只覺委屈無比,他明明殺了個最厲害的喪尸,卻換來如此的不受待見,這是怎麼回事?他模不著頭腦,心里既是委屈,又是疑問重重。
他也把目光移向了外面的負三層方向,心里實在是不甘嘟囔著,但是在此刻他卻又發作不得,只覺心里堵得慌。樓梯間之外喪尸密密麻麻,多的依然猶如潮水涌來,危險還沒有過去,岳嶸那綠色的身影游移攔截在喪尸大潮之前,單薄而又細小。
何主管看了岳嶸兩眼,只覺有些不對勁,他身形依舊如之前一樣在喪尸群前滑動,似乎並沒什麼異樣,可是哪里出了問題?怎麼就和剛才的感覺大不一樣?何主管覺得古怪,又看了半響,這才猛然發現,原來現在沒了剛才那般喪尸頭顱橫飛的景象。而且是這許久都不曾再有一顆喪尸的頭顱飛起。
「難道是岳嶸不行了,砍殺不動了?」何主管心里嘀咕著,定楮細看下才發覺現在的岳嶸,在每一次微微的停頓之後,喪尸都是癱倒在地的。那些喪尸的面部或是猶如被重錘所擊,或是脖頸扭曲著,腦袋翻倒一旁,似乎都是被岳嶸打斷了脖子一樣。何主管看不清岳嶸的動作,但是卻察覺的到,岳嶸此時似乎改成了赤手空拳的對敵。
何主管不明所以,覺得岳嶸明明有匕首不用卻用拳頭,這是為啥?他正覺的怪異的時候,突然腦中有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何主管想到一種可能,他轉頭回望那具倒斃的,強壯士兵裝束的喪尸,只見它僕倒在樓梯之上,從背影上看似乎並沒什麼異樣。為了他心中的那個念頭,何主管哆嗦著想過去把那喪尸翻轉過來,卻無意中看到了一處小小的尖角,很不自然地凸起在那具喪尸的腦後。那是——匕首的刀尖!何主管一下子認了出來,心中不禁駭然,萬想不到剛才竟會是那般。
原來,剛才岳嶸听見任芳驚叫,驟然被從空靈的狀態中驚醒,他見那邊情形危急,下意識的就想去救。但是身前是數不盡的喪尸,而他離那邊的距離實在有些過于的遠了,即使回返去救也不一定來的急。于是他急中生智,隨手就把手中的匕首雙雙甩射過去,而他這下意識的舉動,卻是異樣的順暢,匕首猶如神助一般,紛紛由那喪尸的雙目中刺入,快若閃電,迅如奔雷。那喪尸直接當場了賬,跌落在地,而閉著眼楮驚慌無比的何主管卻不知情,還在對著空處不斷地扣動著手槍扳機。
岳嶸手中沒了匕首身周壓力劇增,要不是身有醫療兵裝備的2級生存保護功能護身,只這一會兒就不知道,要被身前的喪尸撕咬去多少口皮肉。他身上幾乎掛滿了喪尸,身形的更是踉蹌的幾乎被喪尸們扯倒,形式瞬間變得非常不利起來。岳嶸只覺這樣不是辦法,急忙向後退出兩步,渾身較勁把抓扯攀附于身的喪尸都甩飛出去,閉上了眼楮,依著剛才的感覺,放松身體,依著剛才力量流動的方式,再次的展開身形。經過最初的那一段生澀,他又回到了剛才的空靈狀態,身形之間的轉換也越發變的順滑、流暢起來,而出手的力量,也愈加增強,總算扳回了危急的態勢。
他每一次的揮拳、抖手、肘擊、肩撞都能有斬獲,身周的壓力隨著那種力量運轉的流暢,變的愈發減輕、淡薄。他身周的行動的空間逐漸變大,最後又回到了僅憑個人之力就能抵擋的程度。一點一點地又把剛才退出的距離給爭搶了回來,而且還能不停地緩慢前壓著。喪尸們始終不能將岳嶸淹沒,他就像一塊立于天地之間的巨石,浪潮奔涌而來轟擊在他身上的時候,卻只能被撞個粉碎。
喪尸在快速地減少,最後能站立著的就只有稀薄地一層,其余的喪尸都倒斃在地,密密麻麻的全是並堆積起來。岳嶸此時和剩余的喪尸,都踩在堆積起來的倒斃的喪尸堆上,直到岳嶸用手掌邊緣再次砍斷最後一只喪尸的脖頸,清醒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腳下是1米多高的,由倒斃的喪尸堆砌起來的尸堆。岳嶸有些愕然地看著腳下和身周,眼前是由喪尸倒斃的身軀形成的一道長約20余米,寬不過5、6米的蜿蜒的尸牆,整齊地攔在樓梯間出口的十余米之處。
何主管、田長波、任芳,沒有一個人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他們說不出話來,幾乎不能思考,身體也僵直的不能動彈。這還是凡人之力嗎?這一切猶如幻像一樣,就這樣發生在他們的眼前。他們不禁又想到之前的這個男人,之前不過只是一顆沒有身軀的頭顱
田長波的眼中慢慢地集聚著**,在他心靈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大聲地咆哮,那個聲音猶如凶獸一般,萬分的,無比的渴望著,擁有這樣的超月兌凡人的力量。可是他拿什麼去控制這個人?他拿什麼去剝奪這種力量?田長波隱忍著,把自己眼中的**之光深深地藏在了心底,想著出去之後,哪怕是用盡所有的手段,也要把這種力量掌握在手,總有一日可以的!他在心里下著大決心。
與他不同,任芳、何主管的眼中就只有震撼,他們不能相信這一切就是由他們認識的那個岳嶸做到的。在這一刻他們除了震撼之外,還有懼怕和排斥。凡人不需要超人,所有超凡月兌俗的力量,在存在的時候無不被人視為洪水猛獸,直到他們消散之後,才會被凡人供奉,才會把他們認作神靈鬼神去敬仰。
岳嶸環視四周再沒見到一具活著的喪尸,他手一揮「走了」說著就從喪尸堆上緩步走了下來。回想剛才的那種狀態,他有些明悟了,這一切的來源是他在意識空間里所見到的那9個金色的光點,他那周身力量運行的軌跡,正是他的思維在那片無盡的沙土地上,走過的痕跡。岳嶸很想知道在那道懸崖之後的彼岸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場景,他隱隱感覺走完彼岸的那片土地,他就將變的更強。
田長波3人聞聲不由依言抬腿跟上,敬畏地繞過攔橫在身前的尸牆,每走一步都在被身邊的尸牆震撼著。
「你們要去的地方在哪里?」岳嶸問。
「在,在東北角,有個標記d—15的門田長波有些結巴的說著,說完不住地抿著他那有些發干的嘴唇,不敢多說一句其他的任何話。
岳嶸左右看了看,分不出哪里是東北角,不禁又問︰「東北角在哪邊?」
田長波同樣也分不出來,這里並不像外面可以給他提供辨別方向的參照物。但是何主管卻神奇的指了指右邊,說道︰「在那邊」
右邊一眼就可以看見盡頭,空蕩蕩的沒有半只喪尸的蹤影,岳嶸看了一眼,就說道︰「那你們去吧,前面沒有喪尸,我也算把你們送到了地方。我走了他說完轉身就向樓梯間而去,沒有半點的遲疑。
「等等」田長波上前想攔住岳嶸,卻又不敢,更不敢再向前一次一樣去拉住他的衣服。只能說著︰「你不用這麼著急,我哥說部隊兩三天到,就絕對會到。你有任何急事,等出去以後我都會幫助你,算作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爸爸是38集團軍的中將副司令,我家里很多人都在軍中供職,我相信我能幫上你的,你就在這里休息兩天,最多三天。請相信我,我能幫上你!」田長波說的非常誠懇,言辭中沒有半分的炫耀,仿佛全是為了報答岳嶸的救命之恩一般。
岳嶸看了他一眼,覺得依靠別人永遠不如依靠自己,何況他覺得現在的政府雖然混亂,但是還是有著一定的掌控力。他如果留下來,面對的很可能依舊是被關押,對政府而言,他就是不受控的異端,不能掌控的力量最好的結局就是抹去。他此時並不是強大到無視槍炮,但是又遠超一般的常人,那麼他留下來的下場無疑是可悲的。
岳嶸一聲沒吭的繼續前行,路過何主管的時候,猶豫不決的何主管終于做出了選擇。他對著岳嶸說道︰「岳嶸啊,我,我就不跟著你去了,等部隊把我救出去以後,我再去你那邊。你要是看見了我的老婆孩子,就幫我照顧一下。我跟著你出去,實在是個拖累,那個,那個你要是累了,可以去我家,我在家里準備了不少食物和水,還有好幾罐的煤氣,吃喝是不愁的
岳嶸點了點頭,腳步沒停。他從任芳身邊走過的時候,任芳沒有任何言語,低著頭。岳嶸同樣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錯身而過,連眼神都沒有一絲的交流和踫撞。
ps︰推薦《無盡煉化》,冷慈的力作。這家伙在我們作者群里是個難得好男人。
(